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柔摇头笑道:“一语成谶,麻烦果然来了。”“我先回避一下可好?” 周亮来访必为侄子,如此她更易陷入麻烦。
“小雪你安心坐在这里,无须理他。”薛楠语气冷冽,威严不经意流露,“我倒是要看看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不多时,薛楠的办公室大门被缓缓推开,一老人满脸沟壑,三角眼生硬,举止莽撞而入,阴狠的目光钉在薛楠身上,又落到薛柔脸庞,仿似面对生死冤仇,使人毛骨悚然。
薛柔安然而坐,甚至朝着周亮露出微笑,惹得对方怒不可遏。
“你这贱人,都是你,若非你,小素怎会沦落至此!”他欲扑上前,薛楠起身挡在薛柔面前,满脸怒色瞪视周亮,“周老,要有基本礼数,她是我的侄女,不是你口中的贱人。”
何珊珊守在门口,见状立刻唤来护卫,薛柔坐在薛楠背后,镇静如常,大伯的背影如同巍峨的大山,令她不担忧周亮会对她如何。
老人面色悲戚,指关节颤动指向薛楠,“那年、那年,你还没出生,我便与令尊共事,竟敢阻我!”
薛楠冷笑一声,毫不犹豫地打落周亮的手:“你来不是倚老卖老吧,有事快说。”
原本,周亮以为自己身份显赫,薛楠该予礼遇,岂料对方直言不讳。实则他过分看重自己,在薛楠眼中从未宽容。更何况此回是周素首先与外人结盟,剥夺他的职务已算是给足了颜面。
而周亮却不以为然,恨不能亲手掐死薛柔,“薛楠,你竟袒护她,你可知晓小素被人挑断手足,弃之江中,此刻早已死了。”
这个消息薛楠与薛柔皆初次听见。薛楠转身,二人目光交汇,不曾料王元启竟残忍至此,他们原本只想让周素吃点苦头,谁想到会要了他的命……
果不其然,王氏一族之奸恶,犹如烙印深骨,薛楠念此,心寒至极,更忧虑王元启会因此仇视薛柔。周亮仍在痛斥,“周素是我一手教养大的侄子,日后需他侍奉我到老,现在却因这贱婢赔上命来!”
言辞激愤,周亮怒火冲天,猛然扑向薛柔,却不待动手,便被薛楠飞踢在地。男子面色冷漠如霜,“周素今日之败,乃是咎由自取,与薛雪毫不相干。你身为公司之股东,暗中与王氏狼狈为奸,与虎谋皮,自该预见到下场,竟又将愤恨加之于无辜女孩之身,周亮,我看你活了一大把年纪,心却如禽兽般!”
薛楠向来脾气不佳,而此刻他算是对周亮失去侄子之情有所留情,否则早命人将其驱逐。 “你!”周亮爬起,双眼几乎冒出怒火,“好好好,薛楠,日后有你后悔的,我也握有薛家的股权。”
薛楠盯着周亮,再也难以容忍他的无知,“凭尔等手中股权,又能翻起何种风雨?你所作所为,心中应当明了。我查过了旧帐,昔日父亲铁石心肠,晚年却珍视兄弟们。然父亲待你如兄弟,你将他置于何地?”薛楠望向走来的保镖,“请带周先生离开吧。”
“薛柔、薛楠,此恨不死,必让你们与小素共葬!” 一翻面子,周亮嚣张地嘶喊。保镖试图将其拽走,周亮挣扎抵抗,却难敌年轻力壮之辈。
何珊珊面如白纸,依旧勇敢让保镖拖他走后门,以尽量不影响其余同事。薛楠转身望着薛柔,关心问道:“雪儿,你没事吧?”
薛柔轻轻摇头,“我没有那么懦弱。”思绪翻涌,周亮接下来会如何行动,单凭面相可知此人不易亲近,更何况出口恶语,断不会轻易作罢。
薛楠重回椅上,揉揉鼻梁,略显疲倦,“周亮重男轻女,偏偏家中接连生的女儿,就连外面的女人都给他生的女儿,于是无奈收养了弟弟的儿子,便是周素。如此说来,既是侄子亦可视如亲子。王家此举太过分了,竟置周素于死地。可这老狗竟迁怒我们。”
“确切来说,他针对的是我。”薛柔淡然说道,刚才那个老人的怨毒眼光记忆犹新,显然她已成眼中钉。或者在对方眼中,假使她未曾揭露周素,更未设局使王家受挫,事情也不会发展至此。
“唉,真是不可理喻。”薛楠皱眉,他对自身倒不甚担心,平日行事谨慎且配有保镖。无论是商谈事务还是来公司皆有所保障。薛柔却不然,大多数时间她在校园,尽管茅顿商学院的保卫尚可,但缝隙总有空可钻。
“近期内你不必上学了吧。”薛楠提议,确实担忧薛柔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