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帐篷里,陈天尊与原振一相拥而眠,梦乡深处,他们似乎对一切未知都了无挂碍。即便拓跋奇知晓是他们所为,没有确凿证据,又能奈他们何?
当陈天尊于午后悠然醒来,洗漱完毕,正欲探寻丁布二关于拓跋奇是否有所动作的线索,却见丁布二犹如幽灵般自悦海酒楼的方向飘然而至。
“天尊,我家小姐有要事相托。”丁布二远远地便呼喊起来,那声音,仿佛带着几分神秘的预兆。
正欲前往酒楼探听消息的陈天尊,一听寒凝召唤,心中一喜,这不正是他所期待的吗?
“等等……”丁布二逼近陈天尊,忽然低声提醒,“天尊,小心行事,这恐怕不是什么吉兆。彭茂华在提及此事时,言语间颇有保留。”
陈天尊轻拍丁布二的肩膀,语气轻松,“此地能有何风波?丁兄不必多虑,我正要打听些消息。”
踏入悦海酒楼,陈天尊的目光首先落在拓跋奇身上。拓跋奇正对酒楼伙计盘问,昨日有何陌生人入内。那伙计收了陈天尊一枚金币,虽不知拓跋奇意图,却因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得含糊以对。
“哼。”拓跋奇见陈天尊走来,冷哼一声,转身欲上楼,却脚步一顿,回头凝视陈天尊,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昨日那神秘袭击者,怎的与眼前之人形貌竟有几分相似?
陈天尊扫了一眼拓跋奇,正欲询问伙计寻找寒凝,却听见彭茂华的声音传来,“天尊,小姐有话对你说,这次……”
一股不祥的预感在陈天尊心头涌动,紧接着,他听到了彭茂华艰难的言语,“……天尊,这次小姐恐怕无法带你前往长洛……”
彭茂华的话语中透露出无尽的无奈,他对陈天尊的评价颇高,若非陈天尊寻得双叶火焰草,他们一行人或许已在雷雾森林中遭遇不测。陈天尊性格随和,不惹事生非,反而能助人不少。
“为什么?”陈天尊的声音变得冰冷,他的名额并非寒凝施舍,而是以双叶火焰草换来的。那家伙一枚灵果就能换取杂役弟子的机会,而他却是以双叶火焰草换取前往长洛的机缘,哪怕只是做家丁,也绝不轻言放弃。
“这个……”彭茂华犹豫片刻,终于鼓起勇气对陈天尊说,“因为小姐受人委托,需带一位极为重要之人前往长洛,所以……”
陈天尊恢复了平静,即便寒凝不带他前往长洛,他也要自行闯荡,寻找通往长洛的道路。不去长洛,对他而言,将是绝路一条。
“彭兄,我要见小姐,我要亲耳听她亲口说。”陈天尊一字一句地说出,人情冷暖,他早已看透。哪怕是生死相依的恋人也可能背后插刀,他与寒凝的关系,充其量算不上朋友,双叶火焰草的恩情,岂是轻易可以忘却的?
在风云变幻的旅途中,突如其来的访客打破了家的宁静,陈天尊不得不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转折。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仿佛背负了全世界的重量,却只能对你说:“非是故意,家中忽来贵客,心念长洛之远。无奈之际,只得请你暂受委屈。若你肯屈尊俯首,再从我脚下穿过,我或许能为你稍解困境。”
曹浩的讽刺如利箭般刺耳,他的脚尖轻轻一抬,带着几分轻蔑,几分戏谑。
“分明是你走到哪里,臭气熏天,还未遇过那清理污秽的屎壳郎。回你的窝去,把那脏兮兮的蹄子洗一洗,再去问问你的爹娘。”陈天尊语气冷硬,拳头紧握,却努力保持着平静。
曹浩年轻气盛,受不得这等羞辱,眼中火星四溅:“老子今日便杀了你!”然而,身边的家丁紧紧拉住他,低声提醒:“小郡王,此时不宜冲动,待上了船,机会多得是。”
陈天尊毫不理会曹浩的怒火,目光转向了寒凝:“寒小姐,你真的不让我随你前往长洛,这是你的意思吗?我这份名额,非是乞讨而来,而是凭我自身之力挣得。”
寒凝脸上的歉意一闪而过,很快又恢复了淡然,“对不起,陈天尊。我确实疏忽了……不如,你向曹小郡王赔个不是……”
陈天尊冷笑一声,“巫雪曹家何足道哉,也敢让我赔礼?还差得远呢。这玉簪,乃你父遗物,若你有难,可前往长洛寻越琼英。我随你赴长洛,非是寒家施舍,而是我自得的荣誉。今日不问你要回双叶火焰草,日后我与寒家再无瓜葛。”
说罢,陈天尊从怀中掏出一支精致的玉簪递给寒凝,豪爽一笑,“此处不留我,自有留我处。告辞。”
他转身离去,步履坚定,却在转身之际,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那杀害荆冷蓓的黑尾峰,岂非正是巫雪郡国的势力?曹浩身为巫雪郡国的小郡王,若此事真与巫雪郡王有关,他定要为荆家报仇。
寒凝紧握着手中的玉簪,目光迷离,不解父亲为何要将此物留给他。
“生平未见如此嚣张的家仆,若在我麾下,早已剥皮抽筋。”曹浩看着陈天尊的背影消失,愤怒地咒骂了一句。
拓跋奇想要追问清楚,却见陈天尊对曹浩不屑一顾,不敢再追。
……
“天尊,可有什么不快之事?看你心情沉重,似乎遭遇了什么。”陈天尊回到营地,原振一和丁布二早已等候多时,显然丁布二已有所察觉,特意将原振一叫来询问。
“哎,长洛的画卷在我眼前缓缓收卷,皆因那曹浩小子,如同狡猾的狐狸,竟用诡计将我困在了原地,似乎是用什么隐秘的把柄,紧紧牵住了寒凝的裙摆。”陈天尊叹了口气,落寞地坐了下来。
原振一却哈哈大笑,爽朗的声音仿佛能驱散阴霾,“原来以为你遇到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不过尔尔!十三娘的风华已远,而你,正好与我结伴同行。我与十三娘,乃是为昌燕国威远侯的孙孙保驾护航而来,使命仅止于护送他抵达长洛,一旦他踏上仙途,我便功成身退。如此,带你一游长洛,于我而言,不过是小事一桩。”
陈天尊闻言,心中犹如春风拂过,顿时豁然开朗。他跟随寒凝的脚步,可不是为了做个默默无闻的仆人,心中向往的,正是那梦寐以求的长洛之旅。
解开了去长洛的束缚,陈天尊与原振一、丁布三人再次痛饮至醉,欢声笑语回荡在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