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好的茅老师，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晚上9点，已经售出去的票，全额赔付，外省的包往返机票，酒店住宿，钱不是问题。”
蝴蝶剧场办公室，茅老师已经退休了，可还是挂职蝴蝶剧场。
本来都准备今年慢慢退休，享受生活，可是现在看小百花成这样了，她不敢退。
小百花原班人马，能说得上话的也就她了。
连江华都被开除，还能有什么指望。
奈何人微言轻，她在越剧圈的影响力是很强，可仅限于越剧圈
江华直接找上门来要求包场，最近这小伙子挺显眼。
这个面子江华还是有的。
“你这小皮猴子，最近蹦跶得有点欢呀。”
江华无奈地苦笑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不是我想这样的。”
茅老师给他倒了一杯茶。
“我懂，现在人们都讲究经济效益，这次小百花改革，一下增加这么多演出场次，不管是经济利益，还是影响力，都好像是齐头并进，可我还是担忧。”
“竭泽而渔。”
江华脱口而出四个字，茅老师不再言语，希望是多余的吧。
演出票10倍高于票价，狠狠地收割粉丝，粉丝就像是韭菜。
可这样的收割能持续多久，大家都不清楚。
出品方还沉浸在收获的喜悦之中。
上面的人也被这虚假的繁荣迷了眼睛，新任团长又是资本方和某位公子的代言人。
江华端起杯子品尝了一口。
“茅老师，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茅老师白了他一眼。
“有话就说，别打哑谜。”
江华顿了一下，慢慢说道：“这兴许不是一件坏事，事物都有两面性，不破不立嘛，小百花前面的新戏，就遇到了很多质疑的声音，新龙门出圈只是小概率事件。”
“可就算是这样，也被盯上了，等繁华落尽，这些所有觊觎利益的人，会人财两空，到时候我们在废墟上重建，也比现在修修补补要好很多。”
茅老师叹了一口气：“可是好不容易弄成这个局面，我还是心有不甘，而且我老了，精力大不如前，不可能再坚守10年，等待转机。”
说完她期待地看着江华，这小子虽然被开除了，小百花做得挺绝的。
但他心里还是有剧团的，到现在也没说剧团半句不是。
江华哪能不知道她的意思，想让自己扛起越剧的大旗，可是自己肩膀小呀，扛不动的，越剧也不是一个人就能扛的。
“茅老师，你别看我，现在我的一切都属于个人行为，剧团里还有这么多前辈。”
“哎，算了，我知道你有气，随他去吧，我们问心无愧就行，对了明天的演出你让青青和君君主演，要不把云霄叫回来，反正都去了这么久，该回来了。”
江华想了一下：“也行，反正明天晚上才演出，时间上来得急，好久没看君霄转圈圈了。”
细节商议完毕，江华准备离开小百花。
茅老师突然问道：“江华，听戏吗，今天早上有一场演出，梁祝。”
江华站在原地，茅老师还是想没放弃，可江华志不在此，以前还在小百花的时候。
他就想着推广越剧，让她们别这么累，可是自己已经被开除了。
又被推着往前走，就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什么对抗韩流、什么复兴越剧，他没有这么高尚，只想过好自己的小日子。
不被任何人威胁，想做什么就去做，就这么简单。
“今天君君和青青演四九和银心。”
四九和银心，这不是梁山伯和祝英台的两个小跟班嘛，已经是很重要的龙套。
江华想了一下，随口回道：“那行吧，我还有点时间。”
茅老师嘴角微微上扬，小子我还拿捏不了你，娱乐圈可以少一个江华，戏曲圈为什么不能火一个江华。
哪怕他半路出家，可是这样的人才会摒弃条条框框，新龙门就是一个最好的印证。
很多戏曲圈的人看不上新龙门，说它已经不是戏曲，更像是音乐剧。
但那又如何。
越剧要生存下去，必须不断的创新进取，哪怕是背着骂名也在所不惜。
她不想越剧演员再背着大包小包去乡下跑演出。
不是看不上乡下，而是乡下的市场太小，越剧不仅有各个地方的剧团，还有很多民营剧团，就不应该去乡下和民营剧团抢市场，大家都很艰难。
.......
还是那道熟悉的走廊，这边直接通往舞台，还有演员的后台。
可是刚刚走到后台这边，胖子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带着几个人出现在走廊里。
看到江华，两眼通红。
“妈，就是他。”
卧槽这场景很熟悉呀，打了小的，来了老的，这是要来报仇来了。
叫的几个人至少都是一米八以上，看上去挺唬人的。
“小子，就是你打的我儿子？”
江华连忙摆手：“这位阿姨，你可别乱说话哦，你儿子先动的手，我只是抬了一下脚，他自己把脸往我脚底板上撞的。”
这什么态度，太嚣张了。
胖子妈妈很生气，在杭城、在浙省，就没人敢这么和她说话的。
“小子，你死定了，耶稣都拦不住，我给你说，你跪下求饶，兴许我下手轻一点。”
我去这太无脑了，怪不得书记出门都不带这位，要不是她出现的时间早。
也许书记早就换人了。
坐到他这个位置，考虑的事情很多，换老婆是下下签。
江华掏出手机笑道：“要不我打电话问问陈书记，明天行程取消，我亲自上门负荆请罪如何。”
“哦，对了刚刚地下车库，我好像录像了。”
胖子在地下车库可说了很多话，很多放出来没啥，可要是结合他的身份，放出来就是地震。
胖子拉了一下妈妈的衣角。
母子两人脖子都缩了一下，书记在家可说一不二，要是这件事传出去，可能胖子又要被送到国外，她也出不了家门，不能通宵打麻将那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江华大摇大摆地经过几个人身边，走到后台。
等江华走到走廊尽头，母子俩才骂骂咧咧。
可是显得有点滑稽。
胖子突然说道：“妈，我要去看青青。”
胖妈捂着脑袋，心里一直在给自己说：“这是亲生的，不能生气，不能生气。”
她也有点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孩，把儿子迷得五迷三道的。
两人也走到化妆间。
一个娇嗔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哎呀，江华哥哥，给我包一下头，杨老师在给别人化妆，来不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