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蔡说完就有点后悔,他感受着周遭死一般的寂静,挤出个笑容:“当然,可能是我听错了也不一定。”
厉赴征手臂搭在桌上,盯着面前的平板电脑,似乎没有很在意的样子。
半晌后,到底没忍住,从嗓子里哼出一声:“谁这么不长眼睛,不知道我们结婚了?”
“主要大家不是一个航空公司的,总有些人消息不灵通嘛。”
厉赴征身子往后靠了靠,收回手臂环在胸前,脸色微微泛着冷意:“你知道他是谁?”
“好像是白鹭的一个机长,但不是咱们公司的,我也只是看到别人在说。”
小蔡又问:“需要我去打听一下吗?”
厉赴征神色散漫而淡然:“不用了。”
这么大度?
小蔡很诧异,从他平时的观察来看,征哥也不像是一点没放在心上的那种人啊。
正在他觉得奇怪时,就见厉赴征端起了桌上的水杯,慢悠悠喝一口,语气里裹挟着暗藏的得意:“想撬我墙角,也得看我老婆理不理他。”
水喝完,又补充几个字:“不自量力。”
小蔡:“……”
他就说嘛!
他了解的厉机长,怎么可能无所谓?
在甚高频里和管制员小姐姐通话的机会都一点不放过,就差时时刻刻把“人是他的”这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正在小蔡胡思乱想时,厉赴征的余光瞥过来:“你还不回去休息?”
“哦哦,我这就回房间!”
他刚走,某人脸上的漫不经心通通消失,磨着牙拿起手机,拨给孟黎月。
她没有立刻接电话。
等待的这个过程,尤其漫长。
他脸色也越来越暗。
“……老公?”
在孟黎月甜软声音响起的那一刻,厉赴征没察觉到自己悄无声息松了口气,嘴角勾起,声线都不自觉变温柔:“回家了吗?”
“刚到,在楼下拿了两个快递。”孟黎月向他说着最细碎的生活,外加小声抱怨,“我买的衣服发错尺码啦,明天还要换。”
厉赴征的心也跟着软了。
只是很快,语气变得耐人寻味了起来:“什么衣服?”
分明也没说过分的话,可男人低沉喑哑,含着性感的声线,令孟黎月不由自主红了脸,恼怒的回应也像是在撒娇:“不是你想的那个……”
“就是一条普通裙子而已!”
厉赴征又笑了声:“我还没说呢,宝宝你怎么知道我想什么?”
说不过他,孟黎月选择认输:“好烦你,我不想和你讲了。”
“这么快又要抛弃我?”
“哪有,我还有好几个快递没拆。”
厉赴征叹息饭:“好吧,反正我一个人在酒店里,也不过就是无聊。”
“……你怎么越说越可怜了?”
孟黎月才是真正最容易心软的那个人,听厉赴征卖惨,立马把其他事情都抛下,开始认真和他聊天:“你今天都干嘛了呀?”
她刻意放轻柔了口吻,自己根本没注意,有多像在哄小孩。
“一直下雨,就待在房间里,哪儿也没去。”厉赴征回答完,用寻常的情绪问,“你今天工作有遇到什么特殊情况吗?”
“没有,今天台风嘛,好多地方航班都取消了,所以我们这边流量也比平时要小一些。 ”
不过按这个情况,过两天台风结束,航班陆续恢复,后续上班的同事就有得忙了。
孟黎月说完片刻后,厉赴征才开口,暗藏危险:“就这些?”
“……还有什么吗?”
“哼。”
厉赴征表达出他的不满:“等我回来你完蛋了。”
不加掩饰的威胁,孟黎月立马有了预感,连忙老老实实交代:“其实有一件事……不过你怎么知道的?”
她心虚地笑了两声:“我打算自己解决的。”
厉赴征声音很沉:“怎么解决?”
“你放心吧,我已经让肖榕去帮我拒绝了,我才不会理别人呢!”
孟黎月已经学会了如何哄他高兴,也好像慢慢摸到了影响厉赴征情绪的脉门:“我老公这么年轻又这么帅,有几个飞行员能跟你比?”
虽然吹捧得过分刻意,厉赴征依旧无法抑制眼底的笑,心情已经变得非常不错。
说实话,他还真没把那些打她主意的人放在眼里。
只是想到有人惦记孟黎月,还是会很不爽,她如此果断拒绝,倒是极大程度满足了他的占有欲。
……
翌日天气略微好转,终于能回合城,将飞机上的旅客安全送达,下一段行程之前,有挺长时间的休息。
厉赴征没出去吃饭,让小蔡帮忙带,他坐在驾驶舱里,微挑着眉,将周转了好几个人才推荐过来的微信加上。
对方显然也没明白是什么情况,只是问他:“你好,同行?有什么事儿吗? ”
厉赴征没急着回,先往朋友圈里发了他和孟黎月的结婚证照片,然后才不紧不慢打字:“没什么,和你说一声,昨天118.95的管制员是我老婆。”
事实上,想请孟黎月吃饭的那位机长昨晚就被拒绝,也得知了孟黎月已婚的事实。
但被她老公加上微信,还特意来宣誓主权……
“对不起啊,我真不知道她结婚了。”
厉赴征面无表情盯着这句话,回复:“现在知道了。”
对方机长自知理亏,只能再道歉。
发过去一个死亡微笑的表情,厉赴征还不忘添上故作大度地邀请:“等我们婚礼日期定下,有空可以来玩。”
那边客套了两句,他没有再回复。
厉赴征眉梢扬起,嘴角勾起胜利者弧度。
这个事情,孟黎月完全不知道。
她去了趟母亲的店里。
小酒馆的装修基本已经完成,是简约的设计,没有过多装饰,酒柜摆满各种基酒,坐在这里小酌一杯,会很放松。
虽然母亲已经退休了,孟黎月却很支持她完成她的人生目标。
“调酒师不在,妈给你露一手。”
“好啊!”
孟英给她调了杯青柠朗姆,很清爽的味道,酒精味也恰到好处。
刚尝了两口,孟黎月还没来得夸奖,小酒馆的门被用力推开,她们同时望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