羽青心软了一下,任由他抱着。
可没过一会,就感觉夜楚云的手不老实的往她腰上摸,她伸手一抓,钳住了他的腕子,顺手搭上了他的脉。
还未诊出个子卯寅丑,夜楚云就势往她身上一靠,“突然有点头晕,没有力气。”
羽青收回手,推起他的头,“伤疤上的线该拆了。”
夜楚云一听,转了转眼珠子,坐直了开始解衣服。
羽青结巴了一下,“你……干嘛?”
夜楚云麻利的脱着上衣,满脸疑惑的说道,“你刚不是说……要拆线吗?”
羽青往旁边错了错头,脸上有红晕浮现。
“那线一铰一抽就可以了,你找那郭大夫,或者你的那些侍女……”
夜楚云已经把中衣褪了下来,露出了里面缠着的白绢,又费力的把垂到身前的头发撩到了身后。
“我才不想让那些臭男人碰我。以后成了婚,近身的事我不用侍女了……眼下,只能劳烦娘子了……”
羽青干噎了一下,“还没成婚,别喊我娘子。”
“你……害羞了?”夜楚云低头故意看着她。
“我……才没有!”羽青强硬的抬起眼,直视了过来。
夜楚云的身形十分修长,虽然容貌看上去邪魅了些,但是八尺多的个头,身材魁梧挺拔,宽肩窄腰,即便是被白绢缠着,也隐隐透出了皮肤上的肌理,块块清晰,条条分明。
羽青确实看过几次,可是没有一次这般清醒。
她抿了抿嘴,起身去旁边拿了剪刀脸巾等。
回到床边,夜楚云也不躺下,而是坐在了床沿上。她犹豫了下,只得弯下腰把那些白绢一一的解掉。
没有魔功加持复原,这些伤口很难再恢复,夜楚云吞吐道,
“是不是很丑?”
羽青摇了摇头,还没说什么,夜楚云又自我安慰道,“可这是一份荣耀。以后卿儿每次看……都不会不认账。”
羽青充耳不闻,对他的不正经已经自带屏障。
她把剪刀在烛火上烧了烧,小心翼翼的挑进了他肩头上的伤疤线上。
挑开一头,伸手捏住了其中一端,往外一抽。
毕竟是连着里面的皮肉,夜楚云的身体禁不住颤了一下。羽青手抖了抖,不自觉的凑过去吹了吹伤口。
这个伤疤伤在夜楚云的锁骨附近,靠近他的脖子和耳朵,羽青吹了两下,让他禁不住全身都绷紧了。
“很疼吗?”羽青看他整个人缩了一下,不敢继续。
夜楚云咬了咬后槽牙,摇了摇头。
“长痛不如短痛,你忍着点,拆了线,会少了拉扯感,伤口恢复起来更快……”
接着是胸口那个,羽青没敢停顿,拽住线一拉。这个伤口最大,瞬间涌出了一股血流,她忙的拿了白绢去捂,拿了金疮药敷上。
此时的夜楚云垂在身边的手不自觉的攥紧了一旁的衣服,顾不上疼,低下头直勾勾的看着羽青修长的脖颈和若隐若现的锁骨,喉咙里禁不住吞咽了一下。
然后是第三个第四个,夜楚云坐着实尴尬,可让他躺下好像更不妥,羽青只得更加弯低了腰。
羽青的指尖很凉,刮擦在夜楚云腹部的皮肤上,令他肌肉紧绷,整个腰身挺直了些许。
羽青很干脆也很专心,看他绷的笔直,只得又吹了下,缓解疼痛。
当最后那根线抽出来,她松了口气,直起腰,一抬头,正好迎上了夜楚云一双直直的眼睛。
羽青想到了他神智不清时,便似这般有侵略性。
她本能的想退,夜楚云却已经一把勾住她的后脖颈,凑上去攫住了她绵软的嘴唇。
羽青惊慌了一下,手里的剪子血线白绢掉落了一地。
夜楚云另一只手环过了她不盈一握的腰身,整个人都贴了上去。
乍一用力,羽青嘴唇上还未完全好的两个伤口开始火辣辣的疼,甚至被吮出了血丝。
羽青憋了火气,用沾着血的手狠狠的在他脖颈上推了一把,夜楚云毕竟有伤,被这么一推,低低的惨叫一声,仰面倒在了床上。
羽青站直了,喘着气,抹了抹刺痛的嘴唇,吐了口血沫子,没好气的说道,
“又来!”
夜楚云因为刚才的意乱情迷剧烈的喘息着,胡思乱想了一会才勉力压下去身体某处的燥热感。
羽青走到旁边,抄起镜子照了照,果然嘴又肿了。
好容易不用见人捂着嘴,她忍不住回头怒骂道,“烦死个人!”
夜楚云瞥过她的嘴唇,悠悠的想明白了什么,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角,说道,
“谁让你那么处理伤口。”
“怎么?”羽青皱了眉头。
“你……你那样一吹……谁受得了?”夜楚云有点委屈。
羽青气焰弱了三分,捡了地上散落一地的东西,紧紧的抿了嘴匆忙的逃走了。
路过院门时撞见依云,“你牙又疼了?”
