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旅舍里,杨廷麟焦急地来回踱步,得知巩永固和公主一直未归的消息后,他心中的不安如潮水般涌来,仿佛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焦躁不安。
时间已经过去了三个时辰,从傍晚时分出门到现在,居然没有任何消息传回。
店家得知后,面色也变得惨白,他颤抖着声音说道:“坏了,坏了,一定是落到那些强人手上了。不过,客官也不必过于担心,那些强人虽然占据山林,但他们的规矩是只杀贪官污吏,从不对寻常百姓下手的。”
然而,店家的话却像一把尖锐的刀,瞬间刺入杨廷麟的心头。
他顿时大惊失色,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驸马和公主落到贼寇手上,那可还能有个什么好下场!
杨廷麟心中焦虑如焚,他深知巩永固和公主的重要性,若是有个闪失,后果不堪设想。
他带着魏知策、梁佐、崔恒等人,毅然踏上了这条寻找之路。
山间,寒风如刀,凄厉地呼啸着。
此时的月亮也被乌云遮挡,夜色笼罩下,山路崎岖难行,每一步都充满了未知与危险。
他们一行人手持火把,照亮前方的道路,也为自己增添了几分勇气。
山路两旁,树木摇曳,仿佛在诉说着山间的秘密。时而有野兽的嘶吼声传来,让人不寒而栗。
然而,杨廷麟等人却没有丝毫退缩。
此刻的退缩就意味着放弃,放弃寻找巩永固和公主的希望。他们必须坚持下去,直到找到他们为止。
时间一点点过去,夜色越来越深。然而,他们却没有找到任何关于巩永固和公主的踪迹。
杨廷麟心中的焦虑越来越重,但他知道,此刻不能放弃。
“杨大人,你看那边!”魏知策指着远处发出兴奋的喊叫。
杨廷麟抬眼望去,只见星星点点的火把,正在向这边移动。
那火把的光芒虽然微弱,但在杨廷麟和梁佐的眼中,却如同希望的火种,瞬间点燃了他们内心的希望。
他们加快了脚步,朝着那火把的方向疾驰而去。
“杨兄,你们来了?”巩永固看到众人,停下脚步。
“驸马,公主,我们担心……”杨廷麟欣喜不已,说真的,走了这么远的路,他已经感觉很累了。
巩永固回头对护送的八名义军道:“你们回去吧,他们都是我的人!”
待八名义军离开后,巩永固对杨廷麟说道:“杨兄,你可知这山叫梁山?上面如今聚集了数万义军,他们虽出身草莽,但心怀正义,英勇善战。本官已经决定,将他们全部收编,为国家效力。”
杨廷麟听闻此言,先是一愣,显然对巩永固的决定感到意外。
他沉思片刻,随即拱手道:“驸马爷英明,此举不仅壮大了朝廷的军力,更是将一群流民义军转化为国家的忠勇之士,实乃一举两得。在下佩服驸马爷的远见和胆识。”
巩永固微微一笑,道:“杨兄过誉了,本官也是为国为民,希望能尽一份绵薄之力。只是,收编义军之事还需谨慎行事,确保他们真正归顺朝廷,不生异心。”
杨廷麟微微颔首道:“驸马爷此计甚妙,收编义军的确切不可草率行事。杨某愿竭尽所能协助驸马爷妥善处理此事。”
巩永固紧接着详细解说了自己的计划安排:“杨兄,关于收编义军一事,小弟拟定了三步方略。首先,我会精心遴选出一千名剽悍善战的精锐骑兵,将其编入巡抚标营之中,而后派遣他们驻守于松江府。”
接着,巩永固继续说道:“待杨兄赴任之后,请务必替我筹备好五万余亩良田,用以兴修宽敞宏大的校场及坚固耐用的兵营,同时还要建造五万余间屋舍,从而为这批骑兵营造出优越的训练条件和舒适宜居的生活氛围。如此一来,方可确保他们心无旁骛、全心全意投入训练,迅速提升战斗力。”
杨廷麟闻言,眉头紧锁,面露难色:
“下官在赴任前,曾对华亭、青浦两地的地价做过查询,每亩地价大致在十二两银子左右。”
“五万亩地,那将是一笔庞大的开支,至少需要六十万两银子。而建造校场、军营和五千户房屋,保守估计也需两万两银子。华亭县府恐怕难以承担这笔巨款。”
巩永固却似乎早有准备,他一边拉着公主继续向前走,一边轻松地说道:
“杨兄,你怎能如此拘泥于常规思维?谁说这笔银子一定要县府来出?我们要动动脑筋,想想其他办法。”
杨廷麟听后,继续道:“驸马,最难的不是钱。大人有所不知,松江虽小,缙绅名宦甚多。很难购买五万亩地。下官最多给驸马准备一万亩地,建造两万户房屋。”
巩永固看着眼前的情况,并没有做出任何回应,而是接着说道:“接下来这第二步嘛,就是要调动梁山上一半的军力前往华亭镇守,如此一来便可大大加强该地区的防御实力。”
“与此同时呢,咱们还得在上海县跟青浦县买下两万亩地皮,盖起四万间屋子,好给越来越多的义军及其家眷一个落脚之地!”巩永固语气坚定地继续阐述着自己的想法。”
“最后一步,则是把梁山过半的军力连同他们的亲属都迁居至青浦县定居。这般行事,既能够打造出一支强大的军队,又有利于这些义军更快地融入当地社群,进而圆满达成对他们的整编入籍工作。”巩永固条理清晰地说完整个计划后,稍作停顿。
此时此刻,杨廷麟已然完全理解了巩永固的意图,心中不由得惊愕万分,嘴巴张得大大的,久久无法合拢。
驸马爷想在筹饷之际练一支强兵,杨廷麟倒不反对,毕竟驸马爷有便宜行事之权。
然而,这所有宏伟壮丽的蓝图以及精妙绝伦的计划,无一不需要银子。
若无足够的银钱支持,谈何购买整整五万亩广袤无垠的土地?更遑论修建气势恢宏的校场、坚不可摧的军营以及鳞次栉比的房屋了!
要知道,如此庞大的规划,仅五万亩土地和十万户房屋便已堪称惊世骇俗,其所耗费的资金之巨简直难以估量!
可是,这么多的银子究竟该从何处寻觅呢?
这个棘手的难题宛如一座沉甸甸的大山,死死地压在杨廷麟那颗焦虑不安的心上。
尽管华亭县府负责管理本县的财政事务,但区区十二万两银子这样的巨款,对县府而言已然是一个极为沉重的负担。
更糟糕的是,未来还将有更为宏大的土地购置及建筑工程等待实施,届时所需要的银两恐怕将会是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天文数字啊!
巩永固当然知道银子的筹集是实施计划的关键,也是杨廷麟此刻最为担忧的问题。
于是,他主动对杨廷麟道:“杨兄,关于银子的事,你无须过分担忧。本官自有办法筹集,你不必为此烦心。”
杨廷麟听闻此言,心中稍感宽慰,但仍不免有些忐忑。他深知朝廷的财政状况,申请拨款几乎是不可能的。而发动富商捐款,虽然是一个可行的途径,但富商们未必愿意慷慨解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