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周维将排好序的牌子挂了上去,
上面的顺序依次是:画、棋、琴、书。
画,当然是以今日之荷景为启发,主题也为荷,限时半个时辰。
棋,是围棋,也限定了时间,半个时辰之内点目。
琴,给这个环节留的时间最多,
为了照顾到参与的人会比较多,
也要求了每个参加者一首曲目的弹奏时间不超过一线香,
那香是特制的,相当于现代的5分钟。
最后就是书了,这书放在最后,周维将是有考虑的。
书,在尚朝,不仅只是书法,还包括诗词。
放在最后,就是可以让这些比试者从前面三个项目中取得灵感,
有更多的思考时间和空间,从中想出最有质量的诗词。
但这些思考周维将是无需拿出来解释的。
刘晋祺继续忙碌着,把整个场地再次规划一下,
大家都坐到了周围,中间给空出了一片地方,
本来男女席是用屏风隔开的,因为大家都坐到边上去了,
这距离就相当远了,也就没在中间空地儿上竖屏风了,
这次又是有总排名的事儿,
当然就是同场竞技了。
刘晋祺还是挺聪明,知道这事还是要得到周维将的首肯才行。
周维将本身就是皇族,府上设宴从来不用屏风,
怎么,天下臣子还有我皇族看不得的?
当然应允,这比试嘛,就要让人看得痛快。
就像沙场竞技一样,直接欣赏和隔了一层屏风,
感观都不一样的。
既然周维将都同意了,刘晋祺更无二话,
等到场地布置得差不多了。
那些要参加各项比试的名单也被收集整理了上来。
这名单上,有人全部都参加了,
也有人选了自己擅长的项目参加了一到三个,
当然也有那纯看热闹的,一个项目都没有选。
刘晋祺一声锣响,代表比试开始,
场中早有人按照比试人数,摆上了桌案,
放好了笔墨纸砚,那些参加的人都被请到了各自的桌案前。
有专人点上了计时半个时辰的线香,
各自开始作画。
刘家的荷花宴比试要求非常宽松,
只是要求不能代笔,
其他人是可以围观的,还可以进行讨论,
因为这画啊,得本人自己作。
不管别人再如何提示和指导,那纸上最终的成品,
才是判定比试结果的依据。
于是,整个浮香阁虽然声音不大,
但各个桌案旁边,都有一些爱好此道的人在驻足观看,
有些有点自己想法的,还会和旁边的人讨论,
都非常默契地不去向作画者提建议,
除非是作画者自己请求。
作画者本来就是些擅长此道的,
经验丰富了,就有些自己的想法。
真的都站到桌案前了再来问别人的,
基本上也是没有的。
洪之卿参加了画的比试,不是因为他画得有多好,
而是在见过沈清楠后,那风景就一直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一听说有这作画的环节,就忍不住想要把这道风景给画出来。
否则,他担心再过一段时间,自己就再也画不出这样美的风景了。
他甚至都想好了,一旦画出,参不参加评比都无所谓,
但这副画,他是一定要拿回家放在自己书房里日日欣赏的。
直到沈清楠来到他的身边。
林若轩和洪之兴见他兴趣盎然,
也曾听说过这位大哥在外面酒喝得多了,
会即兴作上那么一副,
但那画作的质量,呃,也就还好。
洪之兴甚至都帮大哥想过了,下棋这个环节,
他家大家可以拼一下,毕竟洪之卿下棋,
在他的玩乐圈子里还是颇有些名声的。
其他的项目,不参加也罢,
今日这里面能人颇多,还不如像他那般,
一个都不报名,又藏了拙,还看了热闹。
主打一个没有任何精神压力。
结果没有想到,他这位大哥,居然什么都没有报,
就报了一个画作。
出于好奇,其他人作画时他也不过在旁边瞄过一眼,
然后就站定到了洪之卿的身后。
想确认一下,自家大哥的画技是不是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
突飞猛进了。
林若轩对作画的兴趣不是太大。
林若轩的画技,自认一般,
也就没有在这上面报名。
可这刘家推出来这么大个白板,上面还要挂名牌上去。
林若轩就不淡定了。
万一沈清楠知道这事,问他名牌在哪个项目之下,
他如何作答,本来这种比试,他也是有些耳闻,
不过是世家男女相看的一种了解途径。
心里就升起了一个念头,
我虽然并没有看上这场中的所有女子,
但是也可以借这名牌来向沈清楠表达自己的情意,
心里甚至已经开始畅想,如果自己赢了比试,
沈清楠多问几句,两人不是又多了些话题吗?
于是,他还是在围棋比试里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如果沈清楠不会围棋,自己还可以给她讲讲,
那围棋的知识,可就多了去了,
一讲下来,可得花上不少时间。
以往沈清楠都着重于诊所之事,自己又不懂医,
这有其他话题了,那不是多了沈清楠了解他的机会。
这会儿想得多了,却没有想到一个根本的问题,
沈清楠愿意了解他不。
秦若蓁和王少商却是坐在女宾那方没有起身。
看着黄兰宁做起一副仪态万千的样子,
去看那些女子作画。
秦若蓁没有关注她,只是低头想着自己报的琴和书,
琴她已经定了要弹九天揽月,
这书,就真是很伤脑筋了,
平时做诗的时候也挺多,
父亲也夸过她才思敏捷,诗做得甚好,
还有几首,也是流转于外。
但今日,她观察了一下,在座的怕是不乏出口成章的才子。
要做出一首怎么的诗,才能在这一众比试者中脱颖而出呢?
王少商却是挨了挨她肩头:
“秦姐姐,我总看着那黄兰宁不对劲。”
“哦?哪里不对劲呢?”
“秦姐姐,你多看看就知道了。”
秦若蓁顺着王少商的指引看了过去。
黄兰宁在那些作画的女子旁边穿行,
但那样子,又并不是特别在意别人的作画过程,
更像是在找一个绝佳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