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汉宇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我看你们是掉钱眼儿里了吧?等着,莫汇诚从榕城请了律师过来,一会儿你们见上一面,了解一下情况。”
“噢哟,那莫老不死的还请律师啊?还是从省城请来的啊?有钱硬是了不起耶,请律师?我呸,当演电视哦?洋盘儿哦!”
禄小琴直接拖起孙女就要走:“不见,我们哪个都不见,又想要我闺女撕一次伤疤啊?没门!走,我们回去!”
女警马上上前将他们拦下来,好说歹说,最后又搬出法律条例才将人劝得留下来。
暂时不走了,但两家人都骂骂咧咧的嫌事儿多,叽哩哇啦叮嘱着各家的孩子,最后还很明确的道:“还是跟以前一样哈,那个律师要问娃儿话,我们都要陪在身边哈!”
没一会儿,黎焰,秦悦,和张竣霄一起来到了派出所。
将双方请进调解室,张竣霄没有一句废话,直接进入主题。
秦悦看到,只一瞬间,他整个人的气场就不一样了,脸依旧是那张带着几分稚气的娃娃脸,但眼神,表情,都给人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别说,这模样,还真跟姐姐工作的时候有几分像,两人不愧是师徒哇!
有了黎焰的肯定,张竣霄是一来就坚定的火力全开,问题一个比一个刁钻,一个比一个犀利。
明明是同一个问题,他可以换着好几种问法问出来,别说两个小姑娘了,连大人都招架不住,答着答着就偏离航道,不知不觉就将拼命掩盖的真相脱口而出。
眼见势头不对,两家的大人急了:“不说了不说了,我们不说了,走,回去了,这哪里是来了解情况啊?明明就是来屈打成招的嘛!”
在场的警察同志也听出来了,案件有了进展,说不定马上就要水落石出,关键时刻,怎么可以中断?
朱宏全道:“想定莫汇诚的罪,想得到满意的赔偿,你们就必须配合对方律师。”
女警对孩子进行问询的时候,诸多顾忌,加上家长一直在旁边干涉,一会儿装傻,一会儿装可怜,还有种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感觉。
但张竣霄不一样,他是一名律师,他笃定自己的当事人是被冤枉的,他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还当事人清白。
他不用小心翼翼维护谁的自尊心,也不用顾忌会不会让谁留下阴影。
见对方说不过就想跑,张竣霄一点不着急:“行,没得聊了是吧!那现在我就要代表我的当事人莫汇诚先生,告你们诬陷,对他的精神造成了极大的伤害,以至于莫先生现在还在医院治疗,赔钱,必须得赔钱。”
打败魔法的,还得是魔法。
他这强势不容商量,不可置疑的模样,跟平日里警察同志询问时的态度完全不一样,不仅两个孩子吓哭了,大人听说他们还得倒过来赔钱的时候,也吓得想哭了。
余爹还特意向警官求助:“是,是这样的吗?莫汇诚还能反过来告我们?要我们赔钱?”
乔汉宇轻咳两声:“如果老莫叔要告你们,走法律途径判定你们确实诬告的话,是有可能让你们赔钱的。”
趁着他们精神意志力最薄弱的时候,张竣霄继续乘胜追击问问题……他们终于承认:确实诬蔑了莫汇诚,是想着莫家有钱,能薅一点儿算一点。
对此,警察都气笑了:这些人,你该说他是没文化呢?还是没脑子呢?怎么就自作聪明成这个样子?还自认为理直气壮,天衣无缝。
事情发展到这个阶段,受害者及家属亲口承认莫汇诚是被冤枉的,张竣霄可以功成身退了,先出去喝口茶润润嗓子。
调解室里的禄家人和余家人,好半天都没缓过神来,商量得好好的找莫家敲一笔,咋就松口了呢?
此刻正在你怪我,我怪你,七嘴八舌吵起架来。
“安静一点!究竟特么的有完没完啊?”乔汉宇实在忍无可忍,一脸愤怒的吼:“这些天我们整个组的同事围着你们转,想替你们找真相,讨公道,结果你们倒好,满口谎话,看我们傻子一样团团转,你们心里指不定怎么嘲笑吧?”
“没有,警察同事,不是这个样子的,这个主意是禄家出的……”余爸开始甩锅。
“放你驴的屁……”这锅禄家绝不背。
好了,两家人继续吵,继续推卸责任。
当张竣霄再次进来的时候,同时禁了声,刚刚还互射的枪口,一致对准他,满脸的防备:这个人怎么又进来了?他还想干什么?
张竣霄笑得如沐春风,温暖和煦:“不用紧张,我回来就是拿支笔,当然,再多嘴一句,想要得到合理赔偿,只有警察同志才能够帮到你们。”
突破口已经找到,两名女警再次对受害人进行问话。
很快,两个小女孩儿终于支支吾吾提供了真正有用的线索:她们是被同学的姐姐骗出去的,同学姐姐答应给她们钱,让她们可以买自己想要,又一直买不起的东西。
听到这里,两家的家属暴躁了,当即扬言要打死这两个把老祖宗脸都丢尽了的死丫头。
看着这混乱的一群人,看着哭得发抖的小女娃,张竣霄面无表情:事实的真相,往往都是残忍的,让人无法接受的,可事实就是事实啊!
还有,这两家人,是真的不知道真相吗?还是因为真相被暴露出来,大家都看到了,他们无法继续自欺欺人了,所以才生气,愤怒?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啊!
事情顺利有了转机,真正的幕后人浮出水面,朱宏全立即安排同事去将人带回来。
压在心中好几日的大石头,也松开了:“黎焰,张律师,实在是感谢你们啊!晚上我做东,大家一起吃个饭?”
黎焰道:“朱队长不必客气。”
张竣霄又恢复了他娃娃脸的招牌笑:“就是就是,朱队长不必客气,配合警方办案破案,是我们每个公民的义务和责任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