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前脚进厕所，后脚门口就响起了‘噔噔噔’的脚步声，那声音沿着墙壁一直在走。
等楚翎出来，迎面而来的就是女孩倒掉在天花板上的身体。
“你见到我的芭蕾舞鞋了吗？”
楚翎骂了一声，他要说他没看见，是不是就要痛失双脚？
原来之前的脚步声并不是因为它是跛子，而是因为她在跳舞？楚翎仔细瞄了一眼对方的脸蛋。
【是白天在舞台上那位吗？】
系统：【不知道啊】
它也没看啊，楚翎一时间没说话，女孩的身体旋转着凑近了几分，“你见到我的芭蕾舞鞋了吗？”
那双眼睛只有眼白没有瞳孔。
“看到了”
女孩歪了歪头，神情有一瞬间的呆滞，视线在楚翎脚上看了一眼，并没有看到她的芭蕾舞鞋，脸上出现几缕黑色的纹路。
“在哪里？”
楚翎绕开它将窗户打开，手指顺着海面指向对面漆黑的废弃港口。
“在那边，我在那边见过，有人..有鬼将它偷走了。”
女孩身体从天花板上掉落下来，肢体如软体动物一样堆积在一起，挣扎片刻才找回了人样。
视线顺着楚翎的手指，看到了对面林立的高楼。
“在那边..”
“原来在那边...”
“我说我怎么找不到，小偷...”
女孩身体像是泥鳅一样，从窗户钻出去一跃而下，砸在湖面上软成一团。重新站立起来，跳着舞往那边缓缓靠近。
系统没见过这等世面，惊讶出声：【它不会一直在跳舞吧，变成鬼都这么执着。】
谁说不是呢，楚翎唏嘘的将窗户关上。很好，起码今天晚上他没事了。也不知道那些鬼好不好说话，会不会将它直接弄死。
若是弄不死，怕是对方还会来找自己，要是没有鞋子，他应该没有好果子吃。
鉴于小命受到了威胁，第二日早餐时，楚翎将晚上的事情告诉给了司徒瑞，期待着他能帮忙找找。
司徒瑞竖起了大拇指，骗人的见多了，骗鬼的他是真没见过。
“所以，是要找到芭蕾舞鞋？”
“没意外的话，应该是的。”他有些怀疑司徒瑞这些人是不是没认真，不然怎么可能这么久连一双鞋子都没找出来。
司徒瑞若知道他心中所想，一定会收回自己之前对他的看法，他真是比窦娥还冤，渡轮都快被他们舔得发亮了，还能有哪里没搜过？
楚翎不信邪：“后厨呢？侍从的房间呢？”
司徒瑞嘶了一声，“你不信我！”他们最开始搜的就是侍从和后厨，这些地方不光关乎线索，还关乎他们的日常，绝对是重中之重。
楚翎有气无力的趴在桌上，那还有什么地方没检查过？
渡轮顶上？那玩意天天跳舞，万一是她自己给自己的鞋子丢上面了呢？
司徒瑞抽抽嘴角，“你别没事找事。”说是这样说，他们还是上顶下水找了一遍，可惜结果不尽人意。
“会在哪里呢？一个跳舞的人，会把鞋子丢到哪里呢？”
“鞋子？什么鞋子？”
苏闵此时刚好从两人背后路过，经过调整他已经彻底与吴敦不再往来，这几天都绕着他们走。反正是临时组成的队伍，散了也没什么。
听到两人嘀嘀咕咕什么鞋子，猛然想起之前看见的。
“是不是一双芭蕾舞鞋？”
两人齐齐转过身来，楚翎瞥了一眼司徒瑞，这不是有线索吗？
司徒瑞理亏，也有些恼怒明明有发现为何没有告诉自己，瞪着苏闵：“在哪？”
苏闵挠了挠头，乐呵呵道：“我见那个钢琴师拿出来过，还以为那是他自己的东西，所以就没说。”
虽然一个男的拿着芭蕾舞鞋有些奇怪，但是万一那是人家自己的东西呢？又或者是想送给谁？亦或是别人赠送？
都说不准，他也不想多事。
如此楚翎倒是理解了，想要在这里逃生出去，首先需要克服的大概就是对它的恐惧，找到鞋子本身并不难。
对方并非为了杀人，它只是在找自己的芭蕾舞鞋，只不过目前为止，见过它的人都因为恐惧而错过了活命的机会。
楚翎也是误打误撞将它支开，若当时答应帮她找鞋子，想来也能活命。
钢琴师他们所有人都是见过的，找到他时他正在舞台后面做准备。面对众人的问询，神情十分难堪。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楚翎抱着胳膊冷笑，对不起？对不起有屁用，偷了人家的鞋子就是偷了人家的鞋子，不还给别人，还找什么借口。
“鞋子在哪？”
“这里”钢琴师从自己的西装之下拿出一双粉色芭蕾舞鞋，这东西本就轻巧，他藏在西服之下几乎没人发现，时间长了他自己也当成了自己的东西。
“我喜欢小洛，只是想偷偷藏下，我没想到这东西对她那么重要。”
楚翎皱着眉：“什么意思？”
钢琴师也很惊讶，不过惊讶也没一会，他藏了太长时间，他太想找人倾诉了。这些人既然知道小洛的鞋子在他这里，那一定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
看向舞台的方向，回忆道：
“那天上台之前我拿了她的鞋子，我不喜欢她一直跳舞给别人看。”
“可是她还是上去了，因为没有鞋子脚都磨出了血泡。”
“然后，她摔了下去，我现在还记得他们嘲笑的嘴脸。”
“再之后，小洛就一直在找她的鞋子，直到她死我都没敢拿出来。”
楚翎想揍人，看着钢琴师还算英俊的脸，一脸怀恋似的表情，只觉得嘲讽。
一把拿过对方手里的鞋子，他没打算客气。拳头跟要人命一样捶在对方身上，在他眼瞳漆黑即将暴走之前，意识到这人也已经不是人才堪堪住手。
“傻x”
鞋子已经找到了，几人也没有继续欣赏‘痴情男’表演的兴趣。
楚翎担心小洛真的被打死，立即朝港口赶过去。
不过，让他意外的是，对方非但没被打死，反而找到了他一直在找的碎片。
因为是白天，她已经恢复成了正常模样，美丽又脆弱，碎片被她粘在脖颈上做装饰。
楚翎知道这只是表象，能把港口里面的厉鬼弄死，还抢下碎片，怎么想都不会是普通女鬼。
没想到，鞋子居然会让她产生这么强的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