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音响了将近一分钟。
路伊不悦地抬起头,还未吞咽的鲜血顺着嘴角流下,滴落在精壮的腹肌上。
文斯早就迷离了双眼,仰视她的目光已被欲望贯穿。
低哑的嗓音像是在引诱…
“…关掉,也无所谓。”
监测光脑实在是吵闹,路伊直接从他腕上夺过,狠狠砸向了远处。
花瓶被击穿打碎,回荡在空荡的别墅之中…
愤怒、暴力、兴奋笼罩在奢靡的豪华卧室。
即便路伊感到了饱腹,也在他不断的挑衅下,重新咬破了皮肉。
文斯似乎不怕疼痛,毫无反抗,只是眸光昏沉,凝视着天花板上的水晶灯...
勾缠间,二人早已分不清到底谁才是猎物。
路伊跨坐在他身上,指尖抹去唇瓣上干涩的血痕。月色透窗打来,牙痕密布的胸膛,旧伤痕与之交织,看来他的确是个久经沙场的将军。
不过此刻,紫发美人已经失血昏迷了,他的呼吸很沉...不知道会不会死。
逃避的情绪逐渐蔓延血液,路伊起身离开,胡乱翻动屋里的每一个柜子,找到了一支快要失效的安抚剂。
血瞳轻晃,她回忆着使用方法,将安抚剂注射进文斯的臂膀。
路伊退至黑暗中,蝙蝠振翅之声响起,一抹黑影借着幽暗月色,飞出了虚掩着的卧室门。
此刻的天顶皇宫,早已乱作一团。
“文斯这家伙...简直无法无天!”
天玑皇族至高无上的皇位上,年迈的皇帝因为愤怒,击碎了放着绯靡录音的光影机器。
“啊...真是令人恶心。”
异国使团簇拥的中心,来自佩特尔星系的高贵皇女,正极其厌恶地斥骂着刚刚那副景象。
“他一个皇子,居然像条狗一样,对着那恶心的怪物卑躬屈膝!”
“如此放荡的皇子,要不是因为他那张脸,我才不会答应这场婚约...”
“我要退婚!和这样令人作呕的皇子有过婚约,简直是我佩特尔星系的耻辱!”
听到退婚,皇帝立刻黑了脸色,这场跨星系联姻对于天玑皇族至关重要,如今天玑星系实力衰退,如若没有更强大的佩特尔星系帮扶,情况只会更加严重...
他急忙起身,解释道,“莉瑟公主,这和文斯无关!”
“都是她们的勾引...!”
“皇帝陛下,就算撒谎,也要有真凭实据支撑。”
使团之中,气场强大的佩特尔星系皇子西斯特,将刚刚取出的数据摆在皇帝眼前。
“这可是百分百的发情率。”
“对于曾经毫无失控的杀神战将文斯来说,百分百的数值,会不会太过离谱了些?”
“够了,哥哥,不要再和他们废话。”
莉瑟的折扇挡住半张俏颜,眉心是止不住的厌恶。
西斯特扭头示意使团护送妹妹离开,接着,他目光冷漠地望着眼前的皇帝。
“居然被两个女人玩弄,这样肮脏的皇子,不配与我妹妹联姻。”
天玑皇宫的大厅里,很快安静了下来。
紧接着,皇帝被羞辱的怒火爆发其中。
*
雨后的第二日,路伊被突然出现的皇族随侍告知,七皇子离开了。
“基尔署长会送您回去,另外,这件事还请您保密。”
“啊...好。”
路伊怯懦地点点头,不敢多问一句话。
想走...
想回家...
昨夜几乎疯狂的吸血,让她一夜精神,完全没有睡着。
一如文斯所说,只要他发情,路伊就能平安离开。
其他的...他似乎完全不在乎。
含吮过度的舌根有点发酸,路伊悬着的心放下,张望着走廊等待基尔。
两小时后,基尔还是没有出现。
路伊怀疑他是不是把她给忘了...
换上洗净的便装,路伊摸索着找到基尔的卧房,推开才发现人昏迷了。
后背的纱布泛着难闻的腥味儿,路伊凑近一瞧,被他通红的脸吓了一跳。
俊美英挺的五官此刻凝固在一起,喉间时不时溢出痛苦的闷哼,热烫的皮肤像是要把他烧坏,所有的理智神经都陷入了宕机模式。
似乎从昨天回到卧室起,他的伤就很重。
路伊也不敢乱动纱布,一米九几的大个子她也抬不动...呆滞思索片刻,路伊发现了放在床头的紧急呼叫机。
“署长?怎么了?是草莓set不合心意吗?店家说可以换成梨子的、苹果的也行...”
对面那头的男人嗓音轻快,听着像吃到了什么瓜一样,兴奋地自言自语。
路伊听了半天草莓梨子苹果,忍不住出声打断,
“那个...”
“...诶?”
软糯、轻飘女孩的声音,直接把那人吓到了。
“可以找医生来吗,基尔署长的情况不太好。”
“...受伤了吗!?不对,应该不是受伤。”
“是受伤,很严重的伤,你们快来!”
路伊可不想再听他猜测了!她红着脸挂断通信,起身试图翻找自己被藏起的光脑。
比起皇子殿下的奢靡,基尔的卧室就小了很多,路伊翻了没一会就找到了。
“唔...”
基尔被噪音吵醒,侧着的脑袋睁眼时,正好看到路伊转身。
她鬼鬼祟祟,慌慌张张地搓了搓雪白的小手,一如之前那样语气轻飘,
“你醒了...?”
“...你在做什么?”
基尔阖上沉重的眼皮,此刻他虚弱至极,如果路伊想,一个花瓶就足以取走他的性命。
碎步向床边靠近,隐约听到水声,瓷器轻碰,基尔心中一沉。
是要杀他么?
果然,平民就是如此...
“水。”
温热的瓷片触感抵上唇瓣,轻柔的嗓音近在咫尺,氤氲水汽钻入鼻腔,揉开了他心底的焦躁。
“...”
基尔看到路伊跪在床边,举着手中的茶杯,一脸无辜疲惫的表情。
黑色氤氲的眸子里,似乎还品出了半点关心...?
基尔轻哼一声,动了动羽睫,
“没毒?”
路伊:......
这个人怎么总幻想别人会杀他?
难怪军装下穿着那么恐怖的银质防弹甲...
路伊懒得解释,只是捏着杯弯,当着他的面喝了一口。
热茶虽温,但对路伊偏凉的体温来说,还是有些烫。她嘶着声音吐出半截小舌,将杯子放在床边,腾出手给自己扇风。
粉红的舌尖格外刺眼,基尔锐利的隼瞳像看到猎物...心头凝结着复杂情愫,腹处灼热阵阵,裹挟着诡异冲向大脑。
他只能强撑着疼痛起身,端起杯子试图转移注意力。
只是...
刚刚粉舌遗留下水渍的杯沿,像是有什么魔力一般,吸引着他逐渐失控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