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你看,这院子虽不大,但里头风景不错。”
中腹地区的景致不同于北方,丁贺这间小院子草木茂盛,修剪出来的造型十分别致。
楚翎没那么挑剔,不在乎院子大小,夸了几句便打发他离开。
钱儿送丁贺出去,回来时身后又领了两个人进来。
一个是左三通送的厨子,当然只是暂时给他用,他离开厨子还会还回去。但是对于厨子这等普通人来说,给王爷做饭这样的好事,贴钱都找不到。
他有些战战兢兢,生怕哪里做的不好。
另一个则是严同送来的一个姑娘,看着年纪不大,十四五岁的样子。柳眉长眼,一双眼睛生得风流又多情,与楚绛的眼睛有几分相似。
那姑娘脾气臭,见楚翎看她,十分不服的瞪了一眼。
钱儿急了,指着她,“诶,懂不懂规矩?咱家爷是什么身份你不知道?这严大人怎么送这么个玩意过来?”他有些生气,他家爷什么美人没见过,这么根豆芽菜也值得巴巴的送过来?
要不是严同时机挑的好,与厨子一道送来,收了这个不好不收另外一个,他都不惜得领进来。
还这么不识抬举。
“悄悄给人送回去吧”
楚翎不好女子,就算对方眼睛有几分像楚绛,他也没留下的打算。若真只是凭一点相似就收进房里,那他的房子怕是要装不下。
没想到他不打算留自己,柳眉有些急了,‘咚’的一声跪在地上:“爷,求您别送奴婢回去,女婢愿意跟着您为奴为婢。”
为奴为婢几个字她咬得极重,她已经被卖进严同家,卖身契还在严府。她本是进去做丫鬟的,没想到会被严同看上。
她不乐意当严同的姨娘,所以在严府日子并不好过。
今天被送到楚翎这里来,来之前严同就已经说了,要么留在楚翎身边,要么就回去当姨太太。
她知道新主子是王爷,她有自知之明没想过飞上枝头变凤凰。一个严府就跟虎狼穴一样,更何况是王爷的府邸。
她只想留在楚翎身边当婢女,她不想卖身饲主。
楚翎觉着还挺有意思,这姑娘脾气看着是真不好,不过脑袋也确实还算灵光。
“你既想跟着本王为奴为婢,为何还要瞪我?”
柳眉脸色微红,楚翎轻笑一声,“怕本王看上你?”他显然是说中了,柳眉的脑袋都快垂到了地上。
“你想留那便留下吧,让钱儿教你规矩。”
反正就是多个奴婢的事,这姑娘年纪不大,心性还不错,送回去给严同,属实有些糟蹋了。
柳眉松了口气,抬头朝钱儿看过去,对方正一脸不爽,见她看过去使劲‘哼’了声。
“伺候王爷可不是在严府伺候夫人小姐,给我好好学”
柳眉忙不迭的点头:“是”
翌日一早,楚翎根据时心所说村子的名字,找到时心的老家。
此时的村子不比现代,出了县城剩下的就是泥土路。好一些的混些砂石铺上,不好的如时心老家的村子直接就是泥土打实。
时心家算村子里的大户,比起其他人的泥土茅草房,他家的好歹盖了青瓦。
门口抽旱烟的男人皮肤晒得黝黑冒油,见楚翎往他家来立刻站了起来。
“书生,是不是我家时心请你带了消息回来?”
别的会考举子都已经回家,唯独时心久久不归家。皇榜早两月就放了,他也知道自家儿子没考上。
但是这老不回来算什么事,既担心他在外的安全,又怒其心性太高。在他看来,时心中举已经是他时家祖坟冒青烟,进士想都不敢想。
厨房正准备午膳的妇人听见动静,放下手里的锅铲忙不迭的跑出来。
“心儿来信了?”
男人摇了摇头:“还不知道是不是呢。”
楚翎从怀里将时心的书信拿出来递给他们,“正是时心托我带回来的,他在京都得了个短暂的差事,目前回不来。”
又让钱儿拿了些银两出来,不多也就一百两,支撑时心后续赶考应该是够了。
“这是他托我带回来的银两,二位不用担心,他目前很好。”
时父先接了书信,后才接过钱儿递过去的银两。
得知时心没出事,还在京都有了差事,两口子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地。
“谢谢你啊,书生。”
“吃饭了吗?要不留下吃个饭。”
楚翎摇了摇头:“谢谢伯父,不用了,所托既已带到,我也急着回家。”
他倒不是看不上时家饭菜,只是刚得到儿子消息,两口子定然有许多话说。时心家是时家二房,其他几房应该也很快会得到消息。
楚翎不欲掺和别人家事,且他来的突然,人家也未必准备了多的吃食。
又客气了几句,两人告辞,沿着来时的路出去,碰巧遇到正往时家走来的几个男人与妇人。
看见书生打扮的楚翎猛瞧了好几眼,楚翎没搭理他们的意思,几人便也没上前。
回到州城,楚翎大致将锦州城逛了逛。
两日过后,他去地牢第一个见的是郑家夫人。关够了,郑家的底细差不多也摸清了。
郑夫人就是郑祥的母亲,郑望德常年与官商做生意老奸巨猾,知道事情的轻重没那么容易撬开嘴,郑夫人困居后宅,想要撬开嘴就要容易得多。
地牢漆黑,里面不时传来犯人的惨叫。被关了两天,郑夫人已经被吓破了胆子。钱儿举着火把跟在楚翎身后,两人停在郑夫人牢前,对方立刻不管不顾扑了上来。
“放我出去,你要问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郑夫人双手抓着牢门,衣衫完整,只是头发有些散乱。原本纤长的指甲被啃过,双目充血,一看就是被折磨得不轻。
“我还什么都没问,你就什么都不知道?”
“你知道你这种叫什么吗?叫不打自招,那代表你什么都知道。”
不光什么都知道,且早有准备。楚翎原本还怜惜对方一介妇人,还是困守内宅的妇人,知道的应该不多,这种事情郑望德未必会跟她讲。
现在倒是没那么疑虑了,这郑夫人显然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