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硝二硫三木炭。”
“加点白糖大伊万。”
“技术就是爆炸！”
“欧耶！”
听着抬头传来孩童们欢乐的顺口溜，机车龙的脸色更黑了，仿佛快要下雨的阴天。
自从邀请白芷过来之后，一切都变得出乎意料，这片土地的人们画风迅速突变。
而发展的路线也偏离了原定的轨道，向着他意想不到的奇怪的方向狂奔。
唯一还算符合他最初计划的一点，就是人们掌握源火的速度变快了。
那进度就和他们搞出来的爆炸一样快，几乎眨眼就能看到效果。
只是……机车龙不禁要问：“这帮人真的能继承龙的文明吗？”
“放心吧，他们已经有了生存下来开疆拓土的本领，接收龙的遗产是迟早的事。”白芷头也不抬的说道。
他盯着桌子上的地图，在研究那些已经崩溃的地脉的分布。
这片土地受到漆黑力量的影响非常严重，不仅地上的生灵被污染，地下的地脉也同样如此。
一些节点甚至都形成了诡异的能量源，孕育了大量的漆黑生灵，还有打开异空间之门的能力。
其实就算没有被大范围爆炸的波及，这里的地脉以后估计也会出大问题。
只不过现在提前了很多，虽然经历了大规模的漆黑兽潮侵袭，但也削弱了其力量的积累。
要是一直堆积下去，等到以后那就是直接全面崩溃，一点缓和的余地都没有。
而造成如今这种麻烦局面的根源，还要追溯到以往的岁月。
根据机车龙所说，最初的王座之战是天空胜利，龙王远走他乡。
天空规划了人的时代，剩余的龙族虽然没有被清算，但作为败者也沉寂下来，默默隐藏于暗中。
后来过了一段岁月，龙王携着不属于此界的漆黑力量王者归来，再次与天空王座发生战斗。
这一战惊天动地，虽然天空王座又赢了，但造成的余波也摧毁了原有的规划。
这片地区的地脉也有所损坏，同时沉寂的火龙王苏醒，接受了那漆黑的力量。
祂带领族裔将天空的使者屠戮殆尽，试图重建属于龙的辉煌。
可惜作茧自缚，一切外来的力量都有其代价，漆黑的力量带来了强大，同时也侵蚀了意识，导致性情大变。
如今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地脉的污染因为祂这个源头的存在一直在加剧。
“也就是说要尽快把祂做掉才行吗！”白芷一手撑着下巴思索道。
他转头看向机车龙，脸上露出揶揄的笑容：“背刺自己的顶头上司，你没有心理负担吗？”
瓦萨克拉胡巴肯闻言面不改色，义正言辞道：“吾心吾行澄明如镜，所作所为皆是为了龙族的未来。”
“祂已经不是原来的祂了，带着龙族走向毁灭，我无法坐视不理！”
祂这话说的无比坚定又理所当然，因为他很清楚自己是在做什么。
不为一己私欲，而是为了龙族的大局。
王是带领族群的首领，如今这位首领要把族群带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机车龙作为龙族学者，不像其他龙众那么盲目，他用自己的智慧看清了一切，他心中认为那位王已经不合格了。
白芷又提出一个问题：“按你所说，祂是掌握源火的存在之中最精深最强大的一个，那么用源火的力量真的能击败祂吗？”
在白芷的理解里，同源力量的战斗，一般都是领先者优于后来者，这是天平一边倒的较量。
除非后来者天赋异禀，用短短的时间追平了那巨大的差距才有胜出的可能。
只不过火龙王活了不知道多少岁月，在源火这一道钻研的进度遥遥领先，那差距几乎是不可逾越的天堑。
人类个体需要如何惊才绝艳才能追上呢？
“只靠力量硬碰硬的话确实是不可能战胜的。”机车龙点头肯定。
随后又道：“不过并非完全毫无胜算。”
“火龙王是火元素生灵的顶点，而火元素的顶点是源火，他们不是一体的，你懂我意思吗？”
白芷微微颔首，这并不难理解，大概就是原始胎海和水之龙差不多。
是这一系的最强装备和最强使用者的关系。
他想到了厄歌莉娅这位取代原始胎海心脏，卡住水之龙复活点的家伙，也明白机车龙的图谋。
“也就是说源火的最高掌控权是可以掇取的，只要从火龙王手上咬下来一部分，就可以扩大优势，最后全部掠夺过来就可以杀死他！”
“你的脑子真聪明。”机车龙赞叹一声。
“确实是这么打算的，如果是原本的祂，这种事是不可能做到的，但……”
机车龙指了指一下自己的脑袋：“但祂的精神出了问题，意志已经发生了扭曲，这就是最大的破绽。”
“力量的较量赢不了祂，但只要能在意志上压过祂，就能掇取源火的掌控权，取得最后的胜利。”
闻言白芷奇怪的看着机车龙：“既然道理你都懂，那你为什么不自己去做？要交给弱小的人类？”
如此舍近求远的操作很不符合常理，要么是机车龙怕死，要么是有其他条件限制。
果然就见瓦萨克拉胡巴肯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你不是龙族，很多信息是感知不到的。”
“强大的龙类对弱小的龙类有着天然的威压震慑，龙王这种天花板带来的威慑更是连抵抗都困难。”
“不然你以为为什么会有那么多龙众明知道龙王有问题，还死心塌地的追随祂？”
“这种威慑甚至能够压制理智，变得盲目，也就我读的书多，想法比较不一样，才能勉强抵抗这种威压。”
“但也不敢再靠近祂，让我去夺取源火的最高掌控权更是做不到，必定失败。”
“原来如此！”白芷也明白过来。
这大概就相当于血脉修行一道的权限碾压。
权限高的天然对权限低的有着绝对的优势。
无论是掌握的能力还是生命层次，在同源的一系里就像天堑不可逾越。
但并非绝对的，总会出现一些不一样的异类，不惧这种段位压制。
机车龙这脑后生反骨的家伙也算是异类，只不过还不够彻底。
他背刺火龙王，但并没有背叛龙族。
算是2.5个异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