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石岛议事大厅。
一众军官听了王翦的分析,都是面现沉重神色。
“眼下稻谷、大豆都已收割入仓,百姓们也不再为粮食而发愁!是否可以让百姓把粮食藏好!我们现在船只众多,可以在州府官兵到来之前,组织百姓先行进入上游的白唐河河道躲避。”李粟望向王翦提议道。
王翦听后眼前一亮,随即说道:“这事可让陈淮、陈姜二人带着百姓乘船先行离开躲避!随后我等派人设法把州兵引诱进水泽,李粟可带兵潜伏在水泽外围分散开,待官兵深入水泽李粟则带人在外围水域四处点燃芦苇荡!我这边看到燃烟,即刻也在水泽内部点燃芦苇,点完后我这边会即刻向北进入白唐河,进入白唐河道我会领船队立即南下,截住溃逃向南阳城的官兵,此时,我等寨中的三百余骑兵,皆由李车统领上岸追击溃逃的官兵。”
“这个计策不错!我赞成!”李粟听完经过,立即拊掌赞同道。
“我也附议!”李车也是跟着附议。
“我附议!”
“我也附议!”
王翦见众军官都赞同自己筹划的这份计策,当即拍板道:“如此时刻关注汝州兵动向,你们即刻下去协调百姓,让百姓粮食尽量找高地藏好,毕竟我们这是水域挖地窖也容易渗水。”
“明白!”一众军官起身下去执行军令。
王翦闭目沉思,大脑飞速运转思索计策的漏洞,其实这一切的计策成功,前提都是对方在剿匪行动中,没有发现水泽有任何的不妥之处。
……
夜幕悄然而至,母江临近巫山水师驻地的一处支流中三十艘大船停靠在芦苇中,船上值守的士兵已是换了一岗又一岗。
支流中的江水略有些湍急的汇入大江之中,大船有节奏的随着河水上下起伏。
西方的地平线尚有一丝红霞残留天际,东方的晓月已隐于浮云半遮半掩。
船身四面丛生的芦苇荡,茎杆顶部的枯黄芦花随着秋风吹动而随风摇摆。
“呜呜呜……”秋风不断的拍打船身,而发出阵阵呜咽。
各艘船上值守巡逻的士兵,目光警觉的观察四方动向。
时间飞逝,已至夜半三更,新一轮值守士兵分出了一半人手进到伙房淘米做饭,早上宰杀好的猪羊肉也都在航行途中切成了一块块肉丁,此时也都通通被士兵们下锅添水煮制。
“此刻几时了?”一名值岗的什长走进船舱,询问看守沙漏的士兵。
“回禀什长,此刻已至丑时初。”士兵端详一眼沙漏刻表,立即回复道
“密切注意时辰走向,切不可犯困打瞌睡。”什长对士兵叮嘱道。
“是,什长!”士兵大声回复道。
“行了,仔细些,我先走了!”什长嘱咐一句,转身出了船舱。
每艘船上都有或高或低的军官在四处巡视,时间就在这样的过程中流逝,肉香味萦绕着船队久久不散。
一些休整了一天一夜的士兵们,闻到肉香味纷纷提前醒来,上到上层甲板蹭几块肉吃。
饭食做好后,看守沙漏计时的士兵出舱通知船上值岗的军官时辰已到,随后各船之间相互传令。不多时,整个船队便热闹了起来。
李耘阳起床后,先是舒展了一番筋骨,接着在亲卫们的辅助下穿戴甲胄。
“陈雨各船士兵都起床了么?”
“都已起了。”陈雨协助李耘阳披上甲胄后,现在又在辅助李耘阳穿戴腰带。
“各船饭食做的如何?”
“也都已准备妥当。”
“咔嚓”一声,腰带银扣卡好,李耘阳伸手拿起身旁兵器架上的佩刀悬挂于左腰上,一切都穿戴完毕。
李耘阳开口吩咐陈雨:“去把饭食给呈上来!”
“首领,不带盔甲么?”陈雨双手捧着一顶黑铁盔,提醒道。
“不用了,此事结束,我准备全力打造钢质甲兵。”李耘阳觉得自己已经把事情越玩越大,与其如此干脆就放手玩的彻底一些,跟随时势而走,此役过后大江流域也必须由他说了算。
“是,我下去叫人传饭。”陈雨说了声,径直走出船舱。
片刻饭菜送来后,李耘阳领着一众亲卫狼吞虎咽的饱食了一餐。
此时天色已是凌晨寅时,所有士兵都吃过饭后,分散于各船坐镇的高层军官,都乘小舟来到李耘阳这船短暂的开了一场会议。
“此番攻寨,风向不利于火攻!因此只能陆路袭营时点火,此番由种田亲率五百人乘船堵住水师营地水门,防止官兵乘船自江上逃跑!
