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根本没见过所谓的“璟王妃。”
陆见文拿了她全家的命威胁，她只能听命，但陆见文并未给她看过他们口中璟王妃的画像。
只告诉了她，璟王妃的手腕，有一红叶形的胎记，且璟王妃容貌倾城，乃京中万里挑一。
女子缓缓上前，手脚上锁链在地板上拖出刺耳的声音，如索命的无常。
陆晚凝此刻心快要蹦出来，生怕这女子指认自己。
清凝强装镇定，依旧面不改色。
女子忽然笑了一下，“我并未见过璟王妃的真容，谋划如此大事，她怎会以真容示人，只是眼前的两人，身形都差不多，我并认不出是谁。”
陆见文抓住地板的手紧了紧，没想到这女子会这样说。
也忽然想到，自己并未告知她清凝的模样，咬牙懊悔。
“大胆！这是大理寺，不是任你玩弄的地方！”
大理寺卿显然很不满此女不以为意的神情，立马厉声斥道。
太子也察觉事态不对，冷声道：“你可知，无端攀扯皇妃，是何罪？”
他有自己的私心，此刻他倒是更希望，此女被治个胡言乱语之罪。
这样，太子妃和陆清凝，就谁都不会有事。
女子又勾唇一笑，道：“我话还未说完呢，几位勿要动气。”
“这个璟王妃手腕上，有一红叶胎记，平时见我们，她都戴着帷帽，我看不清她的模样。”
“来人，验！”皇帝十分果断，立马让人上前。
说明后清凝反而不慌了，这人分明是冲着她来的，因为这红叶胎记，便在她的左手手腕上。
陆晚凝也放下心来，这个什么红叶胎记，她身上没有。
嬷嬷先后掀起两人的手腕，在看到清凝左手手腕之上清晰的红叶时，立马变了脸色。
“陛下，璟王妃左手手腕上，确有红叶胎记。”
嬷嬷上前回话。
皇帝若有所思盯着清凝，片刻之后才沉声斥道：“璟王妃，你可知罪！”
清凝出列跪在地上，不慌不忙为自己辩解：“父皇，儿臣是被冤枉的！”
“目前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可抵赖的！”
“人证并不能说明她口中的璟王妃就是儿臣！且这人证只有她一人，若是存心构陷，即便今日只要从她口中说出的人，都不能幸免了。”
皇帝拧眉，又问道：“那你说，那红叶胎记怎么解释？”
“我手上的胎记，只要伺候过我的人都知晓，要知道这个，真的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
女子欣赏地看着清凝，待她说完，立马开口：“中秋宫宴，一早交由你与威远侯独女，可后来出了些事情，便交由璟王妃，你说中秋宫宴，殿内防守不会太多，且那舞蹈已经全权交由你负责，便让她们伪装成舞姬刺杀。”
清凝也不屑一笑：“你倒是说说，若是我刺杀圣上，有何好处？我只是小小一介王妃，为何要刺杀圣上？便是刺杀成功，我并未能得到什么好处！但是只要失败，宴会舞蹈是我负责，我逃不了干系。”
女子一愣，显然接不上清凝的话。
愤愤转过身去，“有何好处只有你自己知道，我们自然是不知道的。”
太子一听，顿觉不对，清凝将火引到了自己身上。
好处？要说好处，这皇帝若是死了，最大的受益者便是太子！
显然，皇帝信了清凝的话，开始动摇。
陆见文眼见着事态不对，他没想到，清凝竟是这般伶牙利嘴，生生将这把火烧到了太子身上去。
皇帝已经对太子起了疑心，若是再不结案，那太子完了，他陆家也完了。
他立马上前，用力挤出几滴泪来，冲着清凝道：“凝儿，你究竟做没做这事儿！若是你做了便认下吧！我陆家世代忠臣，若是我真的养出了你这样谋逆的女儿，我愿意一死向圣上谢罪！”
“爹爹，谋逆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女儿断不敢认！”
陆见文老泪纵横，神情悲痛。
他怎么会不知这是诛九族，只是皇后已经答应他，到时清凝认了罪，她会以清凝已经外嫁不再属于陆家，再用太子身份贵重，姻亲之家不能不清白为由，免去诛九族的罪责。
情势陷入僵局，陆晚凝忽然跳出来道：“姐姐，你糊涂，是晚凝待你不好么？怪不得前些日子你一直故意与我作对，好让我将你的名字从那支舞上除去，负责那支舞蹈的人便只有我一人！”
“好洗清你的嫌疑，好一个嫁祸！即便你恨毒了陆家，没让你嫁给太子殿下，也不能如此构陷我啊！”
陆晚凝声泪俱下，哭得梨花带雨，说得如真的一般。
此话一出，清凝无奈闭上眼，她设下的局，如今也将她圈死了。
这真是一出好戏，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在此刻被演绎的淋漓尽致。
只是她要认输么？不能！坚决不能！她好不容易走到了今天，难道还要折在陆家人的手里么？
“妹妹说的什么话？那舞蹈分明就是你不满我最先编出的，而后按照你自己的喜好又重新编了，你不能这样诬陷我，且嫁与璟王殿下，我也很是欢喜，并不如你所说这般！”
皇帝听着两人的话，不论站在谁的角度来说，都挺有理，这行刺的大案像是两个女人争风吃醋的闹剧，他瞬间不想再审，神情无奈至极。
正要拍案下令让人先将其关押，找到确凿证据后再审时，江砚宸神色肃然进了堂内。
“父皇容禀，此案，儿臣已经查清楚。”
听到他的声音，清凝心头一喜，立马回头看他。
江砚宸神色平静，也看向清凝，他坚定的眸色下细细一看，多了三分柔软。
似乎在告诉她，别怕，我来了。
皇帝一眼便看到他右臂上的伤，眸中乍现一抹心疼。
他早交代过，不许他再查，可似乎他并没有将他的话听进去。
“璟王，朕交代过不让你再插手此事！你是将朕的话当耳旁风么！”
江砚宸低头，一字一句：“儿臣爱妻身陷囹圄，儿臣做不到坐视不管。”
爱妻么？是，一开始她是妻子，是王妃，是陆家千金，可唯独不是他的所爱。
可过了这些日子，他对她的爱如三军攻城掠地，早已一寸一寸将他的心攻陷。
清凝眼眶酸涩，心中顿生万千感慨。
皇帝气恼，可还是拗不过。
“将你所说的证据呈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