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溪大队的春耕热潮如火如荼,学校为此放了农忙假,整个村庄都沉浸在这片繁忙之中。
家家户户,无论老幼,甚至那些平日里懒散的汉子,都被大队长催促着赶到了田间地头。
大队长领着大家,在田里间穿梭。
“快点,快点!大家都别偷懒啊!别磨磨蹭蹭的!”大队长的声音不断回荡在田地里,时刻瞥促着每一个村民。
“啊!”
突然,一声惨叫划破了这片忙碌的田野。
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停下了手中的活,纷纷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只见时盛夏跌坐在田埂上,双手紧紧地捂着脚踝,脸上满是痛苦之色。
周瑾冬则站在她的旁边,手里紧紧拎着一条蛇。
“时知青,你这是怎么了?”
大队长迅速穿过田地,来到时盛夏的身边,关切地问道。
“大队长,我……我好像被蛇咬了。”时盛夏疼得脸色发白,额上冷汗直冒,声音有些颤抖。
周瑾冬拎着那条蛇,神色冷静地插话道:“大队长,这是条无毒蛇,时知青应该是被吓到,不小心崴了脚。”
听了周瑾冬的话,大队长松了口气,但仍然十分关切地看着时盛夏。
“那也不能掉以轻心,快,你们女知青来一个人,帮忙把时知青扶到田边休息。我去找牛棚的王同志来给她看看。”
那些女知青闻言,纷纷低头装作没听见,她们和时知青又不熟悉。
平时时知青看她们,总给人一副高高在上的感觉,现在受伤了倒想让她们帮忙?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她们可不干。
见到无人动弹,大队长面露愠色,这时知青在知青院的人缘是有多差?受伤了都没人愿意出来帮忙。
但正值农忙,他也不想多加说什么,目光在人群中扫视一圈后,最终落在了自家大儿媳的身上。
“大娃他娘,你来帮忙把时知青扶到田边去吧。”
大娃他娘闻言,立刻应了一声,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她快步走到时盛夏的身边,和颜悦色地说:“时知青,来,我扶你到田边去休息。”
时盛夏点了点头,借助大娃他娘的搀扶,艰难地站了起来。两人慢慢走向田边,找了一块阴凉的地方坐下。
大队长见状,立刻转身去找牛棚的王一鸣。
他知道王同志以前是名医生,在这里平时还会上山采草药,这种崴脚的小伤应该能处理。
见大队长走了,有几个热心的大婶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询问时盛夏的情况。
“时知青,你没事吧?”
“时知青,疼得厉害吗?”
“时知青,还能下地吗?
时盛夏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婶子们,我没事,就是崴了脚,有点疼。”
没过多久,大队长带着王一鸣急匆匆地赶来了。
王一鸣其实并不太乐意来的,毕竟他是牛棚的人,很多事情做什么都是吃力不讨好的。
但大队长亲自来请,他推辞了两句,大队长说现在正值农忙,缺不得人手,不然也不会来麻烦他。
王一鸣也不好再推脱,只能硬着头皮跟着来看看。
“王同志,麻烦您给时知青看看了。”大队长说道。
王一鸣还没有所动作,站在时盛夏身旁的周瑾冬倒不乐意了。
“大队长,他会看伤吗?要是不行我就送时知青去卫生院!别让他把时知青给看坏了!”
周瑾冬的话让在场的人都愣住了,大家纷纷对王一鸣投去了质疑的目光。
毕竟他们谁也没见过王一鸣治病救人,对他会看伤这事表示怀疑。
大队长皱了皱眉,这周家小子可真是个木头,冲动又直接。
“瑾冬,你先别急,先站边上,让王同志帮时知青看一看再说。”
王一鸣本人倒是对周瑾冬的质疑不以为意,他淡淡地笑了笑。
“周同志,我确实不会医术,要不你另请高明。”
周瑾冬被王一鸣的话噎了一下,他看了看时盛夏越来越苍白的脸色,也知道自己刚才的话有些过分了。
大队长既然把人找来,就代表这人确实会点,他抿了抿嘴,没有再说话。
大队长见状,连忙打圆场,“好了好了,都是为了时知青好。王同志,你赶紧帮时知青看看吧。”
王一鸣脸色不太好,但还是点了点头,蹲下身来仔细检查时盛夏的脚踝。
他轻轻按压了几个位置,询问时盛夏的感受,然后又仔细看了看她的脚踝,时盛夏疼得直哼哼。
“没啥大事,就是崴伤了,应该没有伤到骨头。”
王一鸣站起来:“我回去找点药再……”
“你到底行不行啊!不行我就送时知青去医院了!”
周瑾冬再次忍不住打断王一鸣的话,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耐烦和质疑。
王一鸣抬头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男人都忌讳别人说自己不行,但王一鸣不一样,他不但不忌讳,还不会想着要向别人证明自己。
王一鸣没有回应周瑾冬的质疑,只是平静地对大队长说:“大队长,我确实不行,我看你们还是送卫生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