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血!”贺叶上前看了一眼,顿时脸色变了,拿起身上的对讲机叫人。
不过一会,几个保洁匆匆赶过来,拿着手上的工具开始清洗地板上的血迹。
“不好意思,何小姐,刚刚看了一下,是鸡血。可能是厨房搬运餐品时不小心掉落的。”贺叶解释道,但他自己心里也嘀咕,后餐有专门的通道,像这种生品,怎么会经过这里?
而监控室里,鹿林深咆哮着拍着桌子,“是谁!是谁用鸡血破了我的蝠鼠吊钱局?一定有人在搞鬼!我要把他抓出来,扔到海里喂鱼!”
鹿林深抓起桌上的电话,“秦伟,给我查一下把血撒到楼梯上的人是谁!给我把他扔到海里!”
餐厅那头,一个穿着西装的男子放下电话,朝着监控走去。
很快,那个在楼梯处撒血的人被抓了出来。
是厨房一个叫万四两的帮工,平时帮忙切切菜,送送东西,厨房都叫他小四。
“说,是谁让你把鸡血撒到地板上的!”秦伟抓起小四,把他提拎起来。
小四一米四,足足比秦伟矮了两个头,秦伟很轻松就给他举高高了。
小四蹬着腿,想挣扎出来,但是力气完全不够用。
“秦哥,我不是故意的,后厨需要鸡血,我去送,不小心摔倒,掉了一些在地上。”
“放屁,我问过,厨房根本不需要鸡血!而且送鸡血也不需要经过这里。”秦伟亮出一把小刀,“不给你放点血,你是不肯说,对吗?”
秦伟把刀搁在小四脸上,轻轻一拉,小四的脸上顿时出现一道血痕。
“我说,我说。”小四吓得两腿稀软,有液体滴落在地上。
“妈的,晦气!”秦伟把小四扔在地上。
“是厨房的马大厨让我这样干的,说事成之后,给我十万块。”小四说道。
“马大厨?”秦伟掉头就走,一边走一边吩咐,“把他扔下海,给他一个救生圈,不要说我们赶尽杀绝。能不能活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秦哥,不要,我不会游泳啊。”小四哀求着,被几个大汉拖了出去。
秦伟来到厨房,“马大厨在吗?出来一下,有点好事找他。”
大厨里几十号人停下了手中的活,好奇的看着秦伟。
过了一会,才有一个人举手,“秦哥,我们厨房没有姓马的。”
“没有?”秦伟脸色变了,冲出厨房,来到船边,看到一个快艇从船边开过,小四坐在上面,朝着秦伟挥手。
“秦哥,再见了!”
秦伟脸色铁青,想了一下,回到室内,拿起电话。
“鹿总,查到了,是厨房一个叫小四的杂工干的,我已经把他扔下海了。指使?没有,没有人指使他,是他自己干的,这小子在我们赌厅输了钱,想用这个破坏我们赌厅。嗯,我知道了,鹿总,我会加强巡视的。”
秦伟挂了电话,脸色一沉,对着后面的小弟说道,“刚才的事,谁要是透给鹿总,我要他的命。”
此时,鹿林深挂了对讲机,想了一下,拿起电话,“囡囡,你查一下船上人的资料,我感觉船上混进了一些人。”
餐厅上方的办公室里,一个扎着马尾的二十多岁女孩放下电话,移步到窗边,朝下方望去。
她是鹿林深的女儿,叫鹿呦呦。
贺叶正领着何沐朝餐厅里走。
“来,何小姐,到这里来坐。这里的位置最好,可以看到外面的海景。”贺叶把何沐往靠窗的一张台去。
鹿呦呦嘴角上挑,自言自语道,“金沙旋风阵,看你怎么躲得过!”
餐厅的上方有一个超长的巨型水晶灯,将整个餐厅照得明亮又奢华。
普通人只觉得餐厅奢华大气,却不知道,这具长型的水晶灯如果远看,就如同一把巨型镰刀,将下面就餐的游客气运从中劈断。
餐厅中还不仅仅这一把镰刀,在吊灯的尽头,还有两条长长的电梯通往楼上。
从上往下看,就像两把镰刀直直插到餐厅。
一般游客不会在意,以为不过是普通的扶梯。
但如果跟上方的吊灯组合起来,就形成三把镰刀,只要上了餐厅的客人尽数都在这三把镰刀的控制范围之内。
只要坐下,就会魂魄失守,气运被斩。
而靠窗的位置,正是三把镰刀正劈向的方位。
游客都喜欢坐在窗边,一来显得空旷,还可以看海景,但这些位置,正是受冲最严重的位置。
何沐也喜欢边吃边欣赏风景,正要过去,何沐突然发现中间的一张桌子上,有一个东西很是熟悉。
何沐快步走了过去。
是一块鱼玉佩。
沈瀚西!
