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道鞭痕密密麻麻的落下,景泽像是不知道疲惫一样,足足打了一刻钟,看到对方被打的奄奄一息才收手。
按理来说这种事情轮不到景泽动手,只是他无法压下心中的怒火,现在他只有这种方式才能让自己心里稍稍好受一些。
若在平时的审讯的流程应该是先询问姓名,确认好名字才能保证不认错人,对于拒不认罪者才会恐吓,使用刑具则是最后一步万不得已的时候。狱卒有心上前劝阻,可也顾及景泽的身份,无人敢上前。
不过对方也是一个硬骨头,一鞭子接一鞭子,竟然一声不喊,直到实在撑不住昏死过去。
对于这种反应景泽也不恼,他抬抬下巴,示意守卫将肖弄醒。守卫一盆冷水泼过去,肖才幽幽转醒。
景泽拿着鞭子上前,欣赏着自己的佳作,整个人身上的矜贵气与这牢狱显得格格不入。“鞭子浸泡的药水是我让巫医特意调制的,里面有一些腐蚀性的毒物,你应该能闻出来,这些毒物的作用是让你的伤口永远无法愈合,发黑发臭。”
景泽的话让周边的狱卒倒抽一口凉气,他们平时再凶狠,也只是在鞭子上沾上盐水,让伤口沙疼。
景泽看了看肖脸上的伤口,足够丑陋,又不妨碍让人认出来。他要做的不是让肖承受肉体上的痛苦,像肖这种人有足够的隐忍,因此他不怕疼。
肖是以色侍人,若他的容貌不在,身上还散发着恶臭,这样他还如何靠近那个人。景泽这么做的目的是要击溃他最后的希望,只有内心的折磨才是最难熬的。
“来人,请夫人过来。”
肖脸色微变,眼眸闪烁,嘴角轻颤,似乎在想如何化解稍后的局面。不过这些细微的表情全都落在景泽的眼里,他饶有趣味的看着肖绑在柱子上的右手食指和中指。
大概一炷香的功夫,“于依依”才跟随侍从走进监狱。景泽上前,亲昵的牵过“于依依”的手,将人带至肖面前。
“看看,这个人是给你下毒之人吗?”
“于依依”看到刑架上绑着的血肉模糊的人,眼中出现一抹惧色,接着就被绝望代替。但是碍于景泽还在旁边,她只能硬着头皮上前。肖的眼神有些许躲避,但又像是想到什么一样,强迫自己抬着头,一会又目露凶光瞪着景泽。
他还以为用这种方式就能打消景泽的怀疑,保住假于依依的性命,实在是太天真了。
肖身上的血参杂着药水,散发出难闻的气味。“于依依”以手捂鼻,快速退到后面,“当时太黑了,我看的并不真切。”
“再好好想想。”景泽将“于依依”往肖面前一推,“于依依被推了个趔趄,险些站不稳,肖的眼中不由的流出紧张,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露陷。当初听到景泽威胁的话,担心景泽会伤害到她,这才乱了阵脚做出错误的决策,那时候景泽就已经怀疑他们了,所以为了她的安全,说什么都不能表现出一丁点关心的样子。
“于依依”无助的摇摇头,牢房里的气味冲着她想要干呕。“我真的想不起来了,当时我光顾着对付前面的两个妖族,根本就没有想到后面还有人。”
“也罢,地牢潮湿,你先回去吧。”想要的效果已经达到了,景泽不再紧逼不放。
“于依依”走出地牢,只听到哐当一声响,接着有侍女跑过来:“不好了,王上,夫人她又晕倒了。”
“怎么回事?”景泽边问,边往外走。他该种下的种子已经种下,接下来就等着发芽了。
“奴婢也不知道,夫人最近晕倒的频率越来越高,而且每到夜间都被寒毒侵蚀的痛不欲生,夫人已经很多天没有睡过觉了。”
侍女的这些话落在肖的耳朵里就如同一阵阵重锤,锤的他心痛不已。
一连两天景泽都没有出现在天牢,他只是派狱卒不断的折磨审讯。刚开始肖还一派淡然,对于任何酷刑都无所畏惧。直到第二天仍然没有见到景泽,他开始变得神情担忧,从开始的沉默无言,变得眼神凶恶,面露凶相。知道他五毒师的身份,狱卒也不敢靠他太近。
第二天晚上肖一夜未睡,到了后半夜一直叫喊着要见景泽,狱卒没有禀报,直到第三天早上才见到景泽。
“我能救她,我能救她。”三天水米未进,又这样喊了半夜,此刻肖的声音沙哑难听,嘴唇上的裂痕渗着血迹,嘴里只喃喃的喊着。
“我怎么相信你。”景泽纹丝不动,他并没有靠前。景泽的态度让肖如坠冰窟,他以为他拿住的景泽的命脉,他以为景泽爱于依依就如同他爱着那个女子一般,在他的猜想当中,景泽看到于依依有活下去的希望会迫不及待的跟他谈判,没想到却是这样的结局。
肖抬头,茫茫然的看着眼前一身贵气的男子。他的眼神逐渐变得聚焦,然后苦笑一声,摇头道:“你应该猜到了吧,我就说她发病了你怎么会不关心呢。也难怪,不是你的女人,你自然不会关心。”
景泽知道这么多天的布局终于达成了。
侍从端来椅子,景泽从容不迫的坐着,端起茶盏,闻了闻茗香。
这样的沉默倒是让肖如热油炙烤般难受,他忍受不住先开口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景泽没心情跟他废话,开口打断。“还是从头招了吧,再拖下去我怕你见不到她最后一面。”
肖抬起满是血污的脸,眼睛望向左上方,似乎在陷入回忆。“我是五十多年前认识明扬小姐的,那时候的她风华绝代,我看到她的时候我就知道我这辈子是逃不掉了。后来她问我愿不愿意跟她回去,我知道虽然我们的身份悬殊,我不可能名正言顺的站在她身边,但是只要能靠近她,哪怕是做她的奴仆也好。她向军队要走了我的名牌,我就跟着她回到汉元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