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舰队在打靶中表现优异,捷报频传。而南海水师的管带们上舰以后,却是愁云密布。
“扬波”舰管带秦悦兼任南海水师都都督,因事比大家晚到几天。当她匆匆赶到广安港议事堂时,只见所有管带和大副都垂头丧气地坐在那里。秦悦皱起眉头,看向大副李翔,问道:“这才当几天值你们就这样了吗?”
秦悦的大副李翔苦着脸,率先说道:“大人,您是不知道啊!我们四舰是军械司所造,虽是新舰,可炮弹供应严重不足连基本存量的三分之一都没有。而且还有很多都穿甲而不炸。每次训练,都得精打细算,就怕关键时刻没了炮弹,三十六门主炮每门炮应该有二十发炮弹,可现在只有五发炮弹,那可如何是好?”
秦悦一拍桌子:“什么,三十六门主炮,每门只有五发炮弹!”
李翔又说:“不是,是三十六门主炮,一共只有五发炮弹。”秦悦一听差点没站稳。
“碧波”舰管带林晓紧接着说道:“大人,不止是炮弹,咱们舰上的床铺也都是问题。潮湿破旧,将士们休息不好,如何能有精力作战?”大副苏娜也附和道:“还有那锅炉煤炭,质量参差不齐,燃烧效率低下,严重影响了军舰的速度和动力。而且燃烧后黑烟弥漫,极易被敌人发现呐。”
“海波”舰管带赵宇一脸无奈:“大人,维护设备也短缺得厉害。一些小毛病因为没有工具和零件,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变成大问题,这可如何是好?”大副王强补充道:“指南针也不准确,好几次航行都差点偏离了方向。”
“威波”舰管带孙晨叹了口气:“大人,连地图都老旧不堪,好多新的海域和暗礁都没有标注,这要是在海上遇到情况,后果不堪设想啊!”大副刘敏也说道:“是啊,大人,这后勤要是跟不上,咱们再怎么努力也是白搭啊!”
秦悦听了众人的话,顿时眉头紧蹙,面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竟有如此多的问题,这可都是新舰呐!倘若照此情形发展下去,新舰变旧舰的速度将会以令人瞠目结舌的速度加快!”
他焦躁地来回踱步,沉思良久,随后咬着牙说道:“我们当下根本没有制造炮弹的能力,而军械司提供的那些炮弹,绝对不能再用了!东海水师有自产炮弹的本事,威波、海波两舰即刻动身,速速前往威海港借调炮弹。至于床铺、指南针和地图,赶紧安排人手去广安集市采买。只是这零件和煤炭的问题,本都督此刻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实在是无可奈何啊!”
南海水师扬松葛都督,趁着管带和大副们在广安港议事堂开会,决定亲自去舰上视察一番。他迈着沉重的步伐,神色严肃,目光犀利地审视着舰上的每一处角落。
当他走进昏暗潮湿的弹药库时,看到那虽然数量众多,但远远不足以应对战事的炮弹,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忧虑。他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担忧,缓缓走近弹药架,想要仔细查看这些关乎生死存亡的炮弹。
就在这时,一枚炮弹突然从弹药架上滑落,“砰”的一声,引信重重砸在地上。扬松葛瞬间大惊失色,出于本能,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趴在地上,双手紧紧捂住耳朵,紧闭双眼,整个身体因极度的恐惧而微微颤抖,满心等待着那即将到来的剧烈爆炸。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过了好一会儿,预想中的爆炸却并未发生。扬松葛满心疑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刚才的惊吓中被震聋了,以至于听不见爆炸声。他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先是侧耳倾听,确定没有异常声响后,才缓缓睁开眼睛,向四周谨慎地观察起来。
当他的目光落到那颗掉落的炮弹上时,心中的恐惧稍稍减轻了一些。他鼓起胆子,缓缓站起身来,脚步有些踉跄地走到那颗炮弹旁边。他咽了咽口水,深吸一口气,然后双手颤抖着拿起炮弹,仔细地观察起来。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头上也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只见炮弹内部,本该填充火药的地方,竟然满满当当的都是沙子!
他的双手止不住地颤抖,心中的愤怒和震惊如汹涌的波涛一般难以平息。“这,这怎么会……”他喃喃自语,声音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悲愤。
扬松葛深知,在战场上,这样的炮弹无异于一堆废铁,不仅无法给敌人造成任何威胁,反而会让己方陷入极度危险的境地。他紧握着这枚装满沙子的炮弹,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这是何等的渎职!何等的丧心病狂!”他怒不可遏地吼道,声音在空荡荡的弹药库里回荡。
杨松葛来到议事堂,放下那颗炮弹扬问:“这炮弹是哪里来的?”
秦悦回道:“都督,这炮弹是军械司所供,不仅数量不足,质量也不好,往往穿而不炸。我已安排威波、海波两舰前往威海港借调炮弹,也派人去广安集市采买床铺、指南针和地图。只是零件和煤炭的问题,实在棘手。”
扬松葛面色凝重,沉思片刻后说道:“如此安排,暂且可行。但此事绝不能就此罢休,我们必须联名上奏朝廷,揭露军械司的恶行,为南海水师讨个公道!”
众人齐声应道:“愿听都督吩咐!”
于是,杨松葛与秦悦带头,一众管带和大副纷纷在奏折上签下名字,详细陈述了南海水师所面临的困境以及军械司的严重渎职。
奏折送出后,众人日夜盼望着朝廷的回应。然而,日子一天天过去,却始终没有消息传来。南海水师的将士们在焦急与不安中,依旧坚守岗位,努力维持着舰队的基本训练和运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