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铁英出了空间先回了四合院,见着穆清秋满脸通红地坐在院子当中的石凳上发呆,她就溜去悄悄问叔爷:“叔爷,穆大哥是什么病啊?”
“舌质淡红,苔薄白,脉象平和。”
“啊?这不是没病吗?”
“但是肾气充盛,阴阳失衡,肺肾阴虚,虚火上炎。”
“呃……这说的是啥意思啊?”
“哼,让你不学无术!万贯家财在手,不如一技傍身的道理你不懂吗?不趁着我还在,多背几本医书,多学一些医理,等我没了,难道这种小事儿都要去医馆吗?行了,这是给他开的汤剂,你把正房门开了,然后找你大福叔去抓药。一日一剂,早晚分服,七日后再看。”
“对了,他说他心脏这阵子总不舒服,经常突然就跳得很快又是怎么回事儿啊?”
“呵呵,想知道就自己去看医书,我跟他说完了。去去,别打扰我琢磨药方。”
白铁英讪笑着去找大福叔开了药方,又去空间熬好了药拿出来,谁成想穆清秋还呆坐在石凳上呢!
“穆大哥,喝药了。”
“啊?哦哦,谢,谢谢!”
“穆大哥,我叔爷说你是啥病了吗?我问他,他把我撵走了。”
“没,没病。”
“可我瞅着你不像没病的样子啊?这脸怎么这么红?是发烧了吗?”
白铁英说着,想要伸手摸摸穆清秋的额头,穆清秋却突然双脚一蹬,整个人从石凳上跃起,向后跳出去一丈远。
白铁英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一脸疑惑地望向穆清秋道:“你怕是真有什么大病吧?”
“铁,铁英,对,对不起!”穆清秋说着就往门外跑去。还不等白铁英反应过来,他却突然又折了回来,端起石桌上的药碗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说了句“谢谢”,又跑了出去。
“神经病啊?”白铁英望着大门的方向咕哝了一句。听叔爷的意思是没啥大病,可穆清秋为什么跟让人煮了似的?白铁英摇摇头,将碗洗了就去敲了西厢房的门。
“铁英!”经丽开了门招呼道。
“丽丽,孩子们都起来没?”
“刚叫她们起来。你今天怎么这么早?”
“哈哈,告诉你个好消息,没有蝗虫了!”
“真的?”经丽听了这话,赶忙跑出去看了看天,又紧接着跑回来冲屋子里大喊道:“蝗灾过去了!蝗灾过去了!”
“啊……”两个屋子先是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尖叫声,紧接着就开始一个一个地往外钻孩子。
有年龄小的孩子还没穿完衣服也要往外跑,就听见银花在里面叫着这个,又喊住那个,经丽立刻不好意思地赶快进了她负责的那个屋子。
孩子们跑到院子里后就是一阵接一阵的叫喊,像是要把这三天圈在屋子里攒下的力气一下子都释放出来。倒座房里的男孩子们也很快都跑了出来,院里顿时充满沸反盈天地叫声。叔爷也不在大炕上坐着了,站在厨房门口瞅着孩子们,捋着胡子笑。
“铁英,咋地了?咋地了这是?”李婶儿从门外慌慌张张地进来。
“李婶儿来了?”白铁英应了一声,溜边儿走过去迎她。“没事儿,孩子们憋坏了,听说蝗虫没了,都高兴着呢!”
“诶嘛,我寻思啥事儿呢?吓得我呀!跑这两步卡了三回。这帮臭孩子!”
“你没事儿吧?”白铁英低头一看,还真是,李婶膝盖上,裤腿上全是土。
“没事儿,就是腿软,没摔实诚。诶嘛,没事儿就好。来,婶儿煮了俩鸡蛋,给你一个,另一个给强子。”
“不用了李婶儿,我吃过饭了。今早喝鱼汤,你也来一碗呗?”
“诶嘛,我喝啥?你们喝!我家里也煮了饭了,寻思给强子送个鸡蛋我就回去了,你李叔还等我吃饭呢!”
“那行,你去找强子吧,孩子太多了,看得我眼花,我也得去给孩子们安排饭去了。”
白铁英寻思孩子们在她家吃饭也就一顿两顿的了,又拿出来不少好吃的,连着也给三新们送去一些,里里外外都热闹得像过年似的。
白铁英拿出了一挂鞭炮,让不知道啥时候回来的、看起来正常了的穆清秋在大门口放了。噼啪地声响,呛人的硝烟,一地的红纸都在庆祝着,证明着——粮食保住了,一家老小的命也保住了!
白铁英这一挂鞭,引燃了整个仙鹤村,家里有鞭炮的都纷纷燃放了起来。没人扫兴地提起三天前的那个早上是什么样心情,大家都喜气洋洋地互道恭喜,然后回家吃饭,提起工具,继续收尾,力求不留一只蝗虫。
只有真正经历过蝗灾的人才能体会到失而复得的激动,即便是家里并没种地的白家——没错,是失而复得。
尽管铁英说有新方法,尽管村长和村老们都信誓旦旦地说可行,尽管他们也亲眼见到那些法子真的管用,可那是蝗灾啊!几千几百年来都只能颓然退让,眼睁睁地看着一年的辛劳付诸流水的蝗灾呀!真的能制止蝗虫啃噬吗?真的能保住一部分粮食吗?
是的,能呀!真的能呀!地里至少还有六成粮食啊!这是想都不敢想的事啊!他们竟然真的做到了!
……
早上白铁英把仙鹤村安排完,就跟穆清秋去县衙找赵将军商量接下来的事宜。
去的路上穆清秋终于不吱吱扭扭的了,主动问白铁英是不是没钱了,他存在白铁英那儿的银钱可以给她用。
而白铁英见他终于开口说话了,也没追问他到底是啥病,答道:“穆大哥,按说这大煜是姓穆的,但抗灾不只是你我二人的事儿,你已经比其他人做得好多了,没必要心存愧疚。
再说我这只是前期铺路,从哪方面来说,后面都不会亏本的。不过如果你一定想要做贡献我也不拦着,尤其是能给我做靠山这条,我一定死皮赖脸地跟你绑得牢牢的!”
这话一出,穆清秋的脸又红了,又低头不语了。整得白铁英一整个莫名其妙,猜想着,可能是中二病又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