赫秋涟骤死,跟随的十几个大门派被重创,再难成气候。
落渺山庄发生了内乱,长老朱徽趁机夺了权,因为门中凋敝,又怕紫月门和凌云阁趁机报复,朱徽主动给紫月门送来了求和书。坦言过往种种皆是赫秋涟好大喜功自食恶果。
以示诚意,随之送来的还有三个当日随赫秋涟前往紫月门逃脱的弟子,听凭紫月门发落。
通过问询,紫月寒看着手里的手书和画押,眼里终于有了些精神。
这三人有两人是赫秋涟亲传弟子,自然知道羽青杀人以及赫秋涟设伏的全过程,而这时间,恰恰与姑姑遇害时间有出入。
那日围攻,他们并未见到绝日,见到的却是半蛇半龟的灵兽。
加之司南此前寻来的不少案件,已经让羽青与绝日划清了干系。
只是,救走羽青的是谁?
三人早被先后出现的神仙一般的人吓破了胆,话开始扑朔迷离。
“那人好像用的鞭子。”
“好像很厉害,又好像也不怎么厉害,总之抵挡不住那位前辈的剑……”
“他有个血红的鬼影……”
“好像还有个巨大的泥鳅……”
“他的功法很邪门,不像正道。”
“他用了烟火弹才救走了那妖……啊女子……”
紫月寒慢慢的琢磨着这些话,心头已经知道了是谁。他匆匆拿出纸笔,写了封信,唤来了风迟,
“想办法,送进莫邪宫。”
待风迟离开,紫月寒又展开新的纸,心怀希冀的落笔:
姑父敬上:
……
三日之后,桑奎从东江带回了南宫易给推算的良辰吉日。这种没有生辰八字的吉日不太好敲定,所以南宫先生拟了离得最近的两个黄道吉日。
一个在九月初三,一个在腊月十六。
荟姨正在一旁等着夜楚云看拟好的礼单,看着两个日子忍不住说道,
“腊月十六好,有半年的时间,能把礼单准备的隆重些。”
夜楚云摇了摇头,他的心里恨不能立马举行婚礼,用名分把羽青拴在身边。
九月初三,他都觉得久,何况是腊月。
“没事,东西尽可能的去备,卿儿不是那种爱慕金银的女子,以后我会一样一样的补给她。九月初三,秋高气爽,秋菊金桂,我觉得甚好。”
“新宫殿的选址还没选好,宅子没着落,哪一样不是要浓墨重彩?爷不怕青姑娘怨你仓促……”
夜楚云笑了笑,拿起手边一张地图,指着上面一个红色的印记,说道,“东南涯洲这处,钱掌柜在那给我圈到了一处宅院……契书不日就到……”
几个人正在叙话,羽青走了进来,夜楚云立马把手里的黄道吉日之辞,还有他选的几处新地址拿给她看。
羽青见别人都拿目光瞅着自己,便坐下接了过去。
羽青看着两个吉日,嘴里念道,“腊月……”
夜楚云忙道,“腊月最是寒冷,穿婚服可要重死了……九月好,我记得你说过,你喜欢桂花的……”
羽青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好吧。”
夜楚云看着桌案旁放着一盘栗子糕,拿了起来,放到了羽青的嘴边。羽青下意识的伸手去接,夜楚云手却没有动,执着的等着。
羽青抬头看了一眼周围,只得收回了手,张嘴咬了一口。
感觉到嘴里的甜腻,她的心才往回收了收。
荒泽地图上夜楚云圈的几个地方,西南,东南,西北,每一个都远离中原,远离江南,甚至还有的已经圈到了安王朝外土之上。
羽青看着北溟之上有个被划掉的地方,指了指,还未开口,
“北溟太寒冷,我们可以在那买处宅子,等夏日去消暑。你看……东南涯洲,我觉得很好,那边有很多海上的独岛,一年四季都温暖如春,景色最是秀丽……”
羽青斜觑了他一眼,“随你。”
这分明不是商议,是告知。
栗子糕的碎屑有些粘在了羽青的嘴边,夜楚云歪头盯着,猝不及防的凑过去。
羽青此番反应极快,往后一缩,一巴掌捂住了他的嘴,发出了响亮的一记。
旁边的人不明所以,愣愣的看着两个人。
羽青看着周遭的反应,再看夜楚云半张脸上的红印,尴尬的缩回了手,
“抱歉,反应过头了。”
夜楚云仔细瞧过她嘴唇里侧刚刚消肿的口子,似笑非笑,慢慢的抚着自己的脸,冲着荟姨委屈的撇了撇嘴,“没成婚就挨打。”
荟姨瞧着羽青缀在嘴角的笑容,忍不住嗔道,“就会胡闹,该!”
羽青捂了嘴,“幼稚!烦人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