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夜,像一张密不透风的黑色大网,把罪恶与秘密都妥妥地藏在纵横交错的街巷之下。阿强像只惊惶的老鼠,在昏暗路灯投下的光影间七拐八拐,脚步踉跄,眼神不时警惕地往后瞟,生怕有什么“尾巴”黏上。他一头扎进那个隐蔽的小胡同,胡同窄得两人并肩走都嫌挤,墙壁上糊着层层叠叠的旧海报,破破烂烂,被风一吹,“簌簌”作响,像暗处窥探的幽灵。
那座四合院静静窝在胡同深处,斑驳的门漆掉了大半,露出里头腐朽的木纹,门环锈迹斑斑,好似许久未曾有人正经叩响过。阿强顾不上许多,猛地推门而入,老旧门轴“吱呀”一声惨叫,惊得院子里正围坐抽烟、低声谋划事儿的六七个人瞬间弹起,手里烟头都差点烫着自己,有个瘦高个瞪大眼,拍着胸口嚷道:“阿强,你这是干嘛呀?吓死我们了!”
阿强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砸在积灰的地面,洇出几个湿印子,嘴唇嗫嚅几下,吞吞吐吐地回道:“没,没什么,我要见老大,老大呢?”他眼神闪躲,不敢与众人对视,双手下意识在衣角上反复揉搓,试图搓掉那满手黏腻的冷汗。
“豹哥在里屋呢,你进去吧!”一个脸上有道疤的壮汉皱着眉,不耐烦地挥挥手,目光仍狐疑地在阿强身上打量,阿强却像没看见,拔腿就往屋里冲,脚步带起一片尘土。
屋内没点灯,只靠窗外透进的那点月光,影影绰绰勾勒出些家具轮廓。豹子正坐在一张吱呀作响的木椅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听到动静,抬眼看向门口喘着粗气的阿强,声音冷得像裹着冰碴:“慌什么,事办成了?”
阿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膝盖砸在地上闷响,带着哭腔喊道:“大哥,任务没办成,我中计了,差点被抓!”他身子抖如筛糠,头埋得低低的,恨不得钻进地里。
豹子“噌”地起身,椅子腿与地面摩擦出刺耳声响,上前一步揪住阿强衣领,把他脑袋拎起来,恶狠狠地盯着他眼睛:“那你是怎么回来的?”
“我趁他们不注意,跳窗逃跑的!”阿强眼里满是恐惧与讨好,拼命想从豹子脸上寻出一丝谅解,可豹子只是眉头紧锁,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沉默半晌,才缓缓点了点头,松手让阿强瘫倒在地。
然而,就在这死寂般的安静中,屋外突兀响起急促警铃声,尖锐声响划破夜空,惊得院子里树上几只老鸦“呱呱”乱飞。这警铃,正是我让“鹰眼”传出去的定位信号触发的,这次,我不再单枪匹马与这群毒贩周旋,而是选择和警方并肩,织就一张让他们无处可逃的法网。
豹子脸色瞬间煞白,旋即涨得通红,转身一脚踹在阿强肩上,把他踢得在地上滚了一圈,气急败坏地吼道:“你这个蠢货,你被跟踪了都不知道?”
阿强被吓得双腿一软,直接跪在地上,双手合十拼命哀求:“大,大哥饶命啊!”声音都变了调,凄厉得像濒死的动物。
豹子哪肯罢休,眼里杀光一闪,飞起一脚踢在阿强腹部,阿强“哇”地吐出一口酸水,蜷缩在地,还没等他缓过神,“砰”一声枪响,子弹直直穿过阿强眉心,血溅在地上,洇出一片暗色血泊,阿强眼睛还瞪得滚圆,满是惊恐与绝望,身子却已没了动静。
“通知所有人从后门撤离!”豹子边吼边冲出门外,对着院子里慌乱的手下们挥舞着手枪,众人如梦初醒,一窝蜂朝后院涌去,手里家伙事儿碰撞,发出杂乱声响。豹子边跑边拨电话,声音急促又谄媚:“龙坤哥,条子摸上门了,咱这被包围了,正从后门撤,您快想法子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