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过来帮忙啊!”
他嚎了一嗓子,还在假装路人的两人立刻扑上来,托起楚翎的脚三人合力将他丢上马车。
“走走走”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家少爷喝醉了。”
说辞还挺专业,此时人多,三人又做家丁打扮,看着确实像那么回事。当然也有看清经过的,不过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谁也没开口。
马车带着楚翎转了几圈,最终一户破旧的巷子停下。楚翎还有些遗憾没吃着钱儿买的烤饼,那边买完烤饼回来钱儿发现人丢了,魂都要吓没了。
“王爷!!王爷你在哪??!!”
“我家王爷丢了!!”
这一嗓子可不得了,直接把巡城卫给喊来了。
弄清楚经过,今夜领队巡视的张炳跟着冷汗都下来了。王爷丢了,如果可以他也想像这样喊上一句,王爷丢了。
可惜他不能,派人看好钱儿他立刻回了皇城司。巡城卫归皇城司管,但王爷被人挟持,他们一个巡城卫管不了。
楚绛接到皇城司的上报,眉梢挑了挑。
“楚翎被绑了?确定不是他在玩的什么把戏?”
皇城司是禁军,只听令于楚绛一个人。正使赵构站在殿中,将下属报上来的一一上报。
楚绛单手撑着书案,一手轻轻敲击桌面。笑了笑道:“知道了,尽全力寻找。”
“是”
等人退出去,他在偏头看向弄月,“真被人绑了?”弄月一个哆嗦跪在地上,“陛下,奴才派去盯着的人跟丢了。”
“丢了?什么时候的事情?难不成还真是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人?”
否则,天子脚下,什么人能悄无声息把人绑走?
“回陛下,是王爷把奴才的人甩丢了,离开醉红楼以后。”
也是皇城司的人来报他才知道王爷去了哪里,夜间人多,他本不在意,没想到就这一眨眼的功夫,王爷就被人绑走了。
他冷汗潺潺,楚绛轻笑一声:“这样啊。”
他这皇弟,看来还藏着些东西,装了这么久的小绵羊,这是终于忍不住了?
楚翎确实忍不住了,在知道是唐简找人想要教训他一顿以后。
还以为自己终于迎来了恭亲王的拷打,没想到居然是唐简,早知道是这样,当时他就该没出息的大喊两声,白白耽误他吃烤饼的机会。
难怪觉得这些绑匪菜菜的,原来是唐简那个菜鸡找的人。
“回去告诉唐简,这仇本王记下了”
被揍懵了的匪徒捂着腿,捂着脚。一听这句‘本王’冷汗都下来了,唐小公子你可真是胆大包天。
现在别说还回去找唐简,送走这尊大佛,他们逃都来不及。至于绑人,现在楚翎就是站着让他们绑,他们也不敢有那个胆子。
绑普通人顶多杖责、徒刑,绑架皇室那是杀头的大罪。
楚翎打开门出去,刚出院门就遇到正到处找人的巡城卫,城门那边已经关闭,问了守城的守卫,确定人还在城内,这才开始地毯式搜索。
就算楚翎不自己出来,最多一盏茶的时间,他们也能搜这里。
“王爷!找到王爷了!”
张炳嗷了一嗓子,他爹是从三品御史中丞,官职不算小。所以他见过楚翎,一眼就认了出来。
楚翎感叹一声,这让他想放水都没办法放水。
“绑匪在里边。”
反正碰都碰见了,包庇什么的,当然不存在。他不给穿小鞋,已经是他心胸宽广。
张炳指了几个人,让他们进去将人绑出来。一串串了四五个,鼻青脸肿。这些人看着不像有功夫在身,那这事就不算严重,顶多就是不长眼,绑了不该帮的人。
手下将人带走,张炳抱拳道:“王爷,陛下请王爷进宫。”
楚翎点头:“走吧。”
他没想到绑他的人是唐简,所以根本没往低调那方面想。楚绛会知道早在意料之中,进宫他是轻车熟路。
有张炳护送,一炷香的时间人就到了宫门口。
“王爷,奴才等您许久了。”
弄月勾着腰,头上一顶黑色幞头,帽子两边各垂下来一缕朱缨,尾部坠着一颗黑色的檀木珠子。
珠子定在半空一动不动,可见此人的不俗。
楚国皇宫到了深夜设有宫禁,正常这个时间是不准人进宫的,当然也不准人出宫。所以楚绛才让弄月在宫门口等着,等他到了再带他进去。
“请王爷随奴才来。”
穿过西直门再往里走就是太和门,太和门里面进去就是皇室内廷,左手边是日常朝觐的主殿上清殿,上清殿北面相连的就是福宁殿,即是皇帝的寝殿。
楚翎他们现在所走的南直门与前朝官员上朝不是一条路,这边是专为宫内行走而设立。
所以相比起上朝途经的三道门,这边仅设立了两道,路也要长许多。只在中间留有小门,可供伺候的奴仆行走。
正常情况,除非皇帝特许,这边的路前朝官员不能随意进来走动。而后宫妃嫔,同样也不得擅自去南侧的文德门走动。
“王爷,到了”
“嗯”
楚绛见他是在御书房,与之相连的除了福宁殿,还有好几所宫殿。这里是老皇帝曾经休憩和办公的地方,楚翎熟的不能再熟。
一时间还有些感慨。
紧闭的大门从里面被打开,刚刚进去的弄月站在门口,微微垂首:“王爷,陛下请您进去。”
楚翎笑了笑,看来原主的记忆没出错,自己这个便宜哥哥确实不是很待见他。
明明只是张张嘴的事情,平白让他在这里吹了一盏茶的冷风。
幸好现在不冷,不然他非得抖抖腿不可。
明明已是半夜,御书房的蜡烛照得里面跟白天一样。楚绛单手撑着头斜斜的靠着扶手,另一只手则漫不经心的翻着奏折。
在楚翎到来之前,他刚沐浴完,这会只穿了一件朱红色色渎衣,到腰际的黑色头发半干不干的垂在脑后。
楚翎稍稍惊艳了一下,系统警铃大作,这次它学乖了,任凭自己再惊讶也绝对不出声。
“见过陛下。”
“嗯”
楚绛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眉目微皱:“身为皇室,日日流连烟花之地,不成体统。”
穿得跟一只开了屏的孔雀似的,以往怎么不见这样招摇?这要不是临时叫他进宫,是不是自己还发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