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刚才游骐说它快要生了,白铁英就去给它重新铺了稻草,交待它有事就叫自己。
可话还没说完,忽然一阵“哗啦”声响起,白铁英探头往里看了看,游骐“玩儿呐!玩儿呐!”地叫起来,随即倒地,一阵阵地低声嘶鸣起来。
“诶呦,这我能做点啥啊?”白铁英对马生孩子唯一的知识,就是来自原世的一部电影里,所以她现在只能左右来回踱步。
“铁英,你在里面吗?”穆清秋的声音在苹果树外响起。
“哦,在呐,你进来吧!”
刚一见穆清秋,白铁英就问他会不会给马接生,给穆清秋造了个大红脸,讷讷地回答说他不会。
叔爷刚回去休息,估计刚睡着,所以白铁英打算先观察,最好不用惊动叔爷,刚才怎么瞧着他的精神不太好。
幸好,白铁英只是白担心一场,不到一个时辰,游骐就顺利产下一子。别问白铁英咋知道是儿子的,问就是游骐告诉她的。
给游骐端来晾得温热的井水,没想到本在吃奶的小马驹闻着味儿就过来了。没办法,白铁英只好又去端了一盆。
“你去洗洗手吧睡吧,我看着就行,看这样子是没问题的。”
“没事儿,反正也睡不着。这小家伙还挺聪明,知道井水是好东西。”穆清秋知道该睡觉了,可不知道为什么,一点睡意也没有,于是就没话找话地跟白铁英聊天。
“是啊,马可是智商很高的动物呢!”
“智商?”
“呵呵,就是说聪明的程度。”
“这个词又是没听过的,铁英今天说了好多没听过的话。”
“呵呵,换下一话题。”
“换……话题?”
“诶呦我的娘诶!大哥,换话题你听不懂,我不想说的表情还不明显吗?”
“哦,是,对不起啊!”穆清秋被她这一说,反应过来自己确实话多了。这一个多月在她的洞府,哦不,她说这儿叫空间。在她的空间住着,总是不知不觉地就忘了她的身份。
她每天会给大家张罗好吃的饭菜,最常说的就是“吃饭不积极,脑筋有问题”,还有“天大地大吃饭最大”。什么“吃货的世界没有诗和远方,只有美食不可辜负”,每一口都是对生活的热爱,每一餐都得认真对待”。
一个月下来,穆清秋明显感觉自己胖了不少,要是母妃见到自己现在的样子,应该不会再哭哭啼啼地说自己受罪了吧?
她还最爱口是心非,明明嫌弃那个白千娇嫌弃得不行,可是有什么好吃的都不会忘了给她一份,今天在货郎那里还给她买了不少东西。
每天都要跟叔爷拌几句嘴,说不通叔爷的时候就嘀咕什么“打倒封建主义”,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她每次说这话还总往自己这边看一眼,要不是知道她不是那种人,都得怀疑她是在指桑骂槐了。
她明明最讨厌一大早天还没亮就被鸟鸣声叫醒,可她还是弄了那么多公鸡放在北山河对面的山林里。那天去塔头甸子收到各种各样的鸟的时候,她心满意足地好像是完成了什么壮举。
她对人有防备,但也愿意先以最宽容的心去接纳。白铁熊和叔爷,白万里兄妹,还有自己和师傅。可能有时候会把话说得很直白,但她真的只是在就事论事,不会因为自己的喜好而定义谁是怎么样的。
想到这儿,穆清秋觉得她一点也不像几百几千岁的山精妖物,反倒真的像是一个孩子。有着孩子的敏感,但也有着孩子的赤诚。她知道人心叵测,但她更愿意光明磊落地活着。她就像空间里的井水,清澈,甘甜,有着世上最美好的味道……
“穆大哥?喂!想啥呢?问你话呢!”白铁英拍着穆清秋的手臂叫他。
“啊?不好意思,走神了,没听到你说了什么。”
“我说我想给小马驹起个名字,你有没有什么建议?”
“哦,那容我想一想啊!你想给它起什么样的名字?是像游骐那样的,还是说……走你那个‘乡村风’。”穆清秋说到这儿,忍不住偷笑。
“诶,仁兄此言差矣!那可不是我的‘乡村风’,那是白铁熊的‘乡村风’。”
“那还不是你……哦,呵呵,是白铁熊主动要求承担的。”穆清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只要一看见白铁英斜愣眼就害怕,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见她时留下的记忆太深的原因。
“说起这个,我就想吐槽白铁熊。虽说它们爹娘是那么叫它们,翻译过来也是那个意思,可咱也没必要真的那么叫啊!
好好的矛隼和猞猁,那都是金字塔尖的那一撮动物,结果你听听,什么大花、二胖的,跟村儿里的孩子一样!怎么招也得起个县城的名字啊!叫什么淑芬,什么富的不好吗?”
穆清秋听到这儿差点儿笑喷了,那有什么区别吗?差二十里?幸好他醒酒了,这会儿只是抖得像风痫发作了似的而已。
白铁英眼睛看着游骐母子俩“舐犊情深”,所以没注意穆清秋的样子,嘴里还继续说着:
“人家那孩子一带出去,介绍说这是雨曦,这是少川。到我们家,这是五花,这是三胖……
人家说‘你们这是什么档次的名字,还想跟我们家孩子玩儿”我都不怕,我就怕孩子长大了问,给它们起名时是把脑子结果邻居家了吗?真是认真起的吗?”
“噗哇,哈哈哈哈哈……铁,铁英,哈哈哈哈……笑,笑死我了!”
“哎呀,扯远了,反正这回我是不能把姓名权交给熊孩子了。游骐说叫大宝,那小名儿叫这个我没意见,大名说啥得起个差不多的。但我也没啥好主意,你给想几个。”
“好,我还真有个主意,你问问孩子他爹是什么颜色的?”
白铁英问完后答说:“是白色的。”
“那跟我心中所想一样。不若唤作‘踟蹰’吧!”
“你这名字起的……是何意啊?”
“父为白,母为青,其子幼时为栗色,七星八白,待得它成年多为白青二色,是为骢。可叫玉骢,青骢的太多了,我便想到了一句古诗“踟蹰青骢马,流苏金缕鞍”,就想到了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