何沐拿起玉佩,四周环视了一下,并没有发现沈瀚西的身影。
“何小姐,这里不太好,在正中间,人来人往的。”贺叶劝说道。
“不,我就坐这里。怎么?这里不能坐?”何沐坐下来,不着声色把玉佩收起来。
这是沈瀚西留给我的?示意我坐这里?
可是,他人呢,为什么不出来见我?
何沐猜测着,左右张望,似乎找到沈瀚西。
“当然可以,那这边是自助餐,何小姐随意,我先去办点事,一个小时后,我来带何小姐四处逛逛。”贺叶说道。
“好的,麻烦贺先生了。”何沐开始去拿吃的。
鹿呦呦把一切收在眼底,她眉毛微微一皱。
何沐坐的这个位置位于餐厅的中央,正是“金沙旋风阵”的风眼处,可以大大破解煞气。
问题是,对方怎么知道的?
监控室里,鹿林深的眉头紧锁,“莫大师,为什么她又躲过了?”
“鹿老板,她要么是有高人指点,要么,她就是高人本身。”莫老头说道。
“莫老,餐厅为什么要摆这么一桌,要是空着,她就躲不过去了。”鹿林深有些疑惑和不甘心。
莫老摆摆手,“师父说过,任何局都要给局内人一个活扣,把局做死,也是没有给自己留下活路。天不绝人之路,何况我们人呢?”
“那接下来的局还有可能吗?”鹿林深试探着问道。
“这个很难说,不过,最后一局,她是绝对躲不过的,只要她进了东方王子号,就必然入局。”莫老说道。
何沐拿了一大堆吃的,东方王子号的厨师不错,何沐给东方王子号的餐厅一个五星好评。
这边吃完,休息了一会,贺叶就小跑过来,说要带何沐去下面的赌厅逛逛。
何沐正想看看沈瀚西在不在下面。
走到楼下,贺叶领着何沐往赌厅走。
一进赌厅,何沐就看到一个巨大的灯饰。
灯饰的中央是一个硕大无比的钻石。
钻石的上方是层层收缩的方孔,方孔外围的天花上,有着孔雀羽毛般的装饰物,羽毛的一端有眼睛样的花纹。
所有的羽毛如同箭头一般,聚向中央。
“何小姐,这是我们赌厅有名的金钻,要不要过去拍个照,留个纪念?”贺叶介绍道。
刚刚,鹿呦呦叫来贺叶,让贺叶直接带着何沐到赌厅的金钻下拍照。
金钻的名字很好听,装饰也非常有特色,一进来就能看到,非常吸睛。
来到赌厅的人往往会选择在这里拍照留念。
而这,也是赌船一处风水阵,称为钻心阵。
这颗硕大的独钻如同一把钻头,对下面的游客发动独钻穿心的攻击,是为顶心杀。
而天花板的设计,也是经过精心安排。
那些形同羽毛的东西,其实是繁殖细胞,代表着繁育能力。
而内陷的天花板,就是一个硕大的繁育器官,与独钻形成一阴一阳。
在下面站立,游客的财运就会被羽毛箭头吸引,尽数落入中间的内陷天穹中,而且受到繁育吸引,无法自拔。
何沐也觉得这个装饰炫彩夺目。
不过,她本人不喜欢拍这种到此一游的照片,也不想发朋友圈。
不过,经不过贺叶的热情邀请,举步朝灯饰走去。
突然,何沐停住了。
她看到一个很熟悉的人。
那人站在独钻下,摆着各种姿势。
何沐怎么也不会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她。
华尔街资本凯特琳!
现在的凯特琳肚子平平,显然已经卸货成功。
难道李秋也来了?
何沐皱了皱眉头,刚刚在岸上碰到李夏和李冬,现在又碰上李秋。
李家人怎么有点阴魂不散的感觉。
这时,一个男子小跑着来到凯特琳身边,搂着凯特琳,让服务员给他们拍照。
如果那个男的是李秋,那绝对是二十年后的李秋。
微驼且秃头。
凯特琳这位华尔街资本,又开始新的投资了?
