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黎月有那么一刹那以为自己听错了,当她勇敢望进他深黑幽暗的眼底确认,厉赴征的确那样问他了。
她胸腔里震动就越发凶猛。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不断跳跃。
她小声回答:“是,今晚确实挺巧的,刚好淮之哥排在你后面,我看他的航路和你的也接近,就让他跟着。”
男人不冷不热的笑了声:“都说我运气好,我看他运气更好。”
“啊?”
见孟黎月满脸茫然的模样,厉赴征心里莫名生出难以察觉的烦闷,忽然就俯下身子,没有任何预兆,离得她极近。
那一刻,她差点以为他要亲上她,甚至可以感觉到呼吸与他的交织,溢出灼人的温度。
孟黎月只能屏住呼吸,唯有这样才不至于让情绪失控。
厉赴征眼眸里一片漆黑。语速变得很慢:“我好像,有点失败。”
“什么?”
“让你和我待在一起很有压力,是这样吗?”
如果她能和别的男人轻松相处,到他这里却只剩下紧张,抗拒,维持着足够距离的客气,大概就是他的问题。
只是,厉赴征很少反省自己,尤其他在处理异性关系上没什么经验,不擅长解决这类型问题。
只能去问她。
孟黎月匆忙摇头立即反驳:“没有,那不是压力,只是……”
因为太喜欢他了,所以只是和他待在一起,五脏六腑都在喜悦的尖叫,有太多不受控的生理心理反应会同时沸腾。
厉赴征不知道她有多快乐,在无所适从的同时,却又极度期待,能够靠他更近。
“只是什么?”
厉赴征仍然没有拉开与孟黎月的距离,随时都能看穿她眼中藏着的爱慕。
孟黎月躲开视线,深吸了一口气:“像淮之哥,我只把他当做朋友或者邻居家的哥哥,所以不会有任何压力,但你不同。”
“你……你是我老公。”女人的耳垂都放出了羞涩的红晕,从脸到脖子,都晕染成了缠绵绯色,像最艳丽的花瓣。
“不一样的。”
说出这几个字,已经用掉了她全身力气。
厉赴征眸底的暗色更深,呼吸同样有片刻凝滞,在她红润的唇上停留许久,才不动声色地移开。
他垂在身侧的手指缓慢蜷缩成拳,低声笑一下:“知道了。”
“那你可以让我过去吗……我还要去洗衣服。”
厉赴征不置可否侧开身子,让孟黎月有了逃离机会,暂时远离他荷尔蒙无处不在的环境。
嗓子里再度哼出一声笑,厉赴征必须承认,男人天生就是有些该死占有欲的。
而孟黎月就那么诚恳坦荡,满足了他的独占心理。
她磨蹭了很久才回到卧室,厉赴征已经打算放过她,半躺在床上,等她来就关灯睡觉。
厉赴征接连飞了四天,终于能够休息四十八个小时。
明天两人都休息,孟黎月嗅着已经越来越熟悉,能够带来安全感的气味,睡意渐浓,思维涣散之前还在高兴,可以有更多和他相处的机会……
但醒来,就发现厉赴征不在了。
晃了一圈都没见到他的人影,孟黎月有点泄气,这么早,去哪里了?
她未免也睡得太香了吧,居然都没注意到他什么时候离开的。
打开冰箱,里面放了三明治和牛奶,她拿出来,边吃边纠结要不要给他发消息。
最后还是发了,斟酌着字句:“你要回来吃午饭吗?”
“回来。”
孟黎月看见这几个字,表情立即变得生动,还有闲心打扫卫生。
不过厉赴征请了保洁每周来一次,其余时候用扫地机简单清理,就能够维持基本干净。
很快,她就找不到事儿做了,躺在沙发上,注意力却始终放在门口。
直到听见有动静,孟黎月立即站起来,冲进卫生间,把头发整理好,才装作若无其事走出去,笑容淡定:“你回来啦。”
厉赴征一只手里拎着超市购物袋,放在桌上,又把另外一只手里的袋子递给她:“新的款式。”
钻戒。
孟黎月没想到这么快,她打开盒子,又有点被闪到。
真漂亮。
他说:“这次不用担心徐莫缇还会买一样的。”
“嗯……”
把戒指戴上,大颗钻石衬得孟黎月指尖更加纤细,她又假装不经意,偷瞄一下。
厉赴征无名指上已经多了枚银色的戒指。
他早就戴上了啊……
这个认知令她更开心。
午饭是厉赴征下厨,他做西餐比较多,主要是在国外那几年,住的房子不能有过分油烟。
哪怕想做中餐,但凡要煎炸爆炒,就会引发公寓火灾警报,没多久,几辆消防车就到了。
“需要我帮忙吗?”孟黎月在厨房外面,欣赏男人娴熟下厨的画面。
“等着就可以。”
孟黎月趁着他没注意,偷偷拍了张照,然后发给母亲。
孟妈妈回得很快:“你老公不错嘛。”
这几个字,又令她脸红。
但也趁机,把厉赴征的备注改了。
吃过午饭,孟黎月在电视里找了部纪录片出来看,讲宇宙有多么庞大,人类有多么渺小。
厉赴征正闲着,他下午才去健身,干脆就坐在孟黎月身旁和她一起看。
可能因为最近已经同床共枕,他坐在身旁,孟黎月不再过分紧张,看了会儿,困意上头,以舒服的姿势偏着脑袋,最后靠在厉赴征肩头睡着了。
迷糊间,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腾空而起,飘忽着,还有双格外滚烫的手臂环在她腰背处。
她缓慢睁开眼,厉赴征英俊的脸庞近在咫尺,而此刻,他正拦腰抱着她,准备把她放在床上。
“……”
男人神色不变,放下她,音色低沉:“你继续睡,我去健身。”
孟黎月终于知道,那次她是怎么从沙发跑到床上来的。
她不说话,厉赴征以为她并没有完全清醒,准备抽回手臂先走,然而刚准备直起身,怀里的女人就伸出手指,抓紧他的衣领,用力——
他不可避免,扑倒向她,哪怕关键时刻用手肘撑在她身侧,他的唇,仍然从她唇角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