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云州后,李婆婆和桑槿一样好奇。这里群山环绕,山上开遍了各色的野花。她们都感觉进入了仙境。
“哇,太美了。”桑槿的眼睛都不够看了。
“这里就是雾神山吗?”李婆婆问先生。
先生点点头。
到了山下,就有人出来向九溪打招呼了。九溪把马车交给了他们。
桑槿见到他们都毕恭毕敬地叫着她“圣主”。
九溪带他们拐了很多弯,来到了一处悬崖下。这里有一条长的锁链,九溪吹一哨子,上面就放下一个大铁篮子。
“婆婆,您和先生先上去。”九溪说,“坐这个您就不用爬山了。”
这个篮子只容下两人。
“你要在这里等着,还是想去山上走走?”九溪问桑槿。
“我想走着上去。”她说。
“走着上去?那可没有你想的那么容易。”九溪说,她的意思让她先走走再回来坐,这丫头竟有那样的想法,真是不知者无畏。
“我试试。”桑槿说。沿途太美了,她从小到大都没看过这些花。
“好,那我陪你。”九溪笑着说。
桑槿高估自己了,没行多久,她就累得喘不了气了。
“景色再美,也扛不住吧?”九溪笑着说,她一个拿绣花针的女子,能行走在这山路上已是不易了,至少这丫头有勇气自己试试。
“我看着那山不远,想不到走了这么久都靠不近。”桑槿说。
“山永远比你看到的要高。”九溪说,“要不要我背你?”
“不不,你是我的主子,怎么可以让你背我?”桑槿往后退了两步说。
“主子?你不是叫我姐姐吗?”九溪看着她说。
“我……我是卖给姐姐暖床的。”
九溪听了哈哈大笑,笑声都在谷中回荡。
“傻桑槿,你还真相信啊。”
她掏出她父亲画押的纸,说:“现在就把这个交给你了,我哪是真的买了你,是怕你那个继母使坏,才说买了你。既然都叫姐姐了,就继续叫吧。好像也没人叫我姐姐。”她虽把霜儿她们当姐妹,但是她们总是叫她主子。
“那姐姐为什么要给他们银子?”桑槿想着父亲都想着要以十两银子把她卖给五十多岁的男人,姐姐可是花了一百两。
“他们把你卖给人当妾不就是想要银子吗?他们拿到银子对你就断了想法了。你以后是自由的,想留在这里就留下,想下山就下山。”九溪说,“不能因为别人断了自己的路。”
“桑槿要永远跟着姐姐,姐姐去哪里,桑槿就去哪里。”
九溪笑笑,这话听着很熟悉,曾经的霜儿,小雨,小雪也都是这么说的。她没有太在意。
“那你还能继续走吗?”九溪问。
“我行的,就是耽误姐姐了。”桑槿小心地把九溪给她的纸折好,放到背着的小包上,这是姐姐把她自己的人生交到她自己手上了。
“没事,我也不着急,先生和婆婆上去了。”九溪想,现在让她着急的事越来越少了,有些事,她一直没有想明白,她倒想着就这样一直走着,精疲力尽,就不用想那人了。
“姐姐,他们都叫你‘圣主’,这山是你的吗?”桑槿问。一路上先生都在说姐姐有多厉害,莫非她就是这山头的寨主?但她又没看到姐姐身上的土匪气。
“这山不是我的,只是我暂时管着这里。你想习武吗?”九溪问,她如果想留在雾神山,这样的体质可不行。
“习武?女子怎么会习武?”桑槿从没想过女子可以习武,在她眼里女子只可以洗衣做饭,缝衣绣鞋,生儿育女。
九溪从她身边一下子飞身到上面的岩石上,又跳了下来。说:“在这里,不习武的人连上山的路都很难完成。”
桑槿崇拜地看着她,两只大眼睛都亮了。“我还可以习武?”
“只要你想,就可以。”九溪想,师父也很久没收徒了。
“我可以吗?”桑槿问。
“当然可以。”
“那我要,我以后是不是就可以保护姐姐了?”
“你还想着保护我?”九溪又笑了,这丫头真是天真。
桑槿坚持要自己走,她们走走停停,好在山上到处有雾神山的人,只要九溪吹不同的口哨,出来不同的人,还能要些食物满足一下饥肠辘辘的肚子。
这一趟,让桑槿知道了很多雾神山的事了。九溪告诉她雾神山是做什么的,还告诉她这几百年来经历的故事。桑槿还是似懂非懂,但她知道这里以后就是她的家,姐姐是她最亲的人了。
她们一直快到黄昏了才到达山顶,他们都在那里等着她们。
“我们还以为你找不到回家的路呢。”沈琅开玩笑说。
九溪笑着说,“是这个小丫头坚持要自己走上来,真是不错,她竟做到了。她叫桑槿,现在是我的人了。”
“桑槿,这是我外祖父,你也叫外祖父吧,这是我师父,你可以我跟叫他师父。”九溪一介绍就把桑槿的位置摆好了。
沈琅一听师父两字,心想,这丫头又给我找徒弟了。不过他只是笑笑,没有捅破。
梅石桥已经听陆先生说了来龙去脉了,想不到她一上来就护上她了。这山上总算有她紧张的人了。
“你叫桑槿?以后你就跟着溪丫头,彼此好好照顾。”梅石桥说。
“是。”桑槿还是叫不出外祖父,觉得他们都是这么神圣的人,自己怎么配做他们的亲人。
“你赶紧先去休息吧,明日可能腿会更疼。”九溪说。
九溪吩咐人就把桑槿安排在她的楼里。
“师父,有什么好吃的等着我?”九溪说,“为了桑槿那丫头,都吃了一日的凉食了。”
“早就准备上了。”沈琅说。
“那让人往小桑的房里也送一些。”九溪说,“先生他们呢?”
“他们休息下了,这么远的路途,真是为难他们了。”
“你们见到李婆婆了吧?知道怎么回事了吗?”九溪神秘地说。
“他们都说了。”梅老爷子说,“看你现在的样子,怎么好打听别人的事了?”
“您不觉得他们之间的事像神话故事吗?李婆婆竟等了先生那么久?”九溪怎么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世上总有真情的人。”
“你身体怎么样了?听陆先生说你还是回到了京城。”梅石桥说。
“没事,刚好京城的府上有汤泉,按您的方子日日泡着呢。你们坐下一起吃,这么多我也用不完。”九溪拉着他们一起坐下。
沈琅觉得这次她回来比上次开心了。
他们见她心情不错,就陪着她一起饮了一杯酒。
“你真的准备把桑槿这个丫头当妹妹?”梅老爷子问。
“反正我也没被人叫过姐姐。”九溪的口吻像开玩笑,但他们知道她从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她的家世都清白吗?”沈琅问。
“反正我是从她父亲手里买走的,他拿走一百两银子的刹那,桑槿就是我的人了。”九溪说,“先生也应该跟你们说了她的事了吧?”
“他说了一下,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你准备怎么安排她?”
“她是个很机灵的孩子,能吃苦,今日看来毅力也不错。我想让您教她习武。”
“你这样想就让她来吧。”沈琅说。
“麻烦师父了。”
“还知道对师父客气了。”
“你如果觉得这孩子不错,你就留在身边,不是让她照顾你,而是让你有个伴。”老爷子说。
“嗯,我自己来调教。”
“好,有人陪着你也不是坏事。你也早些休息,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九溪多了桑槿也觉得很喜悦,好像冥冥之中她们注定相遇一样。她回房前还看了一眼小桑,确定她休息了以后自己才回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