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高桂英如此,巩永固微微一笑道:“夫人真是重情之人,本督答应你就是!”
高桂英收起短剑,跪拜道:“大人厚恩,臣妾铭感五内!臣妾愿献闯王一处藏宝地点给大人,以表谢意!”
巩永固意外地抬起头,心中暗自惊讶。
他忽然想起李自成在北京城曾从官员和勋贵们那里掠走七千万两白银,但这些银子后来却下落不明。
如今高桂英主动将其中一处藏宝地点告知于他,这意味着他有可能一下子获得数百万两银子。
高桂英继续说道:“藏宝地点就在山西临汾亢氏院子的地下!大人若有朝一日能够收复山西,便可以轻易获得这批宝藏!”
……
此后半年,巩永固在高桂英、高一功、李过等人协助下,将义军整编为十镇,番号从第十六镇到第二十五镇,总计六万人。
田见秀、蔺养成、李过、刘芳亮、袁宗第、刘体纯、党守素、王进才、高一功、牛万才出任镇统。张鼐、马重僖挑选两千人,加上刘茂、黄鼎部,组建督标营,由四人担任副总兵。
其余士兵被巩永固安排在湖广屯田,建立屯田十营,三年内二十赋一。
不久,巩永固向朝廷推举何腾蛟入朝担任礼部尚书,湖北按察副使堵胤锡出任湖广总督,并将松江府运来的大炮、手雷等兵器分发给义军十镇及督标营。
就在巩永固准备离开湖广之时,豪格在张献忠部将刘进忠指引下,命手下善射的将士向张献忠射箭。
张献忠当场中箭,临死前叮嘱义子孙可望、李定国、刘文秀、艾能奇道:“明朝有三百年的正统传承,上天的旨意必定不会让它就此灭亡。我死之后,你们赶快归顺明朝,不要做不道义的事情。”
由于豪格率领的清军部队犹如猛虎下山,进攻态势极其凌厉,战火燃烧之处,烟尘滚滚,形势瞬间变得岌岌可危。
张献忠的诸子们,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危机,只能在惊慌失措中,匆匆忙忙地将张献忠的遗体掩埋,随即便率领着剩余的部队,奋力冲破重重包围,试图寻找一线生机。
他们沿着嘉陵江一路向东疾行,江水滔滔,仿佛也在诉说着他们此刻的狼狈与绝望。沿途的百姓纷纷避让,惊恐地望着这支疲惫不堪、却仍奋勇向前的队伍。
他们辗转曲折,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抵达了贵州境内,但清军却如同附骨之疽,始终紧紧跟随在他们身后,不断缩小包围圈,誓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孙可望、李定国等将领,以及大西军的残余将士们,在清军的穷追猛打之下,每日都如同生活在刀尖之上。
他们不仅要面对敌军的猛烈进攻,还要时刻提防内部的恐慌与动摇。
每一次的交锋与突围,都让他们身心俱疲,但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他们只能咬紧牙关,硬撑着坚持下去。
那种随时可能降临的死亡威胁,让他们内心充满了惶恐与不安。
越过一座大山,艾能奇命众将借山势扼守,召集大西政权的东阁大学士汪兆龄、孙可望、李定国、刘文秀等人,商讨对策。
艾能奇想起义父张献忠的离世,心中五味杂陈。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他心里清楚得很,自从他们进入成都后,汪兆龄就一直在劝说张献忠胡乱杀戮,以此来树立自己的威信。
而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导致刘进忠对张献忠产生不满,并最终背叛了他。
艾能奇直视着汪兆龄,眼中闪烁着愤怒和失望的光芒,问道:“现在老万岁已经死了,我们该怎么办?”
汪兆龄的脸色变得苍白,不敢面对艾能奇咄咄逼人的目光,他愣了愣,然后回答道:“我们还能怎么样?像过去一样呗!”
艾能奇听到汪兆龄的回答后,心中的怒火更加旺盛。
他猛地站起身来,指着汪兆龄的鼻子大声喝道:“老万岁在成都时,你当宰相,不能辅佐他治国,一味劝他杀人,以致人心危惧,不肯归从,天下都把吾等叫做‘贼’!今日已到如此地步,你还要劝吾等做‘贼’!其心可诛!”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他的气势所震撼,他们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在艾能奇的怒斥声中,汪兆龄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和恐惧。他的身体开始颤抖,双腿发软,几乎站不稳脚跟。面对艾能奇那充满怒火的眼神,他不由自主地向后躲闪,试图逃离这可怕的场景。
艾能奇心里清楚,义父张献忠在世的时候,他们四兄弟各自统领着大西军。然而如今义父已逝,军队失去了核心领导,士气低落,大家都像无头苍蝇一样茫然不知所措。
更糟糕的是,四兄弟之间实力相当,谁也不服谁,如果不加以引导,这支曾经辉煌的大军很可能会分崩离析,变成一盘散沙。
想到这里,艾能奇意识到必须要有所行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艾能奇拔出腰间佩剑,毫不犹豫地刺进了汪兆龄的胸膛。
孙可望、李定国、刘文秀等惊讶地看向艾能奇,心里七上八下的。
艾能奇缓缓地取下一直挂在自己腰间的那个香囊,动作略显沉重地将它放置在桌上。
而后,他紧握着那把还沾着鲜血、散发着血腥气息的剑,眼神中透露出一抹决然,用力地将那香囊一刀两断。
紧接着,他大声地说道:“从今往后,诸军都要共同尊奉大哥作为主事之人,倘若谁要是不听从命令,就会如同这个香囊一般的下场!”
此时,诸将们齐声高呼道:“孙将军年龄最长,而且又是老万岁的义子,理应成为主事之人!”
就在这时,刘文秀忽然出声道:“四弟,你的香囊里怎么突然蹦出了一张纸团啊?”
艾能奇赶忙弯腰捡起那个小小的纸团,展开一看,上面竟然赫然写着:“清入川,西王死,早归明,灭大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