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定国在极其残忍地杀害了高杰之后,他的内心被无尽的恐惧与慌乱所充斥。每一个念头都被后怕所占据,丝毫不敢在睢州多作片刻的逗留。
他神色慌张,匆忙地集结起自己那两千多人的队伍,所有人都显得慌里慌张,毫无秩序可言。
他们就这样在一片混乱中,急匆匆地踏上了奔逃之路。一路上,许定国如同惊弓之鸟,草木皆兵。
他们越过了那波涛汹涌、奔腾不息的黄河,一路朝着北方仓惶逃窜,一刻也不敢停歇,径直去投奔豪格以求庇护。
在接下来一连数天的时间里,许定国都心神不安,难以入眠。哪怕是在睡梦中,高杰那死不瞑目的面容也时常浮现在他的脑海,令他猛然惊醒,冷汗淋漓。
白天,他也是精神恍惚,稍有风吹草动便心惊胆战,时刻担心着会有追兵前来将他捉拿问罪。
一旦独处于安静的环境之中,高杰那仿佛带着无尽怨念、无比狰狞的笑容就会蓦然地浮现在他的眼前,那扭曲的面容如影随形,就好似诅咒一般紧紧缠绕着他,让他备受煎熬,难以摆脱那深入骨髓的恐惧与痛苦。
每到这个时候,许定国就会浑身颤抖,冷汗直冒。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身处洛阳新府邸里的许定国,正于庭院中闲坐休憩。
突然,一阵高声的叫卖声打破了府中的宁静,“烛台香炉嘞,上好的烛台香炉!”这声音传来,他的心头不禁一动,仿佛被什么东西轻轻触动了一般,忙不迭地让人将卖香炉的叫进了家门。
那卖香炉的人年纪约莫三十岁上下,脸上洋溢着热情而讨好的笑容。
一见到许定国,便连忙点头哈腰,滔滔不绝地介绍起自己带来的香炉、烛台,言语间满是夸赞之词。
许定国目光在众多物品中来回扫视,很快便一眼看中了一尊雕刻精美的弥勒佛像和两只造型别致的香炉。
卖香炉的见此,立刻殷勤地为他点燃了香,随后又迅速地递给他一部经书,巧舌如簧地说道:“只要您在这燃香期间守在佛前,怀着虔诚之心殷勤地诵经七天,甭管您有再多的烦恼,都会如同烟雾一般消散得无影无踪。”
许定国丝毫没有察觉到,那看似寻常的香的底部内芯里,其实暗藏玄机,有着不易察觉的引线,而这引线竟直直地通向威力巨大的火雷。
离开许定国的府邸之后,卖香炉的人步伐匆匆地转了个弯,来到了距离许府约五百米远的一处简陋民房里。
刚一进门,四个身材魁梧的大汉便满脸急切地迎了上来:“大帅,您这举动实在是太危险了!万一有个闪失,可如何是好?”
原来,这卖香炉的人赫然就是巩永固。
他听闻此言,微微一笑,神色从容淡定地道:“若是不深入虎穴,又怎能取得虎子?不必担心,此行虽险,但也值得。对了,他们人呢?”
为首之人赶忙回道:“大帅放心,他们都已按照计划分散在十多处地方,隐蔽得很好,安全得很!”
巩永固微微点头,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四人赶忙将他迎入房内,只见在那破旧的矮桌上,摆上了早就备好的酒肉:“大帅,这房子小了些,屋内也没有凳子,只能委屈大帅您了!”
巩永固丝毫不介意这简陋的环境,干脆利落地盘腿坐下,同时招呼着李成栋、李本深等人一同坐下,豪爽地说道:“来来来,咱们一起喝酒吃肉!”
李成栋、李本深等人见巩永固这般丝毫没有架子,亲和随意,心中很是欢喜,顿时感到无比放松,于是便毫无顾忌地大吃大喝起来。一时间,屋内气氛热烈,众人欢声笑语不断。
酒过三巡,大家都有了几分醉意。突然,远处传来“轰”的一声巨响,震耳欲聋,打破了屋内的热闹氛围。
四名大汉听闻此声,喜形于色,一个个兴奋地跳了起来,眼中满是激动与兴奋。
巩永固见状,连忙示意他们坐下,神色严肃却又带着几分兴奋地道:“诸位,咱们再玩一次大的,你们敢不敢?”
李本深毫不犹豫地大声说道:“大帅敢,咱们没什么不敢的!只要大帅一声令下,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李成栋也跟着附和道:“咱们都听大帅的!只是许贼就这么死了,真不过瘾!要是能亲手宰了他,那才叫解恨!”
巩永固听了,诡异地一笑,压低声音对着四人一番耳语。
四人起初脸上都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显然被巩永固的计划所震惊,但很快便都坚定地点点头,眼神中充满了决然与勇气。
许定国的葬礼举行的当天,许府本就沉浸在一片肃穆与哀伤之中。
然而,突然间,从洛阳城各个方向都传来了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此起彼伏。
这接二连三的巨响,一时间让城中人心慌乱,恐惧迅速蔓延开来。人们惊慌失措,四处奔逃,街道上顿时陷入了一片混乱。
这时,尽管局势动荡不安,但清廷为了收拢人心,强制要求众官前往许府吊唁。
然而,就在这吊唁的过程中,突然,许家后院接连响起了多次更为剧烈的爆炸,巨大的声响震得房屋颤抖,火光冲天。
很多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魂飞魄散,纷纷逃离现场,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
许府家丁、护卫的兵丁纷纷前去许家后院巡查。
等到许家人好不容易在慌乱中稍微镇定下来,再次回到灵堂时,却惊讶地发现,原本放置在那里的许定国的四肢及首级居然不翼而飞。
这一恐怖的景象让在场的人无不倒吸一口凉气,恐惧和疑惑笼罩着每一个人。
与此同时,洛阳城内的大街小巷,到处张贴着一张张醒目的传单,有的上面写着“背叛大明,虽远必诛”,有的写着“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一时间,投降清朝的官员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