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柔浅笑回应,清澈眼神倒映着邬逸愤怒的面容,宛如镜中之影。“吾二人今日初见,邬公子便能出口如此言语,不知该赞颂公子风流倜傥,抑或……”
薛柔笑意盈盈,神态一如既往,然而邬逸分明从中察觉些许嘲讽之意,曲野亦撇嘴不屑,对邬逸及其胞妹均感鄙夷,兄妹二人行事举止,堪称趁火打劫之楷模。
邬逸深深吸气,竭力压制心头怒火,反唇相讥道:“恐怕不知自量者乃是薛小姐吧。薛家既已舍弃于你,现今若肯屈尊成为我之女友,可谓捡了个大便宜。”
邬兰早对薛柔心存不满,恨不能立即将其面庞划破,此时接口道:“得寸进尺的东西,你长了一副狐媚之颜,让我哥要你已是抬举,你还真以为自己是谁呢!”
薛柔轻轻摇头,这等抬举之礼,她并不稀罕,当下更有紧要之事待办,于是她望向身旁的顾霖与曲野,道:“我们走吧。”
“想走?没那么容易!”邬兰横身拦在薛柔面前,今日话已放出,薛柔若就此离去,岂非打了自家的脸面?她转向兄长求助:“哥哥,今日此人羞辱于我,难道就这样让她安然离去不成?”
邬逸眸光一凝,先前之言并非无的放矢,很大程度上是想探查薛柔之底蕴。若薛家尚未彻底厌弃薛柔,寻常女子遇此境况,定会按捺不住,亮出底牌示人。然薛柔只是略施口舌之利,如此看来,她果真是被薛老爷子逐出门墙?
邬逸的推断虽无大错,却未曾料及薛柔外表看似年轻,实则心智成熟远超同龄之人。对于邬兰与邬逸这般小儿科般的行为,薛柔并未过多计较,乃至动怒亦觉无甚必要。
邬逸注视薛柔,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妹妹说的没错,我们邬家怎能任由他人欺侮而不作反击,此事若传扬出去,叫我们如何做人?”
男子续道:“薛小姐若不愿在校内公开向小兰赔罪,那我们就只好采取非常手段了。”
顾霖警惕地注视着对方,开口问道:“你想干什么?”
邬逸却视其如无物,淡淡说道:“顾家少年,此事可轮不到你插手。否则令堂大人得知,只怕会有不悦。”
邬逸早年曾与顾家有过生意往来,深知顾母对顾霖管教严厉,绝不允许其涉足此类纷扰之事,一心栽培儿子成为全能人才,以期将来通过米国娘家之考核,接手庞大产业。
因而邬逸虽无意在此时得罪顾霖,却也不惧对方,毕竟对方只是一个尚未掌握话语权,乳臭未干的孩子而已。
顾霖双眼眯起,湛蓝双眸中掠过一抹屈辱之色,但他却无言反驳。邬兰哼了一声,拍了拍手,随后一辆商务车后方闪出多名身材魁梧的大汉,手臂肌肉隆起,威猛异常,一看即知不好对付,他们正是邬逸的贴身保镖。
“薛柔,既是你不识抬举,那也怨不得我们了。”
七尺壮汉目光森冷,紧紧盯着薛柔和烟柳般娇弱的身姿,只需邬兰或邬逸一声令下,薛柔便难免落入车中,其处境必将堪忧。其中一名大汉面露猥亵之意,对于此等千金闺秀,平日里他们是连觊觎都不敢,然而一旦踏入车厢之内,任由他们摆布,则不再是妄想。
曲野见状,急将薛柔护于身后,眼中寒光逼人,喝道:“邬兰,此乃学府门前,你竟胆敢肆意妄为?”
邬兰黛眉微蹙,邬逸却在此刻发出笑声:“曲姑娘,你可真是天真至极或是愚钝无比。薛柔若还是昔日身份,我便是轻触其一指,亦须思量再三。然而如今,又有何人能够庇护她呢?”
曲野环视四周,来往人群虽围观者众,却无一人敢于援手,甚至那些教师亦纷纷避开,皆知此事牵扯到邬家,为一个已被驱逐出门的女子而得罪邬家,除非像曲野这般纯真之少女,否则无人愿意冒险涉足。
邬逸嘴角扬起得意的笑意,对薛柔道:“薛大小姐,看来你并不打算道歉了,那只好委屈你随我们一同前往了。”他言语间轻浮至极,既然确认薛柔并无依仗,唯有这张倾国倾城的脸蛋能激起他的欲望。如此纯洁如天使般的少女尚未曾列入他的猎艳名录,今日正好得以品味。
一名剽悍大汉受邬逸示意,步步逼近薛柔,伸手欲抓其臂膀,其余几人则将顾霖与曲野隔开,尽管二人竭力反抗,仍无法抵挡这群专业训练有素的护卫。
眼看那只粗糙的大手即将触及薛柔,少女却依旧神情淡定,仿佛浑然不知即将到来的命运。
邬逸眼中掠过一丝赞赏之意,想不到薛柔在这种时刻尚能保持冷静,若是她仍是薛家的继承人,他会费尽心机也要设法将她揽入怀中。但现在,自然不必再伪装君子形象了。
正当邬兰嘴角邪魅的笑容愈发肆虐时,薛柔忽地开口:“邬先生,我不想令此事变得难堪。”
邬逸冷笑回应:“我还以为薛大小姐无所畏惧,如今是想要恳求宽恕吗?”
“真正祈求饶恕的恐怕是你吧。”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威严之声,邬逸猛回头,只见一位中年男子面色铁青地盯着他,虽然他人未必识得此人,但邬逸心思慎密,早已对薛家的状况了如指掌,自然一眼认出了薛楠。
在他原本设想中,薛楠应是将薛柔挤下位的那个人,然而此刻薛楠却出言相助薛柔,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从一开始就猜错了?薛家并未抛弃薛柔,反而是薛老太爷出于疼爱此孙女,故而以薛楠作为盾牌保护薛柔?邬逸双瞳紧缩,意识到自己今日嚣张之举是多么愚蠢。
邬兰仍旧未能明了形势,狠狠啐了一口,“滚开,这不是你们多管闲事的地界!”
然而话音未落,邬逸便怒喝一声,扇了她一记耳光,“闭嘴!”
邬兰瞪大双眼,惊呼:“哥,你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