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人一脸的不知所措，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明明被拒绝的人是她啊，怎么他还委屈上了？
程橙瞅着秦锐，笑嘻嘻的说：“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秦锐语气抱歉，“对不起。”
程橙道：“也有不少喜欢我的人，但我从来没觉得对不起他们，我不喜欢他们我有什么错？”
她的回答总让他意外，来之前他还设想过她的反应，她好像不是那种哭哭啼啼的人，估计她会一个盘子罩在他脸上。
盘子没罩他脸上，她的平静倒是让他惊讶，他应该不用担心她的。
这顿饭好吃歹吃也吃完了，基于礼貌，秦锐觉得还是送她回家的好。
程橙不想显得自己那么小气，也不想他尴尬，大大方方的接受了。
说到底内心还是有羞耻感的，路上程橙几次想开口却不知道说什么。
无数次扭头看窗外之后，程橙终于开口了，“路边停下车呗，我有点事，你回去吧。”
秦锐迟疑之际，程橙又道：“你应该不是那种不会察言观色的人吧？”
秦锐只有停车，放人。
路边一排的夜市摊，程橙走进去一个摊位，对着老板就喊道：“阿姨，两瓶啤酒，一碟凉菜，一碟花生米。”
老板一边拿酒过来一边说道：“你怎么又来了？”
程橙对着老板就是一个灿烂的笑脸，“阿姨你这话说得，我是来给你赚钱的。”
老板眼底嫌弃，“你一个姑娘家喝什么酒，以后带个朋友来。”
程橙也嫌弃的出声，“口是心非，不想让我喝酒还卖酒给我？”
老板道：“我不卖给你你就不喝了？你还不是要到隔壁去喝。”
程橙对着老板竖起大拇指，“阿姨你可真懂我。”
老板道：“说得好像我喜欢你一样。”
程橙瘪了一下嘴，语气得意，“阿姨你明明就喜欢我。”
老板简直不要太嫌弃了，“你这还没喝上就醉了？”
程橙撬开啤酒盖，把酒倒进杯子里，白色的泡沫沿着杯壁往下流，她仰头干了一杯，眼睛都红了，但还是扬起唇角说道：“爽。”
一杯敬相遇，一杯敬收场。
一杯敬清醒，一杯敬荒唐。
一杯敬现实，一杯敬妄想。
酒过三巡，程橙手撑下巴，满脸惆怅，一个人喝酒好孤独，要不叫个人过来？
在包包里东翻西找一通终于把手机拿了出来，看着屏保里的人，程橙傻傻一笑，翻开通讯录。
眼前怎么都是同一个名字？
程橙眨眼又眨眼，还好还好，她还没眼花，找了个名字点了下去。
电话还没接通，她先“扑通”一声倒在了桌子上。
隔日，日出照亮天边。
程橙小心翼翼的打开门，轻手轻脚踏进玄关。
刚刚换好拖鞋，客厅处传来周女士的声音，“今天怎么那么早就去上班？”
程橙冷汗狂飙，站着没敢动，“嗯，今天比较忙，去早点。”
周女士从桌子上拿起一袋东西走过来，说道：“你嫂子昨天从老家带回来两箱橘子，我打包了一些，你拿去公司分给同事。”
程橙机械的笑道：“好的。”
不得不把鞋子又换上，背对着周女士，程橙吸了吸鼻子，身上的酒味好像也那么严重，周女士应该没闻到。
正暗自庆幸着，身后又响起周女士的声音，“程橙，以后加班别那么晚，别把自己累着了。”
心脏跳上又跳下，程橙不自觉的抓紧了袋子手提，“知道了，妈，我去上班了。”
早早到公司，内心依旧忐忑不安，程橙在洗手间里把自己收拾干净整洁，镜子里的自己终于有了人样，她又特意喷了一遍香水，这才回到办公室。
静坐了半个小时，昨晚狼狈的画面还是断断续续跳出来。
突然一道阴恻恻的目光扫过来，程橙蓦地吓一跳。
樊小凡脚底一顶，椅子滑到程橙旁边，凑近她说道：“你昨天好像也是穿这套衣服。”
程橙强装若无其事，斜她一眼，“年纪轻轻就老眼昏花，要不要我给你买副老花镜？”
樊小凡歪歪头，嘀咕道：“是吗？我还以为你跟秦助理……”
就她这么一嘴，程橙心脏狂跳，昨晚她是怎么跑去秦锐家的？
她顶着一个大花脸在他家又唱又跳，抓着他又打又骂，好像还把他家搞得一片狼藉，醒来的时候竟然睡在他的床上。
明明吃饭的时候她表现得很好，不吵不闹，温和体贴，通情达理，最终还是让他亲眼目睹自己狼狈不堪的一面，这是要她彻底断了她对他的念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