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个什么东西？总要会会。”
这话是元绛第一天说的，也不知他是早就发现了什么，还是单纯因为不怕鬼神。
他伸手将对方从地上拉起来，莫荷小声呸了一下，自己从地上爬起来。
大批的人守在山下他们没办法从正面出去，只能爬上村子的后山，从另一面绕过去。
留给他们的时间不算多，爬上山顶就耗费了不少时间。
幸好，下山比上山轻松。虽然免不了被藤蔓灌木剐蹭，还是有惊无险的回到了村子。
刚一进村，女人的哭声便重新灌入耳中。
还守在村子另一头的它们似有所感，黑洞洞的眼睛齐齐看了回来。
这边，三人已经接近灵堂。与楚翎他们第一天到来时差不多，稍微靠近女人的哭声便会小上一些。
“别进她家。”
楚翎拦着莫荷，几步之外的女人已经停止了哭泣，身体摇摇欲坠。
“白天她在棺材里，晚上她在房子里”
莫荷没听懂他这话的意思，抓了抓头发。她还不知道女人就是白天躺在棺材里的人，听到元绛这样说皱着眉反问道：“有什么不对吗？”
“没什么不对”
要是她没爬起来的话，那就一切正常。
想起他们第一天偶遇的那个男人，那时候他明显是正常的，且他在极力阻止他们进房子，所以房子是它的地界。
元绛说过，女人的哭声停止过，当时他并没有在意，没有意外的话应该是小眼镜闯进灵堂的时候，所以男人才会短暂清醒。
像是知道他们不会进去一样，灵堂里的女人哭声逐渐放大，凄厉得像是要震破人耳膜。
“你们为什么不进来？”
“为什么不进来？”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一缕缕黑气从女人身体里冒出，膨胀的身体一块块往下脱落，鲜血淋漓。
莫荷尖叫一声，指着女人手指都开始哆嗦起来。
“我认识她，是村长家绑回来的那个大学生。”
记忆太过深刻，她还记得那个大学生从村长家被抬出来时的样子。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完整的。
那时太小不太懂，现在用脚想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不过，女人的遭遇与他们脱离此地没有关系。
“点火，把房子烧掉。”
元绛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火柴，那是他在检查后院的时候，顺手从厨房摸的。
他们逃进树林，村里人不敢追进去是一回事，不敢放火烧山又是另外一回事。
联想他们的死因，其实不难找出来脱离此地的关键。就像莫荷所说，再烧一次就什么都知道了。
他将点燃的火柴丢进房子侧面的杂草堆，像是火星碰到了热油，杂草瞬间被点燃。
火势顺着杂草的方向向四处蔓延，滔天热浪向着房子的方向席卷。
女人嘶吼着撑开外皮，露出里面已经烧焦的身体。
“你们逃不掉的...”
它并没有挣扎，甚至有些过于平静。
楚翎转身，在他们身后，村长带着所有人已经赶到。
他顶着茂哥的脸，脸上的皮肤像是在熔化一样，一层一层往下淌。灵灵跟在他身旁，神情平静，一点也没有自己即将要消散的痛苦。
“谢谢你那天提醒我。”
灵灵眉目浅笑，身体已经僵硬这个笑看着甚是恐怖。她张了张嘴，可惜嘴里什么也没有，自然发不出声音。她看向大火，属于她的另一半愤怒着，正在化为灰烬。
她低头再次笑了起来，附在身上的皮囊像是在泄气一样，困守她们的东西终于消失。
像是失去了支撑，村长身上属于茂哥的皮再也维持不住，露出里面属于他自己的布满水泡和脓水的身体。
“嗬嗬嗬.......”
每走一步他的身体就在灼烧一分，随着村里人的火光靠近，村长的惨叫逐渐痛苦。与之相反，他的力量反而在增强。
大片大片的黑烟朝人群袭击而去，想要将火把扑灭。
“现在想灭，迟了”
楚翎凭借身手，从人群里将一只即将熄灭的火把抢救下来。仅剩一只火把，村长明显舒服了许多。汲取的力量已经够多，身上重新开始长出血肉来。
“嗬嗬嗬....”
“你想说，你要杀了我们是吗？”
楚翎拿着火把，开始就近点火。弄清楚村里的一切他反而不恐惧，倒不是克服对鬼的恐惧，而是村长这一群人都不能称之为鬼。他们看起来是鬼，实际上更像是行尸走肉的怪物。
这些东西不在他的恐惧范围内。
眼见着火被越点越多，村长刚长好的皮肉再一次被融化，长满水泡的身体扑向楚翎，可惜稍一接近就被火焰烫得往后退缩。
楚翎将火把扔向村子中央的稻草堆，那里存放着各家收集过冬的稻草。草垛连着草垛，整个村子烧起来也不过须臾。
“可惜你办不到，你们靠着火焰生，火焰生你们生，火焰灭你们灭。”
没了身上那层皮，整个村的人与村长差不了多少。冲天的火光，烧得所有人都吱哇乱叫。想要救火又不敢靠近，要想钻进几个生人的皮下，然而没有那道线他们钻不进去。
如果火焰是他们生命的灯油，那层皮就是他们的油瓶。现在瓶子没了，火焰烧得再旺迟早也会灭。
烧尽了村子，接下来自然是灭火。
一盏倒掉油的油灯，当然要趁机砸了油瓶。其实到这里楚翎他们大可以等着，村里人没办法对他们动手，只要多等两天便能得到想要的。
只不过楚翎不想等，从系统那里赊账兑换了一场大雨，洋洋洒洒将村子浇透了心。
没了支撑他们的力量，所有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变成灰烬。
“现在怎么办？”
莫荷也没想到他们仨能搞出这样的动静，虽然这动静跟她的关系也不太大。
楚翎瞥了她一眼，跟看傻子一样。
“扫起来，放进墓地。”
莫荷眼睛一亮：“啊？为什么？这样我们就能出去了吗？”
楚翎皱了皱眉，“不是你说的吗？”还说了不止一遍，跟索命阎王一样。
他一提醒，莫荷也想起来，是，没错，确实是她说的。现在说自己只是口嗨会不会不太好？不过烧都烧了，总要放进墓地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