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化淳听了巩永固的话,眉头微微皱起,忍不住轻轻摇了摇头,叹息着说道:“糊涂啊!糊涂啊!你怎么会如此天真地认为,有了皇上的授权和尚方宝剑就能够一帆风顺、万事大吉呢?”
“想当年,袁督师斩杀毛文龙的时候,难道没有手持尚方宝剑吗?然而最终的结局又是怎样的呢?毛文龙终究难逃一死,袁督师自己也为此背负了千古骂名。所以说,尚方宝剑诚然代表着君王的信任,但它绝非无所不能的神器。”
巩永固闻听此言,整个人都呆住了,心中瞬间凉了半截。
他的脸色变得苍白如纸,额头上冷汗涔涔,双手也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那……那小侄究竟应该怎么办才好呢?还请曹叔不吝赐教,点明一二!”
曹化淳凝视着巩永固那满是焦虑和不甘的眼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语气沉稳地缓声道:“你必须积极去寻觅那些愿意支持你的势力,同时要学会与那些保守派的大臣们巧妙周旋。”
曹化淳看着巩永固,眼中闪过一丝深沉的光芒,他缓缓道:“江南之地,历来繁华富庶,富商云集。他们在朝中也有着不小的影响力,甚至有着自己的代言人。”
“你若是想要在那里顺利推行你的设想,就必须得到这些富商的支持。”
“而要想得到他们的支持,你就必须与他们分享利益。只有这样,你才能一路顺风顺水,否则将会寸步难行。”
曹化淳的语气中透露出对现实的深刻洞察,他知道,政治和经济的结合是推行任何政策都绕不开的一环。
巩永固虽然年轻有为,但在处理这些关系上还需要更多的历练。
他停下来思考片刻后,接着说:“诚然,对于那些江南地区的富豪们来说,我们不能只是一味地示好。有时候,我们需要采取一些强硬手段,挑选出一两个富商作为典型来杀鸡儆猴。”
“恩威并施,这才是维持长远关系的良策。你必须让他们清楚地认识到,你与他们之间是平等的合作伙伴关系,绝非他们的附属品或追随者。”
“唯有如此,日后他们才会心悦诚服地听从你的调遣,并全心全意地为你效力。不然的话,如果他们察觉到有其他途径能够获取更为丰厚的利益,那么他们将会毅然决然地背弃你,甚而可能倒戈相向,影响乃至左右你的决策。”
巩永固听了曹化淳的话后,犹如醍醐灌顶一般,心中顿时变得敞亮起来。
如果想要在江南地区顺利推行新政策,那么获得当地富商们的支持将是至关重要的一步。然而,要实现这一目标,他需要与那些富商们建立起一种平等互惠的关系才行。
不仅如此,他还得时刻坚守自己的独立立场以及权威性,决不能被这些富商们影响到自身的决策判断。
于是,他满怀敬意地朝着曹化淳深鞠一躬,并诚挚地表示:“感谢曹叔您的悉心指导,您的这番话真如一盏明灯照亮了我前行的道路,我定当铭记于心!”
曹化淳回应道:“虽说咱家已经年事渐高,但身子骨还算硬朗,仍有余力可以助你一臂之力。你放心干,咱家支持你!”
巩永固听了曹化淳的话,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紧紧地握住曹化淳的手,说道:“曹叔,我们一起努力,为大明撑起一片天!”
巩永固思索片刻,然后认真地对曹化淳说:“曹叔,我和乐安已经决定好要先行一步。我们希望能在旅途中欣赏到大明壮丽的山河景色。而白山他们则需要去陕西招募新兵,估计得花一个月左右时间才能回来。等他们回来以后,您可以定下一些规矩,并带领他们直接赶往苏州。您认为这样安排怎么样呢?”
曹化淳微微点头,表示同意,然而他的眼神中却闪过一丝深思熟虑。
他用低沉的声音说道:“这个计划倒是可行,不过你们这次旅途可能不会太顺利。只带着几个随从出行,万一遇到紧急情况,恐怕会有些棘手。乐安虽说已被废除公主身份,但她身上流淌着皇室血脉,绝不能有任何闪失。这样吧,咱家会安排李若琏和翁英二人率领二十名精明强干的锦衣卫,悄悄地跟随并保护你们前往江南地区。”
听到曹化淳如此周到的安排,巩永固内心充满了感激之情。他非常清楚曹化淳的顾虑以及良苦用心,但与此同时,他也有着自己的想法和考量。
他略一思索,便道:“曹叔,你的关心我深感温暖。不过,我们打算微服私访,人多了反而容易引起注意,成为不必要的麻烦。而且,我有梁佐、崔恒他们陪伴,寻常贼人也能应付得来。”
曹化淳听了巩永固的话,眉头微皱,似乎有些不放心,但巩永固的坚持也让他无法再坚持己见。
他叹了口气,从怀中取出一枚白色令牌,递给巩永固说道:“也罢,既然你如此坚持,那便依你所言行事吧。只是你们这一路定要多加小心,若遇棘手之事,可凭此令牌与厂卫联络,他们自会出手相援。”
巩永固伸手接过令牌,低头细看,只见令牌之上赫然刻着“天柱”二字。曹化淳见状,又开口解释道:“这东厂令牌共有四种,以白色天柱令牌为首,其权势最尊;次之为金色令牌、银色令牌,再次则为箭牌令牌。”
巩永固小心翼翼地将令牌收入怀中,“多谢曹叔,此去江南,我定会谨慎行事。”他深知这枚令牌的重要性,有了它,就如同有了一道护身符。
数日后,巩永固和乐安一行人轻装简行,踏上了南下的征程。沿途的风景美不胜收,他们领略着大明的锦绣河山,心情愉悦。然而,他们并不知道,一场潜在的危机正悄然向他们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