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大人,敢问您想要我等做些什么?”
嬴子醇的粮店开张之际,张良也带着人手来到了城西,
此时的难民聚集点中,已经支起了一个个大鼎,鼎中是煮的咕噜冒泡的厚粥!
难民中一名衣衫褴褛的老者,看着大鼎中的厚粥,
没忍住诱惑,鼓起勇气上前向正在指挥熬粥的张良询问道。
他们聚集在这边不是一天两天了,根本没有人来管一下,
朝廷确实下发过赈灾粮,但懂得都懂!
有时候有人来带着粮食过来赈灾,也只发放给青壮年,
让那些青壮年吃完之后,跟着去干活,剩下的老弱妇孺根本没人管!
“什么都不做,就是请你们吃饭!”
“各位黔首,想必你们都听说了皇七子嬴子醇前段时间在北境立下的战功,
公子醇现被始皇帝封为治栗内史,他看着诸位的惨状痛心疾首,
特命我带着粮食前来赈灾,并向诸位承诺,
半个月之内,粮食恢复7个铜板的寻常价格!”
张良直接拿过老者手中的破碗,从身后的大鼎中盛了一碗满满的米粥,
将破碗重新塞给老者后,爬上一张大桌子,看着难民点中的难民大喊道。
“所有人,无论男女老幼,自即日起至粮价恢复正常水平前,
你们的一日两餐,公子醇管了!每人每顿限量两碗米粥!”
张良看着眼前个个饿的面黄肌瘦的难民,大声喊道,
别看现在眼前的这些难民,都以妇孺老幼为主,
但这些可都是民心啊,包括后续工业区工厂的建立,这些人都会是重要的劳动力!
“诸位还愣着做什么?热滚滚的米粥已经熬好,没有人想要喝么?都过来排队吧!”
.......
“没有缺斤少两,这些也是今年的新米!你说公子醇,
还让人去城西赈灾了?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大司农府内,徐鹏拿着一根秤杆仔细称量这手下买回来的粟米,
脸上的眉头逐渐拧成了一个川字,大秦一斤是16两,
嬴子醇的粮店今日买一斤送二两,那就应该是18两!
而他刚刚反复秤了几次,发现都是18两半,
也就是说,嬴子醇不仅没有缺斤少两,甚至还多送了半两!
“徐鹏,这好像是国库的存粮?公子醇将国库的粮食调出来了!”
突然,一名高鼻梁、额头饱满的老者,上前抓起一把粟米,
仔细打量之后惊呼道!此人正是大秦丞相李斯!
咸阳城中的粮店,公子高掌握一大半,那些粮店都是公子高的门生家族所经营,
剩余不受公子高控制的粮店,基本都是李斯、王翦、蒙恬这种大秦重臣家族的粮店!
现在徐鹏的身边,除了李斯之外,还有一个人——御史大夫冯劫!
“没错!这就是国库的存粮错不了!公子醇的胆子也太大了,
竟然敢贸然调动国库的存粮,他就算是治栗内史,也没有这个权利啊!”
同为为三公之一的冯劫闻言,也是上前抓起一把粟米,打量后说道,
国库中的存粮,当初是过了他和李斯,还有徐鹏的手的,
这些粮食一看就能看出是新粮,再加上国库中独有的味道,仔细闻可以分辨出来!
“二位大人,公子醇这是在寻死啊,若是陛下知道了.......”
李斯和冯劫不说,徐鹏还真没发现这是国库的粮食,
他仔细嗅了嗅粮食后,脸上露出了一丝阴险的笑容!
他虽然与李斯、冯劫不是一个站派的人,但嬴子醇打压粮价的举动,
触动了他们共同的利益,所以他们现在是属于是一个临时联盟!
徐鹏原来就是治栗内史,规矩他最能明白,
国库的收入治栗内史得经手,但支出必须获得嬴政的点头!
国库中存粮并不多,嬴政一定不会同意让嬴子醇这么干的,
所以不用说也知道,调配粮食的事情,嬴政一定不知情!
“冯大人,不如您明日就带着御史台弹劾公子醇,到时候陛下一定会治公子醇的罪!”
徐鹏见李斯、冯劫两人若有所思的样子,凑到冯劫身边阴恻恻的说道,
抢自己治栗内史的位置是吧?治栗内史可是个肥差,不是谁想坐就能坐的!
“有道理,我这就回去搜集证据,明日弹劾公子醇!”
冯劫闻言点点头道,他是武将出身,
对于嬴子醇在北境的战绩,他是发自内心的佩服!
但嬴子醇打压粮价,已经触动了他所在家族的利益,
所以肯定不能放任不管,不过他也不打算往死了弹劾嬴子醇,
最多就是让他退步,停止打压粮价的事情!
“不,老夫认为明日就弹劾公子醇为时过早!”
丞相李斯闻言,抬手制止冯劫的想法道。
“哦?那丞相大人,可是有更好的高见?”
徐鹏蹙眉看着李斯道,他已经能想象到,
冯劫明天弹劾嬴子醇,嬴政震怒之下免去了嬴子醇的治栗内史的位置,
然后自己又能顺势官复原职,他都打算晚上喝酒庆祝一番了,
现在却被李斯拦下,他心里能爽才怪呢!
不过李斯是百官之首的丞相,大秦朝堂上最有权力的人之一,
他面对李斯的制止,也是敢怒不敢言!
“国库中的存粮有多少,二位心中应当有个大致的数,
老夫认为可以过几日,待公子醇将国库的存粮消耗完毕后,
再由御史台弹劾公子醇,到时候陛下定会亲自查看国库粮食,那就........”
李斯摸着自己的胡子笑眯眯的说道,等国库的粮食消耗完了,
嬴政会怎么处理嬴子醇,那他不知道,也不关心!
但他知道等到了那个时候,粮食价格的事情会不了了之,
国库缺粮嬴政一定会去找贵族收购,到时候他可就能狠狠敲一笔嬴政了!
“对啊!丞相不愧是丞相!臣怎么就没想到呢!
臣以为咱们现在可以趁着公子醇粮价低,大肆收购一番,您意下如何呢?”
徐鹏和冯劫闻言对视一眼,徐鹏冲着李斯竖起一个大拇指道,
如果说现在弹劾嬴子醇,嬴子醇还能用卖粮款辩解,
可一旦国库中没了粮食,那再多的钱,嬴子醇都洗不清!
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啊!
“哈哈哈,孺子可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