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川笑道:“叔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是这种人吗?”
刘福生:“你是。”
顾长川:“……我现在真没有这种想法。”
“这是想知道都有哪些人不友好,我也好避着点吗?”
“总不能两眼一抹黑,万一哪天就被人算计了呢?”
“叔你说是不是?”
他现在是没有打击报复的想法,那不是还不知道都有谁吗?
至于等下知道是谁以后,想要打击报复,那就是等下的想法了。
所以,他说的都是真话,没说谎。
刘福生可没注意他在玩这种心眼,但是谁带头起哄挑起大家一起闹事的,并不是什么机密的事情,回了大队一问就知道。
毕竟全大队的人哪怕没有跟着一起闹事的,也都伸长了脖子等结果。
一旦那些人闹到好处,那其他村民肯定就要一拥而上了。
刘福生根本没打算瞒着顾长川,也瞒不住,之所以那么说,也只是为了提醒他不要乱来。
刘福生道:“告诉你无妨,带头起哄的不是其他人,是老顾家。”
说到老顾家,刘福生就忍不住骂道:“顾有德那个缺德玩意儿,我还是第一次见他这种把亲儿子当仇人,当外来拖油瓶当亲儿子的东西。”
“不支持你,不向着你也就算了,但凡你日子过得好点,过得舒服点,他还要跳出来踩两脚,巴不得把你踩进泥里的感觉。”
“你摊上个这样的爹,也是倒了八辈霉。”
顾长川心想,我在顾有德心里,才个那个真正的拖油瓶,钱桂芳那些儿子,可都是顾长川亲生的。
不过话说回来,怎么就能证明顾长江、顾长海、顾长河是顾有德亲儿子,而不是钱桂芳前面丈夫的儿子呢?”
难不成钱桂芳前面那丈夫是个死的,任由自己媳妇和其他男人偷情十多年都发觉不了?
而且吧,怀孕这个事,得先同房。
如果钱桂芳丈夫不怀疑她肚子的来历,而顾有德又一心以为钱桂芳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那岂不是说明,他们两人和钱桂芳同房的时间非常接近。
那么问题来了,在这个还没有亲子鉴定的时代,怎么知道孩子到底是谁的?
所以有没有一种可能,钱桂芳自己其实都不知道孩子是谁的,只是两头骗。
丈夫没死的时候骗丈夫,孩子是他亲生的,丈夫死了就骗顾有德,说这几个都是他的孩子。
主打一个随机灵动性的爹?
顾长川被自己忽然的想法惊呆了一瞬,一时都没顾得上回刘福生的话。
刘福生见他发呆,还以为他是被老顾家伤透了心,不由拍了拍他的肩:“好在你如今已经与他断了亲,以后和你媳妇好好过自己的日子,比什么都强。”
顾长川回过神来,笑道:“刘叔说得对,我和娇娇把日子过好了,气死他。”
刘福生:“……”
他就多余留下来安慰他。
刘福生等人走了,顾长川和许娇娇出门前往打投办,继续要求打投办放人。
打投办还在上班的工作人员说,主任不在,他做不了主。
顾长川说:“主任不在,你们打投办就不工作吗?”
“整个打投办就他一个人负责吗?其他负责人呢?”
工作人员说:“所有能做主的负责人都不在,我做不了主。”
顾长川明白了,王主任他们这是想用拖字诀,来试探他们的态度。
大约也是因为他昨晚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找那个王发贵打一顿,给了他们一种错觉,觉得他是在虚张声势,实际是没有什么真正给威胁到他们的本事。
王发贵在医院病房里,不可置信道:“他一个土生土长的乡下泥腿子,要后台没后台,要背景没背景,就这么上下嘴皮子一碰,就威胁到你们了?”
“哥,你也不想想,他要真有这个本事,还会摆地摊卖瑕疵布吗?”
王主任:“……瑕疵布也不是谁都能拿到的。”
说到这个,王发贵就觉得心痛。
那么一大批瑕疵布啊,都是他的,结果却被一个泥腿子钻了空子, 全拉走了,害他损失一大笔钱财不算,问题是黑市那边交不了差啊。
每年过年的时候,也是黑市生意最火爆的时候,布料绝对是其中卖得最好的商品,实在是供应的布票太少,而过年大家只要有条件,都想做身新衣服。
黑市过年这批瑕疵布,每年都是他供的。
现在快过年了,却忽然说断了货源,黑市想去其他地方找布都不一定来得及。
少了布料一样的进项,就少几万块。
因为他的原因,坏了黑市的财路,黑市怎么可能放过他?
王发贵气急败坏道:“那是我没注意,才让他截了胡。”
“哥,让他把这批瑕疵布全吐出来,已经卖了的就加倍把钱交出来。”
“做到这两点,我们就放他一马,做不到,就是投机倒把,就送去游街,批斗,送去劳改。”
“不对,他们卖了这么多钱,属于金额特别巨大,都够得上吃枪子了。”
王主任吓了一大跳:“你说什么胡说!”
“人家是集体企业,是集体企业,允许生意买卖。”
“我跟你说,能够帮你把人关起来,已经是我花了大力气,而且这些人最多关到明天,就得放出去。”
“所以,布的问题怎么解决,你还是自己想办法。”
他心里已经在后悔这次帮了王发贵。
王发贵可不知道王主任已经开始烦他,继续道:“哥,你这是什么话?”
“我自己想办法?我能想出什么办法?”
“你可是打投办主任,打投办的事要怎么办,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儿?”
王主任只感觉胳膊隐隐作痛,严厉道:“王发贵,闭上你的嘴!不然以后你所有任何事情我都不管,你有问题也别来找我。”
王发贵吓了一大跳,继而也怒了:“哥,你自己在人家那里受了气,就往我身上撒,你可真是我的好大哥。”
王主任快气死了:“那你怎么不说,我是在谁那里受气?我又为何会受气?”
“为了帮你,我胳膊断了,自行车丢了,工作能不能保住还是个问题,结果,你说我往你身上撒气?”
“哥,对不起,我知道错了。”王发贵怂了,他如今还要靠他大哥拿到那批瑕疵布呢,自然不能撕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