我带领柱子、大宝、赵域、冯雷、铁牛、李春、李健领四千弟兄提前登岸,自陆地分三路包围向水师营地,同时自三个方向猛攻水师在陆地的营寨。
种田你若听到陆地水师营地内喊杀声四起,且燃起火光!立即率领船队堵住水师通往江面的水门。”
“明白!”李种田起身大声领命道。
“其余陆地上的三路人马,分别由我带领李春、李健统领两千人猛攻正北门,柱子带领赵域、张建统领一千人自营寨西面进攻,大宝带领铁牛、冯雷率领一千人自东面进攻。”
“属下领命!”六人神色兴奋的起身接令。
“好,各自回到自己的船上,回去后立即安排,一刻钟后船队出发!”李耘阳起身下令道。
“属下告辞!”一众军官纷纷起身离开李耘阳的帅船。
一众人走后,李耘阳带着陈雨等几名亲卫出了船舱。再次伸手感受了一下风向,依旧是北风,随即放弃了用小舟携带火油冲击水上寨子的打算。
水师营寨布置于江北岸,一半在陆地一半在水上。陆地营地用于存放军粮、兵械、战马、以及官兵们在陆地上的营房。水寨则全是各类战船足有六七百艘。
一刻钟后船队缓缓开拔出支流进入大江航道里,船队贴着江北岸向东行驶了约两刻多钟时间,领头的李耘阳大船派出传令兵,向后方传达了靠岸登陆的军令。
一艘艘大船陆续停稳,伸出一块块船板靠上了江岸,有士兵先行试探了一番船板的牢固,来回走了几趟来验证船板的牢固,随后立即通报给船上的军官。
“登岸!”军官得到稳定消息,立即下达登陆指令。
士兵们快速且有序的自船上登岸,到了岸上第一时间就结阵防守。
“速度快些!”
“踏踏踏踏……”
岸上集结的士兵越来越多,很快便达到了千人。
“大宝你们进攻的东门最远你先带人出发,若听到北门喊杀声立即开始进攻!记住让士兵们绕行时都放轻些脚步。”李耘阳叮嘱李大宝等几名领队的军官。
“是,首领!”李大宝一行军官,皆是抱拳领命。
“好了,出发吧!”李耘阳拍了拍其肩膀道。
“你们十位百夫长带着部下跟我走!”李大宝带着赵铁牛、冯雷二人点了十名百夫长命令道。
“是,五百主!”十位百夫长大声回应道。
十支百人队跟着李大宝三人,不多时就消失在了夜幕中。
“李春、李健你二人去点二十支百人队,我们也随后出发。”李耘阳吩咐道。
“是,首领!”二人皆是神色振奋,明白自己出头的机会终于到了。
不多时,二人身后跟着二十位全身覆盖三层鱼鳞铁甲的百夫长。
在他们不远处,还有四十位身负一层铁甲的屯长,领着各自的五十人队候命。
“传令下去!全体放轻脚步,不得发出任何喧哗之声,违令者就地处决!”李耘阳冷声下令道。
“属下,领命!”二十多位百夫长整齐抱拳接令。
“出发!”随即李耘阳领着队,向着夜幕中进发。
“叽叽叽……”
“吱拉,吱拉,吱拉……”
江岸上,众多的蟋蟀与蝈蝈彻夜的振翅颤鸣。
李耘阳一行两千人,向东走了约两刻钟时间,方才见到点着众多篝火的水师营地。
或许是母江流域生平日久,水师营寨夜间的巡逻警戒并不严谨,值守的官兵相互背靠在一起打着瞌睡,夜间巡逻的官兵更是寥寥无几。
“杀进营地后,领着人往里一路烧杀向中军,切记进入营寨定要四处点火引起混乱,凡有聚众集结的官兵一律立即将之打散。”李耘阳带领两千余人,潜伏在离水师营寨北门千米外的夜幕中,与身旁的李春李健二人做着临战前的交代。
“明白!”李春李健二人齐声应下。
“此役过后,你二人也该独领一军自成一寨。”李耘阳对着二人许诺好处道。
“嘿嘿,我还是愿意待在首领身边。”李春面露真诚的说了一句。
“留在我身边,日后若是成了事还怎么分到高等的王爵。”李耘阳似是无意的随口说道。
两人听了这话,李春只是憨厚的笑了笑,李健却是瞳孔一缩,心下大喜,面上却是不漏分毫情绪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