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妤有一些昏昏欲睡,强撑着自己别睡着,可是她还是有些忍不住,头一点一点,像极了高中时期上物理课的样子。
连欣本就坐在她身边,看得出这个姑娘真的累了,毕竟是普通的姑娘,再坚强再也没有像她希望经过残酷的训练。
她抬手将池妤的脑袋靠在她肩膀上。
池妤靠在肩膀上,即刻进入了睡眠,鼾声轻柔像是累坏了。
接近晚上十点,大部分人都准备进入睡眠,狭小的房子里闷热难当,偶尔会有悉悉索索的聊天声。
连欣听觉极好,想不听清楚都难。就是幸存者们在聊些未来规划。
百无聊赖的,她研究起来了手上的手环。这个手环是今天早上才发到手里的,他们只学了最基本的操作其他的还没有认真看过呢。
肩膀上的女孩忽然呢喃一声。
第一遍,连欣没有听明白,她又侧耳听了一遍。
池妤呢喃着叫叫一声:“姐姐。”
连欣低头看着这个姑娘,看起来普普通通,甚至没有什么特点,如果一定要说那就是她的眼睛像一汪毫无波澜的清泉,盯着看会被吸引。
“姐姐别去…”池妤好像在做一个噩梦,和她的姐姐有关…
声音里充满了委屈和不甘。
连欣的手错开来,揽住了池妤的肩膀,轻轻的拍着她的。
像是哄小孩。或许是感知到了连欣的柔和轻哄,池妤果然平静了一些。
池妤又做梦了。
她在梦里依旧是一个人,一个谁都看不到的人。
城市尽头的小镇上,丧尸已经全部占领。
咯咯咯的声音从丧尸喉咙里传出,像是鸡在打鸣,又像是什么在吼叫。
不远处,像是蚂蚁一般的黑点,在一点点的挪动。
池妤凑近了去看…
是一排接近报废的军卡。
军卡似乎经历了上万次的战争,已经变得几乎面目全非。
大概有两个军卡,前面一个,队伍末尾一个,军卡中间也是几辆私家车。
军卡停在城郊不远处,车辆围了一个圈,人们在其中吃东西休息。
目光所及皆是灰头土脸,骨瘦如柴的幸存者,他们顾不上干净与否,拿着压缩饼干就吃。噎着了,就四五个人共用一瓶矿泉水。
她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姐姐。
池姝几乎和其他人没有什么区别。一样的面黄肌瘦,一样的蓬头垢面。
纵使知道这是一个梦,池妤忍不住叫了一声:“姐姐。”
这一声叫的又急又乱。
地上的池姝啃着压缩饼干,而车外的丧尸已经步步逼近。
他们人太多,动静太大…这等于是广而告之这里有活人。
丧尸踉踉跄跄的在泥泞的山路上走着,一瘸一拐却异常坚定。
所有幸存者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已经来临。
池妤再次出声:“姐姐!”
这一声她似乎用尽全力,但是喉咙里发出来的声音还是那么微弱。
她一遍遍的告诉自己,这是梦这是梦,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不知是谁,率先发现了异常,一阵口哨声,所有人像是训练有素,有条不紊的快速上车,车辆启动带来的声音刺激着丧尸的神经。
又是一场恶战…
然而丧尸的脚步更快了,竟然在短短的时间内已经来到了他们面前。
池姝手里几乎没有称手武器,随便抡起一个就准备稍作抵抗。
池妤伸手想要去帮,手穿过姐姐的手…
这一切都是梦…
“姐姐别去…”她忍不住,开始开口。
忽然,一阵轻柔的声音从耳边传来,那声音柔和温暖。
“阿妤,没事的…没事的…”
再次醒来,已经是次日的清晨六点,她睡眼惺忪的看着身边的人。
是连欣队长。她昨晚就是这么靠着连欣睡了一晚上?
房间里的人大多还在酣睡,闷热的让人汗水直流,屋外的雨声已经停了,只是不清楚雾气是否还在。
六点…该天亮了。
连欣的手环突然闪烁着红光…红色的刺眼。
是他们队长心跳消失的灵感!
池妤虽然不喜欢这个队长,但是还是不免唏嘘。
不过,和她无关的人,死了就死了吧。
她好整以暇的看着窗外,看不清楚具体是什么天气,只希望不要是阴天。
连欣感受到手腕处的震动,立刻惊醒过来。
手环的红色光看起来十分不祥,她看了一眼,失踪了的队长心跳已消失。
她转头看向池妤,只见池妤将头埋在腿上,睡的很香。
天亮了…
第一束阳光划破天空。
这是个好兆头!毕竟就目前来看,该阶段的丧尸体是惧怕阳光的。赶在阳光消失前抵达目的地是最好的。
另一组的队长和她们的想法不谋而合。轻轻拍醒所有人,示意他们准备出发。
阳光很好,退散了昨夜的阴霾和浓雾。
推开门的瞬间,众人都有一些恍惚,太阳东升,一切都是欣欣向荣的感觉。
大街上的血液污渍少了不少,昨夜的雨下的很大,应当是都流去下水管道。
他们朝着有太阳的地方前进,缓慢但是相对安全。
直到接近了公园,日头也大了起来。目的地近在咫尺。
所有人都振作精神。
终于翻过绿化带,一行人来到了公园。
军卡遮盖着巨大的雨棚,总队长眼底一片乌紫,一看就是彻夜未眠。
见到他们安全回来,都忍不住有些热泪盈眶!
“回来就好!还以为你们…”
池妤这次跟着出来的另一个目的是姐姐,只不过这次这个目的看起来是没办法达成了。
有些失落,但是也并不沮丧,她知道早晚有一天会和姐姐遇到的。
连欣和总队长交接完任务,走到池妤身边,低声问:“可以给我说说你姐姐吗?”
池妤一愣,手上的动作慢了几分。
几乎没有人知道她还有一个姐姐,因为姐姐工作性质,总是出国去最危险的地方…
“我姐姐她…是一个很勇敢很勇敢的人。”池妤笑了起来。她提到姐姐,总是一脸自豪。
连欣席地而坐,来了兴致。
“怎么说?”
池妤也并不吝啬。
“她是一个战地记者。”池妤安静的说。
“经常冲在最前面报道最新的实况新闻。”
连欣挑眉,原来池妤口中的姐姐,这么优秀啊。战地记者极其危险,稍有不慎就可能尸骨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