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他吗?
真的是把我当替身吗?
后面两个问题,顾景殊没敢问出口。
他紧紧拽着许知初的胳膊,她没有回头,但他却察觉到她身子微微颤抖。
顾景殊手中动作一僵,竟如此在乎,连提也不能提吗?
他似乎得到了答案,缓缓松了手。
“噗哈哈哈哈哈——”
许知初实在没绷住,笑出了声。
顾景殊一愣,面上神情变得空白。
她不是在哭,而是在笑?
他皱眉,将人拽进自己怀里,捧着她的脸查看她的脸色。
“你笑什么?”
到底哪里好笑了!
许知初也学着他的模样捧着他的脸,“明明从前看你稳重又聪明,怎么现在才发现这么傻?”
“哪有什么初恋,她骗你的呀。”
顾景殊如遭雷击,所以说,他因为朋友故意的取笑,跟一个本就不存在的“初恋”争风吃醋?
许知初见他愣住,一个吻映在他眼睫上。
顾景殊扣着她腰的手收紧,“那你现在有了。”
温热的吻覆上她的唇,许知初眨了眨眼,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是自己就是她的初恋。
爱丽虽说是在小别墅住着,但实际上她拿了顾景殊给许知初的黑卡和车钥匙,每天都看不见人影。
许知初找不见人,她又不接电话的时候,就去看顾景殊手机上收到的消费记录。
顾景殊丝毫不在意被女朋友查手机,还颇为欢喜,抱着人坐在自己腿上不撒手,下巴搁在她肩头,“我已经看了,你朋友每天都在酒吧,感觉挺能喝的。”
许知初翻了翻消费记录,酒吧、酒吧、酒吧,她无奈地按住自己的头。
实在不行给爱丽找个厂上班吧。
刚如此想,她滑动屏幕的动作一顿,“不是啊,她去开房了?”
小别墅是不够她睡吗?
她和谁?
许知初感觉自己像一个操心的老母亲。
就怕哪天一个受欺负的男孩子哭着上门控诉爱丽是渣男了。
实不相瞒,用过就扔,爱丽做得出来的。
思及此,许知初掏出自己的手机给爱丽发消息。
许知初:注意安全,不要惹事,自己处理得干净些。
爱丽:ok.jpg
顾景殊啧啧两声,看着聊天记录,捧过许知初的脸让她正视自己,“你这么发消息,我只想到处理尸体,而不是烂桃花。”
许知初粲然一笑,“习惯就好。”
两人对视,眼看即将擦枪走火时,顾景殊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电话是骆正平打过来的,他瞥了一眼,不管,凑上去就要亲许知初被她挡住,“接电话,骆副肯定有正事。”
顾景殊幽幽叹了一声,接起电话,“喂。”
“许知初自杀了。”
顾景殊慢慢直起身子,看了许知初一眼,“怎么回事?”
骆正平的声音十分严肃,“谁也不知到她会自杀,她这几天见了许秀芳,还见了沈从文夫妇,今天一个人就在病房里自杀了。”
“我知道了,这就过来。”
“嗯。”
许知初皱眉一语不发,原主一直想让她死,怎么会在这个关头自杀呢?
难道是觉得自己再也没有杀她的机会了吗?
“系统。”
穿书系统,“在。”
“怎么回事?”
穿书系统,“就是这么回事。反叛系统我已回收,亲不用再担心了。”
就,这么结束了?
原来从头到尾,她们两个根本就没有和平相处的机会。
许知初轻轻摇了摇头。
两人驱车赶至医院,“许知初”的遗体已经被送进太平间。
门口盯梢的探员苦着一张脸,“我也没想到她会自杀,她这两天状态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的。见了许秀芳跟沈从文夫妇之后还很高兴,直到今天我进去送饭......”
“才发现她已经在洗手间里敲碎了玻璃割腕自尽了。”
顾景殊拍拍他的肩膀,“不是你的问题,别自责,一切有我。”
探员感激地看他一眼,“谢谢顾局。”
原主自进医院后就一直住的特殊病房,不与外人接触。
病房里有单独的洗手间,所以她在里面自杀没有人会发现。
也没有人能拦得住一个决心想死的人。
许秀芳坐在椅子上低声啜泣,沈月骄安抚地拍着她的背脊,沈从文夫妇也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
许知初隔着走廊看了几人一眼,没有过去给几人添堵。
原主已经替她们都做了决定。
想来离开前,是觉得不再有遗憾了吧。
沈从文夫妇自然也看见了许知初,震惊的同时又想起如今确实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也知道那个人不是他们的亲生孩子。
温晴雅窝在丈夫的怀中呜呜地哭着,她愧对自己的女儿。
从前是,如今是,未来永远都愧疚于她。
“许知初”死去,她才明白她从前错的有多离谱。
温晴云救了她,却也害了她的女儿。
如果可以,她宁愿温晴云从来没有救过自己。
她也不要自己的女儿跟自己失散20余年,最后落得个自尽的下场。
丈夫爱护,儿女双全,子女承欢膝下,明明她都可以拥有的。
温晴雅越想,心就越发痛到不可自抑。
沈天曜靠在窗边,一语不发地抽烟。
“许知初”死前给他发过消息,让他注意身体,他没回。
他对她的感情很复杂,难以言明。
事情发展到如今,早已分不清谁对谁错。
若是温晴云没有救妈妈,也不会失去子宫,不会开始记恨妈妈,不会调换许知初和沈月骄。
可若是没有救妈妈,或许他和许知初都没有出生的机会。
爱丽不知从何处得了消息,驱车赶来。
她脸上还画着浓妆,唇边口红有一抹染花的痕迹,一看便是刚从酒吧赶来。
爱丽抓着许知初的手,朝病房里看了一眼,“死了?”
许知初点点头,抬手抹去她唇角染花的口红。
爱丽不甚在意地点了点唇角,靠在走廊边的墙上,目光看了许秀芳等人一眼,语气淡淡的,“她们,不会怪你吧?”
闻言,许知初默然。
她低头看着自己拇指上的正红色,用食指摩挲了一把,轻叹一声,“这谁知道呢,想不怪也很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