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在客栈是因为房间小,施展不开,现在自家宅子这么大,全部人围起来也占不了什么空间。
沈清楠继续跟沈清栖边吃边聊着,顺便还问了一下他这几日怎么消遣的。
沈清栖的劲头一下子就上来了,忙着把自己看医书的心得汇报给长姐,沈清楠听得很认真,特意表扬沈清栖:“果然是我沈家的血缘,你对一些医学上的观点很有见地。
加油,长姐很看好你。”
沈清栖沉浸在长姐的表扬声中不能自拔,刘明却在旁边干着急,这可是皇后唯一的嫡子,以后可是要杀回京城的。
怎么就莫名其妙成了沈家的子孙,还学起了医术?如何对得起暗处保护他、伺机准备扶持他夺回皇位的一干人等啊!
沈清楠瞄了明礼一眼,看得出来,这孩子也是被洗过脑丢到我这里的啊,我今天没有时间,得另找机会和明礼深入交谈一下才行。
也没有多说什么,继续回答沈清栖在看书时的疑问,还给他的书目提了一些建议,让雪竹有时间时到书局去找来给沈清栖阅读。
沈清栖听得长姐如此支持,也是欣喜得很。听得沈清楠问他刘明用得趁手不?沈清栖回答道:
“长姐找的这人甚合我心意,机灵懂事,玉竹都不用多说,他就能接下所有差事。”
那当然,也不看看他伺候了你多少年,沈清楠却是一笑:
“合心意就好,看来院里都是些趁手的,大善!”
两人欢欢喜喜地吃过乔迁饭。沈清楠嘱咐雪竹:“晚膳就吃锅子吧,只是味道大,可得移到正院中庭方好,在前院也给支一个,男丁们在那里吃。”
雪竹应是,只是有些不太懂:“小姐可能仔细告知一下,这锅子要如何做?”
沈清楠只想着一家人围着桌子吃,丫鬟们也上桌,这才想起,大尚朝好像还没有火锅的吃法。
于是笑道:“我倒是忘了,这锅子的吃法是爹娘从南边带回来的,咱中原还不曾流行,味道鲜美,营养颇丰,真真是上好的佳肴,现在想起,还回味无穷。
也罢,你叫白竹到我房间,我写个单子你带着她出去采买。”
说起火锅的味道,沈清楠就有些流口水了。
雪竹奇道:“这锅子还有些什么讲究不成?”
沈清楠解释:“讲究不多,只是里面用料颇多,还夹杂些药材,怕是要列单子才说得清楚。”
沈清栖在一旁用过刘明递过来的帕子,听说里面还有药材,也来了兴趣:“长姐,我以前也吃过吗?”
“这……倒是不曾,你那时候年纪尚小,吃不了这些个辛辣的食物。”
沈清栖反正无事,就要同长姐一起,去看沈清楠写单子,对于药材能用在饮食里,沈清栖觉得新鲜。
沈清楠知他最近很迷医学,倒也不拦着,又不见外人,不妨事。
白竹来到沈清楠的房间,被沈清楠狠狠地表扬了一番中午的菜肴,白竹称谢不已,
“那中午吃的鸭子可是段小哥带人抓过来的,说是自家养的,很是新鲜。”
沈清楠愣了一下:“段小哥人呢?”
她确实今天没有看到段小舟,按照段小舟的为人,送点东西过来倒是合理。
“段小哥说小姐今日应该很忙,不便打扰,说是以后有的是时间来跟小姐谈事情,我留他吃饭都不肯。”
白竹喜爱研究吃食,段小舟这鸭子可以送到她心里去了。
话里都有些帮着的意思。沈清楠笑道:“他倒是客气得很,显得我失礼了。也罢,这两天有时间给他回礼。”
“来,先把晚上的锅子解决了。”
听说沈清楠还要教做南方的锅子,白竹兴趣一下子就上来了,那学习劲头可与沈清栖比肩。
沈清楠写好单子,雪竹和白竹相约出去采买,又应付完好奇宝宝沈清栖,沈清楠这才带着玉竹踱步来到常远山的住处。
来到常远山房前,玉竹快走两步,提高了音量:“爹,小姐来看您了。”
再打开房门,先行进入,进屋后见爹和弟弟穿着还算整齐,才侧身让过,请沈清楠进屋。
常远山听说是沈清楠过来了,趴着床沿就想起身。却听得沈清楠出言阻止:“常叔再这样乱动,我可就不能给常盛保证您这腿能好得了了。
且躺着吧,别下来。”
沈清楠说着话,走到了常远山的床前,不过也就包扎了三日,本是再过几日再看也不迟,但沈清楠想着自己把病气过了,这腿伤可就不能像寻常那样需等七日后。
要知道,阿轾那小娃娃可是第二天就活蹦乱跳的,就是个正常人了。
第一次治外伤,沈清楠还是挺紧张的,招呼常远山回到床上,沈清楠让常盛掀开常远山的裤脚,把伤处露出来。
用玉竹打来的水净了一下手,再缓缓地把手放在伤腿上,轻捏了伤处的各个部位,逐一询问着常远山的感受。
常远山很是敬重沈清楠,要知道他以前从军的时候,自己受过伤,也见过别人受伤。
有些人伤太重,还没加救治就死了,有些虽然包扎了也没躲过感染也死了。
还有些虽然救回一条命,但也变成了一无是处的残疾。
自己那个时候运气还好,受过几次伤,但也都不重,完整回到了家乡。
唯一的共同点就是,疼是真疼,一个伤兵营到处都是痛得直叫唤的同袍们,军医们也是束手无策,能留下一条命就不错了,疼算什么啊!
这次受伤,常远山以为自己还会像那时一样,疼得连觉都睡不着,结果并没有。
断骨重接的腿,疼痛居然轻微到自己有时都忘了自己受过伤。
这几天,常远山经常在想,就算这条腿到最后还是废了,但没遭过在军营里那种罪,自己也是满足的,对沈清楠心存感激。
沈清楠却是借着手上的动作检查着伤骨的恢复情况,内心无比震惊。
随着手的移动,自己居然能够比上次更清晰地感受到每一块血肉、经脉和骨头的愈合情况,这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