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他大腿高不了多少，一身破烂的白裙，破破烂烂的胳膊和腿上爬满淤青，小脸惨白如纸，双目通红。
楚翎抽了抽嘴角，小姑娘咧了咧嘴：“哥哥”
他一个激灵，伸手捂住自己眼睛，眼不见为净。
蹲下身，抬手在小姑娘的位置摸了摸，能摸到，胳膊上的汗毛立刻竖了起来。
“那个，哥哥怕鬼，你能不能把自己变好看点？”
小姑娘还在流血的眼睛顿了顿，潦草脏乱的头发瞬间竖起，飞舞盘旋在楚翎周围：
“我现在变好看了，哥哥可以看看我吗？”
它声音一派天真，循循善诱，只要这个人张开眼睛看见她，张嘴的瞬间，它就能将他撕碎了吞进肚子。
楚翎也想睁开眼睛，但是吧....
“小孩子不能撒谎哦，我不跟你说话了。”
他又不是傻子，刚刚那声尖叫，不管是诱饵还是真的有人出事，肯定跟这东西脱不开关系。若它能直接杀他，自己刚踏进来就已经动手。
既然没动手，那就是自己还没有触犯禁忌。
既然这样，那他做什么还要顺着它？他又不是活腻歪了。
也不知是他的哪句话刺激到了对方，还是油盐不进的态度让对方不爽，小女孩瞬间暴怒，四肢扭曲绕着楚翎打转。
“哥哥，救救我”
“哥哥，我好痛啊”
“哥哥，能不能带我离开这里？”
“哥哥，我好害怕”
小姑娘的哭声不比成年人，声音细小而羸弱，像是要勾起人心底最深处的残暴。与之相反，对方指甲不停抓挠着地面，一声声尖锐的摩擦声，像是金属在碰撞一般。
楚翎忍不住瑟瑟发抖：“你别喊哥哥，哥哥也好害怕。”
睁眼？这辈子都不可能睁眼，也不知道梦魇能不能将棉被带进来。鬼界有约定，它们不杀被子里的人。
一人一鬼就此僵持，而幻境之外的其他人，只见楚翎冲进大楼之后，身形立刻诡异的从原地消失。
众人的脚步一顿，然而还是太晚，跑得快的已经踏入大楼的门槛。还在门外的人急忙往后退去，已经进入大楼范围的人，如楚翎一样眼前一黑，周遭的一切瞬间消失。
大概是受了楚翎的刺激，小姑娘明显比刚开始要暴躁许多。若是在楚翎面前还有个人样，后面的连人样都看不见。
“嘻嘻嘻嘻....”
结果可想而知。
【叮！恭喜宿主探索成功！】
【目前探索进度5\/100】
楚翎挑了挑眉，原来这就是他的探索目标，感觉不是很意外。耳边小女孩的声音已经消失，不知道是找到了其他人，还是已经放弃对付他。
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睁开双眼，生怕看到的是挂在他肩头的恐怖娃娃。
不过，他显然想多了。鬼也不是傻子，一块骨头难啃它不能换一块骨头吗？小女孩不知道去了哪里，原地只留下他一个人。
刚刚尚不可见的空间此时已经恢复正常，可以说正常得不能再正常。
此地看起来是一间教室，幼儿园的教室。
彩色卡纸剪成的小动物，以及废旧的材料制作而成的装饰物，从天花板上垂挂下来。四面墙壁被刷成各种颜色，地上垫着五颜六色的垫子。玩具筐和储物柜靠墙放着，半人高的窗户有阳光照进来。
诡异的是，窗户外面一片漆黑，照进来的阳光却不受影响。
【叮！恭喜宿主探索成功！】
【目前探索进度10\/100】
只是这样就有百分之十？会不会太简单了一点。
他还在疑惑，教室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
身穿白裙的女孩抱着一沓彩色卡纸从外面进来，肉嘟嘟的小胳膊上画着一块手表，一张小脸挂着泪痕，走路的姿势十分怪异。
女孩的面容楚翎很眼熟，正是几分钟前还嚷着害怕的那位。楚翎视线在她腿上扫了一眼，脚踝处肿了一大块。还没有笤帚高的小身躯，忍着疼抱着一沓卡纸明显有些费劲。
他忍不住皱了皱眉，为什么让这么小的孩子抱这么多？这么重她不会丢了吗？不会是虐待儿童吧？
小女孩明显看不见他，将手里的卡纸放到地上后，擦了一把脸上的眼泪才重新出去。
楚翎试探着跟上去，本以为他只能被困在这里，没想到越过教室的大门，眼前瞬间换了副场景。
整齐排列的课桌，放在教室后面的储物柜，漆黑又明亮的窗户，与刚刚的教室明显不一样，女孩的处境也很不一样。
白裙子还是那条白裙子，只不过洗得都快发毛了。不足笤帚高的身高，此时已经有他大腿那么高。原本婴儿肥的脸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身上明显的出现了各种淤青。
【你看明白了吗？】
系统：【没有，你看明白了吗？】
楚翎笑了一下：【没有】
他其实也不太确定，仗着女孩看不见他，他往对方身边靠近了一些。对方似乎正在写作业，笔尖在纸上摩擦得咔咔响。
不过看清纸上的字迹，他忍不住瞳孔一缩，目光瞥向女孩的脸颊。
她看得见他。
“哥哥看到了什么？”
女孩仰着脸，漆黑的瞳孔定定的看着他，好似他只要答错就会立刻暴走。楚翎头皮发麻，他是真不想再看见她之前的样子。
现在这样虽然也渗人，但好歹还有个人形。
抹了把脸，冷静道：“你一直在这里，是在等她吗？”
“嘻嘻”
女孩开心的笑了两声，瞳孔慢慢恢复成正常的样子。笑声逐渐散去，眼眶缓缓流下眼泪。
“嗯”
女孩一声应下，楚翎面前的场景再次变换。
彩色的墙壁，靠墙放着的玩具筐，阳光从窗户外洒进来，外面却依旧漆黑。
不过，这一次室内不再是女孩一个人，而是两个人。
“痛痛飞，痛痛飞”
白衣裙子的女孩蹲坐在地上，脚踝依旧肿着。另一个女孩扎着双马尾，一条彩色的背带裤，颜色极为鲜艳。
稚嫩的童声，让两个小姑娘破涕为笑。
紧接着场景再一次转换，两人出现在走廊，手里一人抱了叠卡纸，看面容应是极为开心。
可惜还未穿过走廊，女孩便被推倒，两人手里的卡纸散落一地。
不知道从哪里冲进来的女人，拽着自己的女儿像是躲避瘟疫一样。
她的尖叫声仿佛下一秒就要刺破耳膜，“你为什么要跟她玩？你不知道她是什么人吗？小心她家那个人贩子把你也拐了。”女人的手指像是要戳破女孩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