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丫,你先别哭,她究竟说了啥啊?”李大婶越听越急,连声追问。
张凤凤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但刚才要说不话的话尾,已经足够李大婶自行脑补出一场好戏了。
“这个沈知青咋能这样呢,鸡场可是咱们大队的集体财产!不管她说了啥,也不能随便动手打人呀!凤丫,你别怕,婶子给你做主,咱们一起去找大队长评评理!”
自行脑补完的李大婶,义愤填膺地说道,仿佛自己就是当事人一般。
张凤凤闻言,心中暗自一喜,这正是她所想要的效果。她假装擦了擦眼泪,乖巧地跟在李大婶身后,朝大队长家走去。
路上,她们又遇到了其他的几位婶子大叔,其中不乏之前有找过大队长,试图加入鸡场的却未能如愿的人。
他们见李大婶一脸怒气冲冲,骂骂咧咧。而一旁一起的张凤凤只是一个劲的哭,纷纷上前询问发生了什么。
这下好了,都不用张凤凤自己开口,李大婶便绘声绘色地将事情的经过,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引得一群没有成功加入鸡场的更加愤愤不平。
“这沈知青也太不像话了,怎么能随便打人呢?”
“就是,就算鸡场归她管,她也不能这么嚣张啊!”
“走!我们陪你一起去找大队长讨个说法!”
众人议论纷纷,越说越激动。当然,也有些人还记得张凤凤的本性,但他们还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思,一起朝大队长家走去。
大队长媳妇正在院里忙活着种菜,见到这么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走进来,不由得停下了手中的活计,一脸诧异地望着她们。
“这是咋的了?咋大家都一块儿来了?凤丫咋还哭了?”
队长媳妇说着,停下手里的活儿,用袖子擦了擦额头冒出来的汗珠。
李大婶一见大队长媳妇,就像找到了主心骨一样,赶紧问道:“二娃他奶,大队长在家不?我们找他有事。”
队长媳妇看着一直哭哭啼啼的张凤凤,以及一群婶子愤慨的表情,心里已经明白了大半,这是又来找她家李忠学去给她们评理了。
难怪刚才他着急忙慌从晒谷场回来,叮嘱自己说万一有人来找,让自己给他先顶着,他要去田地里转悠一圈。
队长媳妇不禁叹了口气,心里暗自嘀咕,这李忠学一把年纪了还跟自己玩这种心眼子!
她再次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她是真不想管这群老娘们的事啊!
面对众人那灼灼的目光,队长媳妇勉强挤出一丝无奈的笑容,缓缓说道:
“大队长刚巧出去了,估摸得晚上才回来,要不这样吧,你们等他回来再来找他。”
张凤凤一听这话,直接僵住了,眼泪就挂在了脸上,心里忍不住懊恼。
敢情自己还真是白哭了?她也不可能哭到大队长回来吧?就算她想,她也没那么多眼泪啊!
“没事,二娃他奶,大队长不在,你在啊!你在也一样可以给咱们凤丫做主啊,你看她这小脸,被沈知青都给打肿了!”李大婶急切地说道。
“啥?沈知青打的凤丫?这咋可能呢?沈知青不是只打猪吗,咋会打人呢?”队长媳妇一脸愕然。
张凤凤闻言,脸色微变,心中暗骂,这是在说她是猪吗?
在看到众人都愣住的表情后,队长媳妇似乎才反应过来,连忙解释道:
“凤丫,婶子不是说你是猪啊!婶子是想问问,沈知青为啥打你啊?”
李大婶适时地上前,把刚才在来的路上,她自行猜测地一番话一股脑儿倾倒了出来。
经过她一番添油加醋的描述,到了队长媳妇这里,事情就变成了这样的版本:
沈念说大队的集体鸡场,是她一个人的,不允许大队的任何一个人去鸡场。张凤凤就是想进鸡场去看看,所以才被沈念给打了。
“二娃他奶,你可是队长媳妇,现在大队长不在,你可得为我们评评理啊!这鸡场可是咱们大队集体的,可不能让沈知青这么胡闹!”
李大婶那是说的要多夸张就说得多夸张,甚至语言中还带着煽动其他人的意思。
张凤凤低垂着头,不让人看见她扬起的那抹得意的笑。她自己也没想到,这李大婶比她想的还更有用。
队长媳妇听着李大婶滔滔不绝没完没了的话,脸色渐渐沉了下去。
她虽然平时不参和大队长对大队的管理,但却对大队的事都有了解。
她知道自家那口子很看重沈念,当初他老战友才刚给他说了沈念的事,他便迫不及待的答应了沈念三姐弟到他们大队下乡的事。
事实也证明她家那口子没看错人,沈念这女娃,能上山打野猪,也能下地干农活,甚至连养鸡场都能开得那么好。
是个有能力的女娃,虽然性格是虎了点,但做事还是很有分寸的,绝不可能会无缘无故动手打张凤丫。
“她大婶,你先别急,这事儿我得问问清楚。”
大队长媳妇看向张凤凤,语气里微带着几分安抚,“凤丫,你跟婶子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凤凤见大队长媳妇问自己,又假装抽泣了几声,才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把事情经过又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她省略了是自己先挑的事端,以及叫李霁初跟他娘去死的部分,强调了自己是如何无辜被沈念四人围攻,甚至还被拨了鸡屎。说着,张凤凤还故意用手扯了扯裤腿。
“沈知青这样做确实有点过分。”队长媳妇沉吟片刻,说道,“不过,咱们也不能只听你的一面之词。还是去鸡场当面和沈知青说清楚吧。”
张凤凤闻言,一脸担忧地问道:“婶子,她们人多,到时候我一个人咋说不过她们啊?”
队长媳妇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坚定地说道:“凤丫,你放心。只要你有理,婶子肯定站在你这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