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朕继位之后,还从没如此行事过,朕此行以一己之力抗衡三大家族和八大宗门,本就心怀死意,若那一天真的到来,怕是朕需要托付给你两件事。”
“其一:朕的儿子,刘镇,他还活着,可是已经并不在这个星球,若是有人可以跨星而行,希望可以打探一下他的消息”
“其二:朕死后,逍遥剑将无人掌控,王林二家主势必夺此剑,还请你将此剑藏匿起来,它有灵性,会隐匿自身的气息,因此不会给你带来危险。”
“张景,你手里拿着的,是我刘姓皇族传承以来的所有珍宝,其中还有朕的炼体之法,朕之神形,乃是朕之自己,这份传承,朕自信不会输给任何家族门派,这是我刘姓的骄傲。”
“若是你有朝一日得以见到你的师兄,请替我问个好,告诉他,逍遥剑,我保存的很好,也并未让它蒙羞。”
“人皆有命,朕之命数若就已是如此,所牵所挂,就此二事,还望上心!”说罢,皇帝的虚影朝着张景深深一拜。
这是皇帝此生第二次弯腰。
尽管这只是影像,可张景依旧是感到惶恐,在钱多多的搀扶下连忙起身,回以一礼。
“吾必将上心,玉成此事。”
皇帝虚影渐渐消散,他留在世间的最后一丝痕迹,也彻底消失,他的身体瞬间瓦解,逐渐化成齑粉,正是执念才让他的身体坚持到现在不灭。
李遥有些恍惚,他好像,看到皇帝的身体睁眼了,待他揉揉眼再看时,皇帝的身体早已乘风而去,再无迹可寻。
李遥双手捧着逍遥剑,在他的印象中,刘望只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永远跟在他屁股后面,嘴里嚷嚷着买剑买剑。
不知不觉间,已过去了这么多年。
皇帝的肉身消散,留在原地的仅剩下破破烂烂的一堆铠甲,李遥蹲下,将这些铠甲碎片收集完整,在后山,替他寻了一处风水好的地方,将那些盔甲安葬在此处。
“小望,你总是嘟囔着要买剑买剑,今天我就把剑卖给你,结缘结怨。”李遥将他的佩剑放在了土里,腰间依旧只挎着那柄剑鞘。
剑灵老头趴在坟前,哭的泣不成声,这些年,正是有了刘望的细心照顾,才使这把剑得以保存完好。它从剑中脱出,暂时寄居在剑鞘上。
李遥没有了灵力,他只能学着普通人的做法,挖了个深坑,张景欲上前帮忙,被李遥婉言阻止:“我自己做的错事,让我自己来偿还吧。”
他挖了整整一天一夜,用自己的双手挖出了一个大坑。
“借用一下你的灵力。”李遥拜托张景道。
张景牵出去了一条因果线,李遥牵着因果线的那头,调动灵力,将逍遥剑幻化成一座棺椁的样子,将皇帝的遗物安葬。
一代皇者,就此落幕。
之后便是长久的沉寂,周围人很识趣的退出,将这里留给了李遥和张景。
这是两位师兄弟的正式见面。
李遥缓缓说道:“师父向我提起过你,你很奇怪,给我的感觉很奇怪。”
“师父?你何时见过师父?”张景对这个师兄并不感冒,提到师父倒是来劲。
“也要感谢你,师父是顺着春秋河水找到我的。”
“感谢我?春秋河?这到底?”张景疑惑问道。
我就先说些你能听的吧,有些事,我现在不能说,说罢便抬头望天,看天上并无动静,李遥才敢接着说下去。
“我生于天外,与师父相见纯属偶然,我们结成师徒后,便一同来到了未济星,这里是师父的根基所在,也是他最眷恋的地方。”
“你可知?这未济星的未济二字何来?”
张景回道:“应是六十四卦中的最后一卦,火水未济。”
李遥赞赏道:“不错,水火既济,火水未济,此卦乃是姜真人所创六十四卦之最后一卦。”
“谁所创?”
“姜真人。”
“谁?”
