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大殿里静得落针可闻。
满朝文武百官都心头骇然,不敢相信,往日高高在上的贺丞相入狱三天就死了。
怎么会死的这么突然?
畏罪自杀,还以死谢罪?
想想都感觉不可能。
晋王才离开两天,贺深就自杀了?
就算他理亏心虚,也不至于现在就自杀,这其中定有蹊跷。
难道是觉得自己大势已去,再无翻身之日,不想受拷问之罪?
就在众大臣思绪万千之时,上方的皇帝却开口了。
“血书上说,贺深自知罪孽深重,无法饶恕,只能以死谢罪,希望朕能饶过他贺家老小,更不要牵连庆王,你们说说看,朕能放过他们吗?......”南宫承声音冰冷,感觉不到半丝温度。
他的话音落下,大殿里的空气骤然变得寒冷。
大臣们大多数人都脸色苍白,心里忐忑不安起来。
南宫承沉默的看着下方的文武百官,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贺深畏罪自杀,确实是个非常好的死法。
裴东来这事办的漂亮。
而且办事效率不错,一会儿得好好赏赐他点什么。
他又看了看顾言之和罗成,准备把他们都拉拔起来,等他退位后,留着帮衬自己儿子。
想到这里,他放松身体,让自己尽可能保持高深莫测的样子。
只是,看着大殿下方一群年过半百老头们,实在让人心烦。
他也不说话,让他们疑神疑鬼慢慢猜去吧!
贺老鬼一死,他们这一脉就失去了主心骨,其他人也会因为害怕被牵连,而惶惶不安。
而他就是要趁着这个时候,把自己的心腹一个一个换上去。
“怎么都不说话?没事的话就退朝吧!“南宫承忍着眼里的笑意,面无表情道。
周喜乐立即上前高声唱喝:“退朝——”
“恭送圣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臣们如释重负的纷纷跪地叩拜。
南宫承带着周喜乐离开,大殿里跪着的大臣们才缓缓起身,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有的直腿软起不来,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一次他们终于见识到了新帝的果决,但也开始担忧起来。
他们心里都清楚,贺深的死一定有问题。
贺深虽然入狱,但新帝一天没有拿到实质性的证据,他都是安全的,怎么可能就这样畏罪自杀?
而且,还是在入狱的第三天晚上就死了。
这是不是间接的说明,无论是谁,胆敢欺君罔上,功高震主,对皇族产生威胁时,皇帝会悄无声息的直接弄死?
今日是贺深,明日又会是谁?
大臣们开始担忧起来,他们现在如履薄冰,生怕走错一步,自己就万劫不复。
......
苏暖去了倚天宫跪拜一个时辰,上完香,就去了太后宫里。
皇帝没有其他妃子,所以太后暂时也不用搬离。
更何况,前太后还赖在寿和宫没有离开。
恭亲王两次提出接她回恭亲王府,她都激动的拒绝了,一个爱权力爱到骨子里的女人,还真是可悲!
婆媳婆媳两人正聊的开心,就听到了匆匆而来的脚步声。
苏暖看向门口,就看见白芷进入大殿:“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圣上来了!”
太后坐直身体,轻轻呼出一口气,调整好面部表情,才开口道:“让圣上进来吧!”
“是!”白芷躬身应道。
门外很快响起周喜乐的声音:“圣上驾到!”
苏暖起身相迎:“臣妾参见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南宫承快步走进大殿,语气带着几分笑意:“你们婆媳两没有背着我说坏话吧?”
太后假装不悦道:“圣上说的这是什么话?母后我是那样的人吗?”
苏暖也立即帮腔道:“就是,臣妾是那样的人吗?”
南宫承笑着握住苏暖的手,拉着她在一起坐下:“我的错,冤枉你们了!”
“贺深死了!”南宫承突然来了一句。
“你做的?”太后和苏暖同时开口。
说完后,二人相互对视一眼笑了。
南宫承一怔,这两个女人也太了解他了!
“做得好!”太后笑着说道,“如此一来,朝堂之上便能安宁一段日子了。只是不知,圣上打算如何处置贺家?”
南宫承微微皱眉,思考片刻后说道:“贺家在朝堂上的势力盘根错节,不能轻易动。朕会先派人暗中调查,搜集证据,待时机成熟再一举将其铲除。”
“圣上英明。”苏暖附和道,“不过,臣妾认为此事不宜操之过急,以免打草惊蛇。”
太后点点头,表示赞同:“嗯,慢慢来,切不可让贺家余孽有所察觉。否则,他们必定会拼死反抗,到时恐怕会引起朝局动荡。”
“朕明白。”南宫承说道,“朕会小心处理。”
南宫承坐了一会儿,就回勤政殿批改奏折了。
“圣上,顾大人和谢小将军已经到了!”周喜乐躬身禀报。
“让他们进来吧!”南宫承头也不抬,轻声说道。
“是!”
“参见圣上!”
“你们来了,过来看看吧!”
南宫承听到声音,抬起头看向二人,丢出一本折子。
谢淮之拿起折子看了看:“这是什么意思?”
这算不算落井下石?
贺深刚死,居然就有人把他贪污的证据摆了出来。
看来这人之前没少受气啊?
顾言之看完后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皱眉问道:“罗成传话回来,晋王昨晚已经到达明州,现在驻扎在明州城三里之外。”
谢淮之端起茶盏,喝了一口道:“要是能追回明州贪污的银两,国库也能充盈许多。”
顾言之则淡定道:“六年的赋税加上贪污的,合计两千四百万两!”
“这么多?”谢淮之深吸一口气,感叹道。
南宫承点点头:“确实不少了,明州城的两千四百万了,追回后上交国库一千万两,剩下的分成两分,分别给镇北军和镇南军的士兵们发放军饷,补给粮草更换武器和棉衣。”
说着,他看向一脸懵逼的谢淮之道:“你父亲镇守北境不易,朕不能亏待了他,更不能让边境的将士们寒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