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像头像是监视一样盯着他，两个脸上带疤的持枪兽人出现，对林澈进行了全身搜查。
确认林澈未携带武器后，他们领人坐上浮空车。
F-9v最新型号，战斗装甲浮空车。
帮派区的力量简直无法想象…难怪贵族们虽然厌恶帮派势力，但从没真正将其剿灭。
林澈心底涌动着不安，但扎根心底、牢牢箍住他心脏的想法却无法让他回头。
思索间，他被推进了昏暗的房间里。
隔着幽深的黑色帘幔，藏匿在影中的首领只露出交叠的双腿，屋内浓郁醇香的酒气掩盖了温热的血腥。
林澈向前一步，踩到了黏稠的鲜血…
旁边，倒着一个被子弹穿透太阳穴的兽人尸体。
子弹上膛的声音响起，磁沉的声线在此刻多显冷血。
“想为了你的小雌性，推翻贵族？”
林澈捏紧拳头。
“…是。”
“嗯…这可难办。”
男人默了片刻，一片冷寂里，林澈率先表明心迹。
“只要能毁灭贵族…我什么都能做！”
林澈从没如此恨过自己的身份，因为贵族身份，从一开始就隔绝了路伊对他的信任。
没了贵族，就不会有阶级，没了阶级，路伊就不会如此畏惧他…
一声轻响，脚尖被什么东西碰了下。
他低头，捡起一把雕刻着蛇纹的漂亮匕首。
“这是…”
“不是说，什么都能做到吗。”
幕后的声音犹如恶魔低吟，几乎恶劣地想要敲碎他的脊梁。
“证明给我看，你与贵族再无瓜葛。”
林澈望着掌心的匕首，一时半刻没明白如何证明。
是杀人、还是…？
那人没有给他答案。
思索片刻后，林澈转动匕首，将匕尖对准自己的额头。
“…哦？”
那人似乎好奇他接下来的举动。
下一瞬，匕尖刺破皮肤，他咬牙忍着疼痛，任由鲜血滴落，与地上的血海交融。
俊朗风姿的容颜上，很快多了两条交叉的伤痕。
双眸红光涌动，为他编造了一场幻梦。
眼前，路伊正踮起脚尖，指腹摩挲他额上的疤痕，缓解着皮肤破开的疼痛。
即便知道是假的…
“啪、啪、啪…”
轻缓的掌声从幕后响起，良久之后，他听到那人对他说，
“有执念…才够狠。”
帘幔掀起，一头蓝发背梳额后，硬朗利落的五官中，蛇一般的双眸里，晦暗看不清神色。
“欢迎加入夜眼。”
“贵族的叛徒。”
*
路伊捏着少年的衣服，连拖带拽将人送到床上。
赫米的脸颊似乎都消瘦了…路伊捏了捏他的掌心，凉凉的。
一声闷哼，他动了动身子，卫衣领口歪了些，露出红肿严重的伤口，以及被舔吮过度的皮肤…
路伊不由咽了口口水，避开了目光。
她轻手轻脚来到厨房，打开冰箱一看，发现里面清一色零食。
…只靠零食就能活吗？
叹了口气，路伊点了外送服务。
补血补气的食材一锅乱炖，香气飘散屋内，唤醒了虚弱睡着的赫默克。
他拖着昏沉的脑袋寻过去，唇上被冷不丁靠近的热度烫了下。
睁眼，是路伊举着勺子，挖了一块血制品。
“……”
赫默克蹙眉，看着深红色的食物，有点害怕。
“我看你好像贫血了，所以专门给你炖了点补血的…”
听到“专门”二字，赫默克想也不想就张口吞了下去。
他眼神灼灼盯着路伊，心中想法更加确定。
路伊被银发雌性攻击过…但伤口呢？
他一口一口接受着路伊的投喂，因为太过沉迷于寻找她的伤口，以至于都忘了血制品的腥味令他不适。
而对面，路伊却被他盯得浑身发麻…总觉得少年像是要看穿她一样。
喂完最后一口，路伊忙不迭转身离开。
扎在脑后的黑发盘成了松散的丸子，露出下面光洁莹白的脖颈。
隐约间，能看到快要消失的两点红印。
“…！”
后颈。
原来是在后颈上！
银发雌性怎么攻击的她…？将她反压在禁锢在床板上，凶恶地咬破她后颈的皮肤吗？
可恶！
赫默克气不过，闷闷沉了声气。
可脑海中闪过她疼痛发红的委屈表情，又觉得胸口灼烫。
来到路伊旁边，赫默克自然取走她手中的碗筷，随意操纵了几个程序，机器人就聪明地接替了家务活。
路伊眨眨眼，心道，黑客的生活全是高科技…
“路伊，你真好。”
冷不防听到一声夸赞，她僵了僵神色，别扭地摇摇头。
“你没事就好…”
这句话有多么真心实意，只有路伊自己知道。
“我没事，”赫默克指了指远处半空中运算的屏幕，“好像看太久了，所以脑袋疼。”
“这样啊。”
路伊也没多问，只是寒暄了几句，又看了眼代码密布的投影上。
或许，他正在试图“敲诈”某个倒霉蛋的终端光脑…
她起身准备回去，赫默克却拦下她，再一次道歉。
“对不起…昨晚我、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都没事…这只是个意外！”
一提起昨晚，路伊的巴掌小脸“腾”一下红了。
白皙的皮肤被丝丝缕缕绯红缠住，像一颗莹润的水蜜桃，她嘴唇张了张，提议道，
“昨天晚上，就当没发生可以吗？”
不知为何，这句话明明是在缓解尴尬，可赫默克听了却并不开心。
当什么都没发生么？
银发雌性的袭击不可能视若无睹，可那副被他压在沙发上折腾的绯靡景象…怎么可能忘掉。
赫默克从没被雌性如此牵着鼻子走，路伊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件事，都像鱼线绑住了心脏…
垂着眸子愣了半晌，赫默克不知如何应答，只能像个败者反问，“那、你还愿意和我说话吗？”
路伊心虚地点点头，“嗯，愿意…”
耀眼的金发动了动，她总觉得在赫米身上，仿佛看到了那只小猫的身影。
突然间，柔软皮毛的手感回归脑海，路伊一滞，看着想要触摸他脑袋的手掌僵在了半空。
“不摸吗？”
少年睁着圆润的青灰色眼睛，似乎浑然不觉得暧昧逾矩。
见她不答，甚至主动弯腰，轻轻凑上了白皙的掌心。
像之前那样，做个乖巧的宠物猫…
心甘情愿蹭了蹭那令人躁热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