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的后座，我的手指紧紧绞着安全带，呼吸都好像被这根窄窄的带子勒住，胸口憋闷得厉害。窗外车水马龙，喧嚣嘈杂，可我的世界，却像是被按下了静音键，只剩下心脏鼓噪不安的跳动声。
那些和李寒镜的画面，就像是被打散的电影胶片，一帧帧从脑海深处翻涌上来。他第一次吻我的霸道强势，他为我洗手作羹汤的温柔体贴，他深夜里将我拥入怀中的温暖安心……这些曾经让我沉溺其中的甜蜜，如今却像是一根根细密的针，刺得我眼眶发涩，心口发疼。
我以为我可以潇洒决绝地离开，我以为我已经对他的爱彻底绝望，可真到了这一刻，我才发现，原来抽身离开，竟是如此的艰难。
出租车在离婚登记处门口停下，我深吸一口气，推开车门走了下去。李寒镜已经等在那里，他身形挺拔地站在台阶下，阳光在他身上镀上一层浅金色的光晕，却掩盖不了他眼中的落寞和疲惫。才短短一天不见，他怎么就憔悴成这样了？
“如烟……“他看到我，立刻迎了上来，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来了……“
我避开他伸过来的手，径直走向登记处的大门，冷冷道：“走吧，进去吧。“
李寒镜的手僵在半空中，他愣愣地看着我，眼神受伤，却还是一言不发地跟在我身后走了进去。
办理离婚手续的过程，机械而又漫长，我的手紧紧攥着那本红色的离婚证，手心里一片冰凉。就在我即将签下名字的那一刻，李寒镜突然伸手按住了我的手背。
“如烟，别这样……“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祈求，深邃的眼眸中满是痛苦和挣扎，“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骗你，不该隐瞒我的感情，我更不该用那种方式得到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弥补你好不好？“
我冷冷地看着他，语气没有一丝温度：“李寒镜，你让我觉得恶心。“
“如烟……“李寒镜痛苦地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眼中满是血丝，“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弥补不了对你的伤害，但我真的爱你，从很久以前就开始了，你相信我，我……“
他还要再说些什么，却被我猛地甩开手。
“够了，李寒镜！“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冲他吼道，“你所谓的爱，就是把我当成一个替身，就是用欺骗和谎言来禁锢我吗？你有没有想过，我想要的，从来就不是你施舍的怜悯和补偿，我要的是纯粹的爱情，是毫无保留的真心！“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颤抖的声音，一字一句道：“李寒镜，我们结束了，从今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你我之间，再无瓜葛！“
我决绝地签下自己的名字，将离婚证扔在他面前，转身欲走。
“如烟，你别走！“李寒镜猛地伸手，一把将我拉进怀里，他紧紧地抱着我，力道大得仿佛要将我揉进他的骨血里，“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别离开我，求你别离开我……“
他灼热的呼吸喷洒在我的耳畔，带着一丝绝望的颤抖，我用力挣扎着，却被他抱得更紧。
“李寒镜，你放开我！“
“我不放！“他将头埋在我的颈窝，声音沙哑而绝望，“除非你答应我不离婚，否则，我死都不会放手！“
他滚烫的泪水，顺着我的脖颈滑落，灼痛了我的肌肤，也烫伤了我的心。我愣愣地站在原地，任由他抱着，心乱如麻。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打破了此刻诡异的宁静。李寒镜的手机在桌上震动着，屏幕上闪烁着一个熟悉的名字：顾清。
李寒镜的身体明显一僵，他缓缓松开我，拿起手机，接通了电话。
“喂？“
“李寒镜，你他妈疯了吗？你竟然为了那个女人要跟我离婚？“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愤怒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嘲讽，“你别忘了，你当初可是跪在我面前，求我帮你的！现在你为了那个女人要抛弃我，你对得起我吗？“
李寒镜脸色惨白，他张了张嘴，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脑子里嗡嗡作响，像是有什么东西轰然炸裂，炸得我头晕目眩，眼前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