“姜--”李遥瞧了一眼张景,发现自己所言至此时,瞬间就被消音,他抬头看了眼天外,发现并无波动。
“大道阻绝吗,居然能准确至此,他到底是什么人,到底与姜家有何关联。”李遥内心暗自推算。
既然这话题聊不下去,他只得继续讲述六十四卦星,此时,李遥面前出现一男子,那男子看不清面貌,藏于云中,可内居然有滚滚仙灵之气。
那男子轻轻一挥手,对着李遥说道:“此地大道已被我隔绝,务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那男子在最后一句话时,声音明显加重了几分。
李遥并非泛泛之辈,他的修为被封,可灵台尚在,可以隔绝大道掩蔽,加上那一股浓厚的仙灵之气,恐怕最差也是个近仙。
既如此,他便接着说道:“姜真人。”
“哦,姜太真啊,倒是好熟悉的名字!”
李遥内心剧震,惊讶无比,他一个小小的元婴修士,又是如何知道那位传说中的仙人名讳,虽然他并不知道张景是随口一说还是其他,可心底深处的直觉告诉他,张景说的这个名字,恐怕是真的。
李遥慎重的问道:“这个名字你是从何处得知?”
张景挠了挠脑袋,回忆了许久也没想到,道:“我也不知,就是脱口而出。”
“好吧。”李遥看得出来,张景所言为真。
他便接着说道:“姜真人所创六十四卦,他的卦器并不是常人所用的龟甲,竹简,而是星,他划出了六十四颗行星,分布在小宙天的四方,作卜卦之用,但随氏代姜后,姜家宛如一阵风般彻底消失,而这六十四颗行星也被其余几大家族瓜分殆尽。”
“而这六十四卦最后一卦,则是落到了苏家手里。”
“物不可穷也,受之以未济,终焉,天地间事事物物,周而复始,治而复乱,永无尽期,既济并非终止,而是万物的开始。”
“但卦星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特点,便是,天下其事,处处合卦,处处合道。师父选择再收你们五个弟子,恐怕亦是如此。”
“有些事情,看似水到渠成,其实早已注定。”
张景问道:“你是说,我们五个人加上你,对应六卦?”
李遥点了点头。
“此事太过晦奥,实在难懂。”张景摇了摇头,他在刚才简单尝试,将人代入到卦象之中,不仅什么都没有推测出来,反而差点使自己深陷其中。
“你与常人有异,你们五人都不是泛泛之辈,虽然我还未曾见过,想必定是如此。”
张景躺在地上,仰面天空,他想不通李遥的话,但他又曾说的那么笃定,明明皇帝与他仅仅是合作关系,但他依旧还因为皇帝的死有些耿耿于怀。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奇怪,令人不得其解的事。
张景没忍住,还是问出了那个问题:“你回来了,师父呢?”
李遥不语。
“师父呢?”
李遥背过身去。
张景猛地跳起,抓起李遥的衣领,对着李遥的脸上重重打了一拳道:“我问你师父呢,一直跟我掰扯这掰扯那的,那些是老子的命数,不用你管,你只用告诉我师父在哪儿就行了。”
李遥依旧沉默。
“师父到底是谁?”张景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看似平静,实则紧张无比。
“师父,是柏宗曾经的六长老,也是柏宗唯一活下来的人。”李遥无力地说道。
“有关师父的事,我不能告诉你太多,待你力量足够时,眼界够广时,那时的你自然一切都会知道。”
李遥站起身,拍拍屁股向外走去,最后留下一句话:“人人皆有应尽之事,我的使命还没完成,故我还活着,你也一定有你应做的事,我愧为你师兄,未曾尽到照顾之意,传道之责,希望你,好好活着,这也是师父最大的心愿。”
李遥转身离去,一路上他洞察了许多人的内心,看到了张景所做的事。
这个小师弟,总是差了点运气,想要将逆流河水改道却不知缺少最关键一物,最后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想要与周南天侯拉近关系,甚至不惜以弟子之礼,可最终,周南依附林金,二人一拍即合。
与林金关系甚好,却最终,道不同不相为谋。
与王白宗,三王山是最后救赎王白宗的机会,可二人都没有把握住,一人不知何故,一人心灰意冷。
与小望合作,但小望因为自己被算计而身陨。
张景在这条路上笨拙的走着,一次又一次的尝试,仅仅为了在这最后三十年保存青山宗。
张景很难很难,在这个不是你吃我就是我吃你的修真界,能够独善其身已是不易,何况他要做的,是在时代的洪流中保住一个宗门,何其难也。
他不是没想过帮,可天上那些人,不想有人帮他,这片星球究竟有什么东西,竟然值得这么多恐怖的家伙侧目。
李遥知道,自己在这片星球上太过扎眼,一举一动恐怕都在那些人眼中,因此他没法出手。
虽然这位小师弟修为并不高,可这片星球上发生的大事,桩桩件件都有他的影子,这恐怕就是传说中的命运吧。
现在令他唯一好奇的是,张景,到底属于未济中的哪一卦呢?