何沐有些诧异,看上去,这位华尔街资本给李秋戴了一顶绿帽。
那生下的孩子怎么办?
两人这么快就分手了?
对于这些事情,何沐不太感兴趣,对于拍照也显得索然无味。
“何小姐,你过来,我给你拍照啊。”贺叶喊道,凯特琳被声音吸引,一眼就看到了何沐。
凯特琳的神色一下变了,下意识把身边的人往外推了推。
“亲爱的,怎么了?”旁边的男子有些意外。
“我有点头晕。”凯特琳捂着额头,试图遮掩一下自己的脸。
“不舒服?那我们回酒店休息。”男子扶着凯特琳离开。
何沐感觉李夏没来,真是有点遗憾。
何沐四看了一下,没有发现沈瀚西。
何沐很肯定,沈瀚西应该就在赌船上。
“何小姐,过来啊,我给你拍。”
“不拍了。”何沐掉头就走。
“啊……”贺叶愣了一下,连忙跟上,“怎么不拍了?拍出来很出片的。”
“感觉没意思。”何沐四处张望着,完全不顾贺叶脸上的失望之色。
转过几个赌桌,一个巨大的船模型出现在眼前。
这个船很是吸睛,视觉效果很强烈,船上还有很多海盗模型。
杰克船长站在船头,手握短枪向远方眺望。
“何小姐,这是我们的加勒比海盗船,怎么样,看上去气派吧?对了,还可以coS。”
贺叶指着船前的一个小桌子,上面摆着各种古代的衣服还有道具。
“这个好玩!”何沐说着,开始在桌上挑合适的道具。
上面摆了不少渔民的衣服,还有出海打渔的渔具。
何沐挑来挑去,没发现合适,正在这时,她发现一顶有趣的帽子,拿起来一戴,正好合适。
“贺先生,帮忙拍一张。”何沐招呼道。
贺叶一看,愣了一下,“你从哪里找到的这顶帽子?”
“就在这里面啊,怎么,不可以吗?”何沐把帽子取下来看了看。
这是一顶双角帽,在法国拿破仑时期,法国海军军官特别喜欢戴这种帽子,又称为拿破仑帽。
大航海时代,这是欧洲海军最流行的军官帽。
“可以,当然可以。”贺叶赶紧为何沐拍下一张。
而地下室里,鹿林深陷入疯狂,“谁把这顶帽子放到这里的!”
“是我放的。”莫老头轻声说道。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放这样的帽子在这里,我这是海盗劫掠阵,赌客只能穿渔民服,被我劫掠,现在你搞个海军帽,那不是夺我的气运。”鹿林深气得身体都在发抖。
“鹿总,师父说过的,任何局都不能赶尽杀绝,要给人留有余地,甚至留有活口。这个海军帽是必须要放的,那么多道具,她偏偏选了海军帽,这是她的气运压过了你。”
听到这里,鹿林深瘫坐在椅子上,“这么说,我这么多阵,她都能躲过?我们拿她没办法?那迷魂灯阵,八水归堂阵,罗马爱神阵还有用吗?”
老莫摇摇头,“我看多半是没有用,不过,鹿总,你不用担心,最后的大阵一定会有用的。”
“只要小姐能够赢下最后比赛,就能抢夺所有船上游客的气运,鹿总的改运大阵就能够运转了。”
“但愿如此吧。”鹿林深眉头紧皱,死死看着监控里的何沐。
突然,监控里的何沐抬起头,看向了鹿林深。
鹿林深吓了一跳,感觉浑身不舒服。
“贺先生,你们这里摄影头怎么这么多啊。”何沐突然说道。
“赌场嘛,这些东西自然是有的。何小姐,现在我们已经在公海了,要不要玩两把?一个亿的筹码已经存到你的账上,你随时可以到前台支取。”
“到公海了吗?”何沐看向外面,外面是蓝蓝的大海,一望无际,看不到什么陆地的影象。
对赌,何沐不感兴趣,今天也赌够了,她打了一个哈欠,“贺先生,我想休息一下。”
昨天晚上过来,赌了一上午,这比996还累。
“好的,何小姐,请跟我来。”
贺叶马上在前面领路,带着何沐去房间。
房间是个套房,外面有休息室,风景也很好。
“这是我们鹿总专门为何小姐安排的房间,怎么样,还可以吗?”贺叶问道。
何沐点点头。
贺叶又说了两句,无非是有事随时联系我,房间里有电话等等,然后就告辞了。
何沐实在太困,身子一挨床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何沐听到一个声音,“何沐,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