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酒肆确乎未曾贩卖酒水之外之物,然今日此女童之纯真乖巧,实令他不忍使之饮酒。不仅如此,薛柔和其左右之人亦皆重唤果饮与清泉,以防己身之酒气熏染于彼。
韩隽眼中色彩益发深邃,始觉此女较己原先设想更受众人青睐,而其所行之事竟皆出于无意之间,四周之人或许尚未察觉自身已产生何等变化。
幸哉幸哉——幸而自家只为完成使命而来,否则难免会为其倾心矣。
“汝猜此枚钱币,是在吾左手抑或右手乎?”
一如往昔,韩隽深知逗趣女子之道,纤细的手指握成拳置于薛柔之前,施展那一手令人称奇的小戏法。
“果然,钱币已然消失不见了。”薛柔眼神闪烁,饶有兴趣地回应道:“我猜测……”
“稍待。”韩隽嘴角勾起一丝狡黠的笑意,目之所及,停留于薛柔的樱唇之上,“若猜不中,便需受罚矣。”
纵然任哪位女子遭此炽热且意有所指的目光凝视,恐怕也无法抵挡面颊泛红之态。然而薛柔仍以那般纯洁的微笑应对。
忽闻一声脆响,韩隽身形一侧避开,右侧挥来的拳头狠狠砸在酒案之上。
“欲施何等诡计,还妄言惩罚,我来陪你玩耍便是!”
薛柔身畔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怒目圆睁,直视韩隽,心中暗骂:既是男儿身,怎能不知晓对方之意图,竟欲欺侮这般娇俏可人的女子,真乃畜生!
韩隽心头苦笑不已,寻常时日在酒肆之中,众人各自寻欢作乐,禽兽之举亦不在少数。今ri此番水仙未放,竟做起蒜头之状!
奇怪至极,此女自踏入酒肆至今不过一时辰光,身边之人竟皆如着魔般守护于其左右,唯恐韩隽对其有何不轨之举。
与其调笑嬉戏,才刚刚开了个荤段子的头,便险遭一顿痛殴;欲借饮酒助兴,酒保竟断然不予售酒;如今变换戏法亲密互动,亦被视为骚扰之举。
此人开口道:“与你游戏,你身强体壮,又岂能与此等事相配?我实在无法启齿!”
韩隽以往执行任务即便遭遇阻挠,也多因女子意志坚定,须费一番手脚方能攻克,最终大多仍能稳操胜券。然今日却可谓流年不利,追求佳人之际屡遭他人插足,诸多手段皆无处施展。
但他自与薛柔短暂交集之后,亦能感受到其独特魅力。凡浪子对女子而言,其吸引力难以抗拒,而薛柔身上的那种犹如天使般的气质,以及眉眼之间的娇憨可爱,竟使男女皆无法生出邪念,只想将其捧在手心,呵护备至。
此事棘手,如此下去,他该如何完成任务呢?薛柔正频频看向手腕上的怀表,估摸着是要准备离开了。在这酒肆之内,他断不可强迫她做任何事,唯有等待薛柔心悦诚服地爱上自己。
韩隽脑中灵光一闪。
自幼年起,他就被训练成为一名对女性极具杀伤力的存在,期间学习了众多技艺,无论何种乐器乃至歌唱技艺都有涉猎,因其深知女子对于那些能为自己深情歌唱的男子几乎毫无抵抗力。
这酒肆之中自然也有平日驻场献艺的歌者,嗓音确有一定功底,不论是重金属还是抒情曲目皆游刃有余,水准远超普通酒肆歌手。但在韩隽看来,他们却不足挂齿。
过往每逢碰上难以对付的女子,他都会用歌声去俘获她们的心,尽管此类情况仅发生过寥寥数次。那时曾有过一些乌七八糟的星探欲签约韩隽出道,但他对此并无兴趣。且以韩隽的条件,若想获取金钱,只需从身边的女人那里轻易取得,何必多此一举?
“姑娘喜好听曲否?”
薛柔略微思量,点头应声道:“倒也不错。”
想起过去在阴冷的地窖生活时,耳边时常能听到老鼠和臭虫窸窸窣窣的声音,在她身处黑暗的世界里,这便算是歌曲吧。
不过提及薛柔本人的歌喉,其实也是颇具实力的。彼时她山穷水尽之时也曾想过靠唱歌出道以逃离薛家束缚,奈何薛成安知晓后,在酒肆里给她下了药,并将她的照片散播到网上,彻底堵死了这条出路。
哎,竟然连她最后的求生之路都要剥夺殆尽。
“那我便为你献唱一曲吧。”韩隽甩甩头,仿佛化身一名为了心仪女子竭力展现自我风采的大男孩,旋即走向舞台。
台上正在自弹自唱的歌手立刻将手中的吉他递给韩隽,他早已见识过韩隽的歌喉,深知对方的实力远超于己。
只不过此刻他尚不知晓,今日又有哪位姑娘将要沦陷于韩隽的歌声之下。
韩隽接过吉他,随手调试了几下琴弦,将麦克风适当抬高并调整至合适位置,向薛柔投去一抹挑逗的神情。
随即他俯首拨弄琴弦,浑厚的嗓音透过麦克风,仿佛历经岁月沉淀的佳酿,注入每一个听众的心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