远处一女子姗姗而至,正是周秀秀,她缓缓说道:“先生不知可否与我等做个交易?”
李遥饶有兴趣的问道:“刚出虎口又入虎口?你当我傻?我可是刚刚挑衅了你们家主。”
周秀秀笑了笑,说道:“此虎非彼虎,不知先生可否替我族捉鬼呢?天生的捉鬼人,这天地之间最后一位遥姓,我说的对吧,遥?”
“老虎拔牙的时候会喊疼吗?小师妹?”李遥问道。
周秀秀笑了笑道:“师兄,此虎非彼虎,拔也不疼。”
“哈哈哈哈哈哈,好!我便替你们捉鬼!”李遥双拳攥紧,与周秀秀一同离开未济星。
不过,在走之前,李遥还是帮张景办了几件力所能及的小事。
他借助周秀秀的灵力化成了张景的模样,在逆流河水那边做了几个小动作,取出了自己的四根骨头来加固这项工程,即使最后因为某些人的干扰而无法成功,那也不会因为工程失败而遭受损失。
那是成道之骨,若他成为近仙,那就是仙骨。
他望向小望和逍遥剑所在的方向,还是有些不舍。
那些人特意挑了个最关键的节点将他放出来,他按照本能回到未济星,又恰好让他在大战时候恢复记忆,逍遥剑虽有灵,但感受到他的气息仍会不顾一切回返,那时,任皇帝有天大的本领,也是必死之局,从那些人入场后,他们的生死,已不由自己决定。
这时,李遥居然看到,张景带着钱多多对着李遥所在的方向躬身一拜,钱多多大喊道:“师兄呐,一路平安。”
张景轻声说道:“一路平安。”
张景并不傻,他很清楚,李遥一定是有自己的苦衷,他虽有些怨气,可这些怨气,看到李遥取骨时,已是烟消云散。
之前张景听人言曰:“其兄李遥,乃是未济星第一骄傲的男子,无比自信,实力无比强大。”可张景没从他的脸上感受到一丝一毫的悲伤,有的仅仅是落寞和叹息。
“师兄好走,一路平安。”
钱多多踮起脚,拍了拍张景的肩膀道:“好了好了,我们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好像大战就快要到来了。”
自张景走后,便把自己的权利暂时交给钱多多,一众元婴长老虽然开始有些不忿,可令牌在手,还是没法多说什么。
之后他们便神奇的发现,这位女子汇总信息、收集情报方面竟是如此的出色,让一向闭塞的青山宗真正开始了解外界,这也是一个门派想要蜕变成宗门必须要走的一步。
二人一起前往议事堂,召集几位长老商议要事。
钱多多汇总道:“三日前,王家家主王白宗在皇城称帝,半天后,林家家主在不远处的符嘉城称帝,自此,二帝局面形成。”
“实力呢?”魏见贤问道,这也是众人最关心的话题。
“先说王家那边,已知的化神强者有,王家家主王白宗:化神巅峰,曾在对决中战胜帝刘望,王家无极无双二雄:化神高阶修为,老牌化神强者,以及还有一位号称云王,一位号称极王具体修为不详。”
“另外,前三公之李家家主李世风宣布加入王家。”
“李世风,疑似在上一场大战中有所突破,现在也是化神巅峰的强者,其外,李家还有李刚李乾二兄弟,都是化神修士,修为应不超过化神中期。”
“也就是说,王家一方,最少也有超过八位化神修士,还不算摆在台下的。”张景问道。
钱多多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之后便是林家林帝。”
“林帝林金,修为不详,但不会低于化神高阶。林家林元初:老牌化神强者,修为应为化神高阶。”
“周南天侯疑似真正加入林家,此信息大致可信,不然林家远远没有与王家掰手腕的资格。”
“周南天侯:前七大天侯之一,修为化神,具体不详,齐风天侯:京城宝公主,修为化神,剑客红毛,修为元婴,但战力不弱于化神,但经此一战佩剑损坏,不知战力几何。”
“召南天侯:前七大天侯之一,修为化神中期。”
“荒原凶兽:勐,修为化神,与周南乃是至交好友。”
一直不善开口的惠子问道:“既如此,那林金一方,七位化神,有五位更近于周南天侯,那林金是如何有本事控制他们呢?”
