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的时候,闽州的师叔来消息,吉州可以通航了。风夕心中大悦,心想终于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她来到顾云珺房间。
“我要出去几日。”她从来只是通知,也没有可商议的余地,“这次向你借一块令牌。”
“你要去哪里吗?”
“我要去一趟闽州,那边已经准备通航了,我要在他们之前先做笔生意。”风夕也不掩瞒。
“你是去见萧启?”顾云珺想到的却是萧启。
“他是自然要见的。”她又加了一句说,“下个月初,渝州的船应该也可以通航了。”
“你要令牌何用?”
“怕我干坏事?”
顾云珺摇摇头,还是把自己随身的令牌递给了她。他其实不想她去见萧启,但她的事他没法拦着。
“早去早回。”
“放心,现在没有地方会留我。你的令牌不会白借的。走了。”
顾云珺觉得她把令牌拿在手里真的是玩一样。
风夕来到南城,高兴地对陆先生说:“我准备开工了。”
陆先生问:“你终于做决定了?”
“嗯,先生觉得我做得对吗?”
“老夫从没觉得你有做错的时候,我相信他也值得你所做的一切。”
“谢谢先生支持。”
“你这丫头何时需要老夫支持了?梅老头说的对,还是喜欢看到你耍赖的样子。不用给自己这样的压力,我们都在。”陆先生说。
风夕过去抱住了他。
“主子,你自己一人在外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小霜说。
“你放心吧,你照顾好先生,我就安心做事了。”
“主子放心,我寸步不离。”小霜笑着说。
“顾琰会常来看你吧?告诉他多注意他主子的饮食。”
风夕来到福宁的时候,萧启已在等着她了。
“听你们的人说这几日你会来,我一直等着。”萧启热情地说,“这次又没带侍卫?”
“家父不让带。”她露出伤心的神情,“我们等着开航就有一笔生意了。”
“哦,这么快。”萧启立刻被这个消息给吸引了。
“这次通航可费了我们丰家的不少银子,老爷子急了,想着我早日把亏空的部分补回来。”风夕苦恼地说。
“这笔生意在闽州?”
“是从京城来,路过闽州。”她悄悄地说。
“京城到闽州到底怎么走?”他好奇地问。
“我不正苦恼这事吗?要省时间还要省钱,这些事想起来就头疼,这次可能得让萧兄帮忙在福宁借在一个地方,存一下货再转运。”
“没问题。”萧启痛快地答应了。
“我要先去北边了,这边河道就像原来契约上说好了,漕运业务归我们,平时你们可以随便使用。”风夕说。
“好,丰兄痛快。”
风夕并没有离开福宁,一直在师叔安排的地方,等着各方来的汇报。
半个月后,有传言说朝廷运往永州的军粮被闽州劫了。
当萧恪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吓得立刻召来萧启询问情况。萧启说他没有任何行动。
萧启刚派人查丰家刚到的货时,风夕来了。
“这次特别感谢萧兄借我地方,解决了我的大难题了。”风夕说。
萧启眼露疑色,想起传言就问:“不知丰兄这次是什么货?”
“那可宝贝了,走,萧兄又不是外人,我带你一起去仓库看货。”风夕说的特别坦然,“这一趟可以让老爷子放心了。”
风夕和萧启一起走到仓库,刚掀开就吓一跳,说:“萧兄,这是我的货的吗?”
“丰兄,你们的货昨日刚到,到了以后我就没动过。”萧启认真地说。
“我们的货是一批铁器怎么变成木头?”风夕惊讶地坐在了木头上,“这下完了,得罪了他们,我们彻底完了。”
萧启看么风夕的样子,也害怕了。
“到底怎么回事?”
“我们的这批货从洛州运往南方,想不到经过永州的时候遇到大雨,幸好永州驻扎着很多军队,他们的头领连夜帮我们卸货,第二日再帮我们上货,怎么到了福宁就变成一批木头了?”风夕眉头紧锁。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三日前在永州,我们只在永州停留过,而且就停留过那一宿。”风夕着急地说。
“看来这是一场有预谋的栽赃,昨日我父王接到朝廷文书,说我们劫了朝廷的军粮。”萧启说着说着,恍然大悟。
“你们劫军粮了?”风夕问。
“不是我们,你确定他们在永州驻军了吗?他们竟没有透露半点风声。”风夕没想到闽州竟不知永州驻军的事,朝廷在那里驻军这么久,他们怎么会没得到消息?
“萧兄的意思是朝廷有预谋?他们怎么知道我们丰家要给梅家运货?”风夕啊了一下,做出自己说漏嘴的动作。
“你们跟梅家做交易?是那个梅家吗?”萧启凑到风夕跟前问。
“我也不瞒萧兄了,是那个梅家,如果不是梅家,给我们丰家十条命也不敢运铁器。”风夕神秘地说。
“这么说朝廷早就知道你们的事了,自己劫了你们铁器又贼喊捉贼,转移目标说我们闽州劫了军粮。”
“这下怎么办?”风夕在仓库里走来走去。
“你先跟我回去告诉父王。问问他的想法。”
风夕无精打采地跟着萧启来到王府,萧启把换货的事告诉萧恪。萧恪唉了一口气,说:“他们又故伎重演了吗?”
风夕和萧启都好奇地看着萧恪。
“十七年前,皇上也是用这种方法转嫁给益州的。看来他至始至终都没有信过我们,只是想稳住我们先收了益州,等益州结束就轮到我们了。”萧恪愤怒地说。
风夕真不知道十七年前,景帝对益州也用过这样的方法。
“我们怎么办,父王?”萧启不安地问。
“先看看益州那边有什么动作吧,我赶紧先让萧翎从临平撤兵。”
风夕心中一惊,什么时候闽州的军队已经到临平了。
“父王知道永州驻军了吗?”
“知道有行动,但不知具体的,朝廷只让我们去临平,竟没有告诉我们他们去永州的计划。”萧恪失望地说。
原来是朝廷与闽州有了新的约定,所以闽州没有怀疑朝廷。看来她那位父亲做事也是滴水不漏,这么大的动静竟瞒过了闽州。他们到底想做什么?真的只是想稳住闽州动益州?
风夕丧气地说:“原来都是你们之间预谋好的,早知我应该听家父的,不要沾上朝廷任何事。现在丰家得罪了梅家怎么办?”
“他们真是想坐收渔翁之利呀,这几年你们丰家的财富太外露了,朝廷眼红了。别人还可以想办法追回,朝廷拿走了有什么办法。”萧恪说。
“怪不得家父一直不让我们丰家跟朝廷有来往,你们的算计太多了,我们只是在商言商,但我们不做无信之事,一切按合约来,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死在谁手里都不知道。”
萧恪看着风夕的样子,终究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这次是我们闽州连累你了,以后我们一定想办法弥补。”
风夕要等的就是这句话。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我得先赶回家把这里的事报告父亲。”说着风夕就匆忙走了。
风夕一离开王府就去找了师叔。
“你这次做的事真的能让他们彼此生异心?”
“他们本来也没有同心,彼此欺瞒,只是为了利益而已。我只是让他们的资源匀匀而已。”
“你做了决定的事,我们都会配合的。”
“麻烦师叔继续看着王府,我要回去收粮了。”
风夕没有停留多久,就起身去吉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