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初简直没眼看,“正常一点可以吗?你用“希斯”这个身份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林其朝放下照片,惬意地伸了个懒腰,“人都是很多变的,这样比较有趣。”
许知初点点头表示了解但不在乎,扯了扯被子在病床上躺下,“好的,现在我要睡了,你可以走了。”
“没良心。”林其朝撇撇嘴,从椅子上站起身,“女朋友晚安。”
“滚!生日宴已经结束了!我答应你的已经做到了!”
林其朝走到门口转身,“我家老爷子都没能见到你,你就吐血了,我着急忙慌送你来医院,这也能算?”
许知初,“......”
“改天跟我回林家吃顿饭当补偿吧。”说罢,林其朝推门而出,不给许知初拒绝的机会。
许知初哂笑一声,狗皮膏药,心怀不轨。
疗养院的环境很好,许知初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就沉沉睡去,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只觉得身上沉沉的,那种头晕目眩心里发紧的感觉让她从睡梦中惊醒。
呼吸被掠夺,来人强硬地握住她的手跟她十指紧扣。
房间里没有开灯,许知初不适地睁开眼睛朝窗外瞥了一眼,天还没亮。
“顾景殊,你...老流氓...唔...又爬我的床!”
顾景殊缓缓支起身体,夜色中微微发亮的眼眸直直凝视她的眼睛,他的声音有些暗哑,“许知初,你不要我了吗?”
许知初就是个骗子,花心大萝卜,他原本气得要死,却在看到许知初睡颜时将所有怒火抛在脑后,只想抱抱她,亲亲她。
许知初在情感方面神经大条,你不说她就不知道你在生气,为什么生气,加之她现在身体不舒服得很,没有回答顾景殊的问题,抬手推着他的肩膀,“你离我远点。”
这五个字的杀伤力不亚于一颗原子弹在顾景殊心头爆炸,他僵硬地坐直身体,点点头,“我明白了,抱歉打扰到你,祝你们幸福。”
说罢,顾景殊起身往外走,许知初皱眉看着他,他明白什么了?
咽下口中血沫,许知初从床上半坐起身打开灯,“站住。”
顾景殊脚步一顿,却没有转头,许知初身体的不适感消失,看着两人之间大概相隔两米多一点,确认了一个最近的安全距离。
顾景殊没听见身后的人继续说话,只能闷闷开口,“怎么?结婚的时候还要我送礼吗?”
“那我要坐主桌。我有两座海岛,到时候可以送你,风景很不错,你们可以去那里办婚礼,还有玉矿和金矿,我明天......”
许知初越听脸色越沉,酸酸的,腌入味了。
“顾董,我从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大方呢?怎么我当你金丝雀的时候没说送我点什么?”
调笑的语气,熟悉的声音,顾景殊手臂微微发抖,许知初这是恢复记忆了?
强忍着想要转头的冲动,但他的脚却像钉在原地一般,无法往外挪动一步。
没出息,真的太没出息了。
许知初将被子揉了揉抱在怀里,半靠在病床上歪头看着顾景殊的背影,眼底眉梢满是笑意,“顾董,你怎么不回头?不会哭了吧?”
顾景殊瞬间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炸了毛,回头一双通红的眼眶紧紧盯着许知初,粗声粗气的地喊了一句,“我才没有哭!”
“好好好,你没哭。”许知初现在非常想揉一揉顾景殊的耳朵,奈何靠得太近会导致她吐血,只能生生忍住这股冲动。
顾景殊撞进一双明亮的眼眸里,微微移开视线,抿了抿嘴,“我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你解释,不然,不然......”
“不然怎么样?”
不然要怎么样呢?顾景殊想,他不管她的话,她高兴还来不及,说分手的话,他都不能确定自己到底是不是许知初的男朋友。
他有什么能威胁到她的地方吗?好像没有。
许知初唇角笑意加深,她重新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顾景殊,为什么不问我是谁?”
为什么顾景殊从头到尾在乎的都是她和林其朝的关系。
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难道不应该问问她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吗?
顾景殊无意识摩挲着手指,他摇摇头,“不问,我能认出你,我喜欢你,只要你。”
不是“许知初”出现他就会喜欢“许知初”,他对许知初动心,仅仅是因为她是她。
因为是她,不是因为“许知初”这个身份。
闻言,许知初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这人突然这么正经地说喜欢她干嘛。
她伸手摸了摸鼻子,“我确实不是沈从文夫妇的女儿,但我也叫许知初。”
顾景殊突然想起许知初开颅后醒来的那一天,她说——她要见上将,她的搭档是爱丽。
那时候才是真正的她,最开始接近他时那些所有调笑谦卑恭顺,统统都是伪装。
许知初抬起自己的手,左右翻转看了看,“我出任务身死,机缘巧合借用“许知初”的身体活下来,原本得知的信息是原主已经死亡,但如今我并不知道她怎么会回来,也不知道她到底要什么。”
更不知道她对自己做了什么。
许知初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跟她原本也长得有点像,不过她比我白,皮肤比我好,哪像我风吹日晒的。认真算起来,我这具身体是她的,但我不是沈家小公主,她才是。”
顾景殊没有接话,仿佛在消化这短短几句话里庞大的信息量。
从他第一次接触许知初,调查她,就觉得她不是资料上那个许知初。
最开始他以为是有人假扮,但一路调查却没有任何依据证明,他却逐渐被吸引,无法自拔。
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离奇的事吗?
那许知初有一天会消失吗?徒留一具空壳,他再也找不到她。
顾景殊的语气里藏着几分小心翼翼,“那你还会回去吗?”
许知初摇摇头,她已经没有回去的机会了。
顾景殊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私密马赛地咽了一口唾沫,想说话却不知道怎么张口。
许知初疑惑地看着他,“你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