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民街
贫民街位于海岸边下水道的出口附近。说是街,其实名不副实,周围到处都是大量的瓦砾和垃圾堆积如山,根本分不清哪里是地面,哪里是海。一不小心就可能失足掉下去。
“真是个可怕的地方。”
小心翼翼地踏入其中,但瞬间就想把脚缩回来。从下水道、瓦砾、废料、垃圾等散发出来的臭味,还有鱼的腐臭味,这些味道混杂在一起,散发出一种难以形容的恶臭,让人忍不住想吐。停止用鼻子呼吸改用嘴呼吸,但也不是那么容易就感觉不到臭味了。好不容易在瓦砾山中前进。勉强能看出有一条像是用垃圾左右拨开后形成的路,但路面泥泞,而且到处都是瓦砾滑落导致路被阻断,一不小心就可能摔倒。路的两边有用废料搭建的、只能勉强挡雨的简易住所,人们似乎就生活在这样的地方。三人走过的时候,坐在那里的人们都警惕地盯着他们。
“你们是来赶我们走的吗?!”
这里的居民们拿着木棍和空酒瓶站在和司他们面前。
“不是,冷静点。我们是警察。我们是为了调查和你们一样住在这里的人被杀害的事情来的。如果你们知道什么,能不能协助我们呢?”
和司出示警察手册后,居民们面面相觑,露出疑惑的表情。
“传说中的警察?为什么找我们?”
“我们不管是谁,都不能容忍杀人的人。就只是这样。”
“?”
他们似乎不太明白和司在说什么。
“有没有人认识这个人?”
和司拿出用手机拍摄的受害者的照片。
“这不是玛雅婆婆吗?”
人群中的一个人走上前来,盯着手机屏幕看。
“玛雅婆婆?”
“是住在那边的一个老婆婆。我记得听说她昨晚去了上面的街就一直没回来。”
“能带我们去玛雅婆婆住的地方吗?”
“可以,但是你们要干什么?”
他们的警惕心更强了。
“我们要调查她为什么会被杀害。她的住处可能会有线索。”
“你们真的是为了我们才行动的吗?”
“我刚才就说了。受害者是谁对我们来说都没关系。人就是人,生命就是生命。”
“一时难以相信。我们先观察一下你们的行动。”
“随便你们观察。”
三人小心翼翼地走着,在他们的带领下来到了玛雅婆婆住的地方。
“就是这里。”
玛雅婆婆的住处和其他地方一样,是在拨开瓦砾后形成的狭窄空间里,两边立着高度不一样的柱子,上面放着一块厚板子,非常简陋。里面的角落里放着一个被丢弃的大约 50 厘米大小的抽屉和装着饮用水的酒瓶等。三人弯着腰,小心翼翼地走进里面,肩膀都快碰到一起了。
“没有特别能和杀害联系起来的东西。”
“抽屉里也只有吃剩的食物和一点零钱。”
“嗯……”
三人在那里跪下来坐下。从后面看,穿着黑色外套的三个人正坐着排成一排,看起来就像在进行什么奇怪的仪式,也难怪会被人怀疑。
“这么看来,因为和居民的纠纷而被杀害的可能性很大。”
“就从这个方向调查吧。”
三人向后退着走出了外面。
“可能还会再来这里几次。到时候就拜托你们了。”
和他们打了个招呼后,三人离开了贫民街。
——公会
当晚,和司与弘也被公会叫去。
“你们擅自行动就算了,还去调查贱民的杀人事件,你们到底在想什么?!”
公会会长对他们大发雷霆。但是他们完全不明白会长为什么发火。
“有人死了啊!这明明是一起杀人事件!”
“贱民死了一两个人又怎么样?!”
从居民的事情和公会会长的话来看,被称为贱民的人似乎受到了歧视性的对待。
“如果事情升级,影响到普通市民怎么办?!”
“还不能保证会变成那样吧?!”
公会会长深呼吸了一下,压抑住自己的情绪。
“听好了,和其他国家对待奴隶一样,他们没有公民权。不,更确切地说,他们没有被当作人来对待。”
“没有被当作人来对待?!”
两人对这句话感到愤怒。
“那种烂人不用管他们就好了。”
“到底谁烂?”
和司咬紧牙关。
——酒馆、丰斯特里特
“贱民被这么讨厌啊。”
“与其说是讨厌,不如说是完全的迫害吧。他们无论怎么努力都不能成为居民,没有能享受权利、权限、义务和福利的社会地位。”
格里什纳特一边掰着手指一边说。
“这个国家没有奴隶制度,所以实际上他们在阶层社会中被当作最底层的人来对待。”
卡特雷尼娜一边像表示阶层一样左右摆手一边向下放。
“王女对这件事是怎么看的?”
“没有特别提到过呢。在王宫,贱民的话题也是禁忌。”
“就是把那些人抛弃不管还高高在上吗?!”
弘也像是唾弃一样地说。
“不许侮辱王女殿下!!”
雷金达不由自主地拔出剑。周围的客人都吓了一跳,一起靠到墙边。剑指着弘也,但弘也一动不动,只是盯着雷金达的眼睛。
是愤怒?是悲伤?复杂的感情流露出来。他们是从和我们不同的视角看待贱民的事情吗?
突然把视线移开看向和司,发现和司也是同样的眼神。
他们到底是从什么样的世界来的?我无法理解这两个人的想法。雷金达无力地放下了握着的剑。
和司与弘也拿着外套站了起来。
“格里什纳特和卡特雷尼娜不要参与这件事。照这个情况,作为王国的人,你们参与和贱民有关的事件在立场上很不妥。纳斯蒂亚拉,你也一样。”
“嗯?我也不行?为什么?”
“最坏的情况可能会让你们在这个城市待不下去。只有我们两个人这样就够了。”
“你们两个这样就好吗?!”
“我们只是按照信念行动。无论结果如何都不会后悔。”
“那我也要做。”
“不行,你留在这里。”
“为什么啊!”
两人默默地走出了酒馆。挂在椅子上的纳斯蒂亚拉的外套轻轻飘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