他接着说道:“王家一方,实力五三,刚好可以压制李家,只要许以众诺,李家必会听令,可林家与周南却是相反,这倒让人觉得奇怪。”
张景开口道:“周南与林家渊源颇深,从明面上看,林家与王家的实力不分伯仲。”
他问道:“八大宗门那边,可有变数?”
钱多多回道:“目前八大宗门均未表态,但牧灵宗黄灵台联合了伯陵宗子舒,合力杀掉了前任宗主,宣布两宗结盟。”
钱多多问道:“今日亥时,二帝登基,不知我青山宗何去何从,还劳诸位商议。”
这时,几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张景。
张景深吸了一口气道:“我青山宗实力弱小,虽同为宗门,可并无化神,八大宗门可以静待其变等着二帝抛出橄榄枝,可我青山宗不能,我们必须在其余八大宗门做出选择之前,坚定地站在其中一边。”
“此时的选择,无外乎林,王二家。王家实力强大,得以安定,我宗前往,并无安身立命之本钱,反遭他宗窥伺,而林家,派系颇多,看似杂乱,则其中或有我宗一线生机,故余以为,投林。”
两个选择对张景来说,都是无比纠结之选,他已主动与林金断绝因果,再见时,已是陌生人,可涉及到利益,他也知道林金定会收留,这也是给其他八大宗门开了个头。
魏见贤,惠子,白云边,长卿,都同意张景的看法。
“那就,前去祝贺!”
钱多多看出了张景眼前的纠结,问道:“不如,我陪你一起去!”钱多多说的很坚决,张景没法拒绝,可是路途这么远,寻常赶路最少也要三天。“我们该怎么去呢?”张景问道。
“早就准备好了,你看!”在钱多多收到两家称帝之时,她便建造了两座传送阵,分别去往两家。
张景赞叹道:“师姐,你想的真是周到,我们走吧。”
“你是不是有心事啊?”虽然张景面带笑容,可钱多多还是在第一时间洞察到了张景的内心。
“是关于林金的?”
张景点了点头。
钱多多边走边说道:“虽不知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可事已至此,哪怕是为了还清因果,这一趟,你也要去。”
张景长叹道:“若是林金与皇帝联手,共抗王白宗,这样我青山宗万事无忧,天下也不会大乱。”
钱多多疑惑的看向张景,用看傻子一般的眼神,叹了口气道:“师弟呀师弟,该让我怎么说你呢,你真的好幼稚啊,这个世界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是怎么样的,大争之世,人人皆有野心,不用理解,但必须要接受!”
“我见过那个家伙,他与你不同,你脑子里放着的是安定,他想的是野心,你们最开始就不是一路人,修为这么高,脑子还这么笨,真傻!”钱多多吐槽道。
张景想了一阵,说道:“谢谢师姐,我懂了!”
“懂了就好呦!”二人齐齐踏入传送阵。
符嘉城。
这里虽不如皇城般热闹,可也逊色不了多少,刚一进门,一座宏伟的建筑就摆在了二人眼前——逸轩。
“啥?这玩应开分店开到这儿了?”张景诧异道,他着实没想到。
钱多多说道:“是的,逸轩店铺本体并非是一座建筑,而是一件大型灵器,迁移着十分方便,逸轩也是整个未济星最有权威的灵石储藏处。”
张景吐槽道:“真的有傻子会把灵石放别人腰包里吗?”
钱多多笑道:“当然有啦,而且极多,杀人越货者,盗宝者,小偷等等,总之来历不明的东西,逸轩都敢收。之前的皇帝不允许逸轩明目张胆的做这些勾当,因此逸轩在以前的皇城只有短短两层,这次改朝换代,再无人管,因此门户大开,有数十层高。”
目光所及之处,一座大殿已经拔地而起,张景缓缓走入其中,却被侍卫拦下。
侍卫凶神恶煞的说道:“前方禁地,不可通行!”
这时,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张景抱拳一拜。
“周南天侯!”
周南抬了抬眼皮,看清是谁后说道:“哦!是张景啊。”
张景故作坦然地笑道:“周南天侯不怪罪于我?”
周南天侯摇了摇头,感慨道:“你小子确实是让老夫损失惨重,可老夫转念一想,都不是你打破结界放刘望出来,那老夫也免不了进去和他拼命。”
“刘望面对老夫相必定会下死手,老夫也绝不是刘望的对手,这样一看,似乎你也算是救了老夫。”
周南天侯眼眸一转,冷不丁的问道:“你这次来代表的,是刘姓皇帝,还是青山宗,亦或是你自己?”周南天侯并不知道皇帝的生死,甚至没有一个人知道,他们派出去的探子甚至没有一个人回来,要知道,那些人,可全都是元婴强者。
张景一刻也没有迟疑,直接把球踢给周南天侯,道:“有甚区别?”
周南天侯轻轻皱了皱眉毛,道:“若是代表刘帝,那便需要好好谈谈,前提是他还有相谈的实力,主动权的两方;若是青山宗,那也需要好好谈谈,只不过我方为主,你方为次;若是你自己,那便没什么谈的,你也不会蠢到这时来投奔。”
“不愧是周南天侯。”
“行啦,拍马屁的事情少做,我们很熟悉,开门见山吧!”
“我没有资格代表皇帝,我是代表青山宗,来谈依附之事。”周南点了点头,这是他预料之内的结果。
“跟我来吧。”周南说道。
周南并未带他们前去主殿,主殿人多,嘈杂,于是几人暂且在偏殿落脚,林金携妻姗姗来迟。小樱很是激动,对着张景挥了挥手:“大师,大师!”
张景也看到了小樱,笑着回礼。
林金瞬间便来到张景背后,开门见山的问道:“皇帝死了吗?”
张景眼神示意了一下周围,林金心领神会,让所有人退出这处偏殿,包括周南天侯。
待所有人都退出后,张景缓缓说道:“死了,但可以没死。”
林金听出张景话里的意思,张景让周南天侯外出也正是商议这件事。
林金需要“皇帝”哪怕他死了,他也需要皇帝“没死”,只有这样,才能在声势上压制周南天侯。
那日,他急忙退出战斗,就是看到王白宗的那群祭祀者军队,让他心里很是忌惮,这就导致,论中坚力量,他林金还是不如王白宗,因此他伤不起,也不能受伤。
合作与否都是要按照情况来的,在当时那个情况,林金与王白宗合作除掉皇帝已是必然,若皇帝还活着,他也不介意与皇帝合作齐抗王白宗。
利益嘛,就是这样。
可既然皇帝不在,那张景就要装出一副皇帝还在的模样,他林金也会配合张景表演,如此,才能让周南一众人投鼠忌器,不敢再有二心。
林金一派内部的斗争远远比张景想象的要激烈,可林金就是这么一个人,他沉醉在其中,不可自拔。
“哦?你也来了?”林金这时才看到站在后面钱多多。
钱多多没好气的吐槽道:“你才看到我啊!”
林金尴尬的挠了挠头,一行人欢声笑语,“似像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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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宗
魏见贤一脸忧心的对着惠子问道:“你说,若是青山宗不掺和这些事,老老实实的闭门不出,这三十年生存的希望会不会大些?”
惠子抚须笑道:“你啊你,胆子还不如一个后生,怀璧其罪的道理,你不明白吗?若你是外面的人,面对这样一个宗门,你是选择把他们杀光了让他们闭嘴呢?还是相信他们不会与我们争这大道机缘从而放过他们?”
魏见贤长叹道:“虽然不愿意承认,我也会把他们杀光,相信别人这件事,我做不太到。”
惠子劝道:“你什么时候能把你这怯懦纠结的臭毛病改掉,那时候想必你就修成化神了,我很期待那一天!”
魏见贤双手背后,抬头望天道:“我也很期待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