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你的小脾气,喜欢你嘴硬心软,喜欢你的别扭,喜欢你的固执,喜欢你的全部。”
所有在池秽眼里不好的地方,柏寂野都喜欢。
柏寂野很想伸手抱一抱他,不带任何情欲地抱他。
但这种情况下的池秽就是一只兔子,胆子小得要命,稍微一吓,就会跑掉。
所以他克制住了,旋即用那双饱含期待的眼睛,安静地等待着池秽的回答。
心脏跳得飞快,每一下都重重砸落。时间仿佛被拉得很长,不到一分钟的间隙,柏寂野觉得自己像是熬过了一整个世纪。
池秽温吞地开口,刚说完三个字,就别过脸去不敢看他,“对不起……”
那一刻,柏寂野感觉自己心跳骤停,浑身像是泡在了冰水里面。
“我不知道应该怎样回应你……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
这大概是池秽第一次用如此卑微的口吻说话,甚至带点祈求,听得柏寂野莫名心软又心疼。
他又想起了元旦那天晚上,自己次次逼问,最终还是没有得到答案的问题。
柏寂野鼓足勇气,笑着问他,“禾岁,你喜欢我吗?”
池秽错愕地仰着脸,犹豫良久,“我不知道……”
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柏寂野一时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那你讨厌我吗?”
这一次,池秽答得很快,“不讨厌。”
“对于你来说,我和刘光强、祁影、谢淮安是不是一样的存在?”柏寂野拧着眉,似乎非常害怕听到他接下来的回答。
闻言,池秽又是摇头,“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池秽直白地说:“你有点特殊,但我形容不上来。”
听到这话,柏寂野的身躯终于开始渐渐回暖,血液重新流淌。他接着引导对方,一步又一步,“当你听到我说喜欢你,你会感到排斥吗?”
“……好像不会。”
“欢喜吗?”
池秽抿着唇,不答。
但这答案简直不言而喻。
柏寂野憋不住笑,语气又恢复了平日里的痞里痞气,“禾岁,你喜欢我。”
“你目前没反应过来也没关系,我给你时间,等你顿悟。”
“现在,我要开始追你了。”
池秽有点无措,又或许在斟酌,在彷徨,许久才抬头,眼睛亮亮的。
他说:“柏寂野,我们试试吧。”
“真的假的?!”柏寂野激动得整个人差点跳起来。
那副傻逼样子,看得池秽忍不住逗他,“假的,你当我没说。”
“别呀,禾岁,我刚刚都听到了!”
“你听错了。”
“不可能听错!”
“那我们现在正在谈恋爱是吧?”柏寂野好似一个刚刚得到心心念念的玩具的小孩儿,总是忍不住接连确认好几遍,才肯放下心来。
“我的天,我们竟然在谈恋爱!”
“禾岁,你快掐我一下,我现在太幸福了,我怕一切都是假的,到时候突然惊醒,发现我还坐在禁闭室的椅子上面。”
池秽无语地翻了个白眼,由衷道,“你还挺纯情的。”
“当然,我发誓只对你一个人好。”柏寂野满脸的笑,喉咙口里都隐隐约约泛着蜜一般的甜。
话音刚落,宿舍里就传来刘光强的哀嚎。
“死gay能不能别吵人家睡觉?”
“你不睡,别人还要睡呢!”
要换做平常,柏寂野指不定就要冲进去,把刘光强从被子里捞出来,好好地犯贱一回。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可是有男朋友的人,必须得和这种大龄男性保持距离!
看着站在原地莫名傻笑的柏寂野,池秽主动让开身子,“你还进不进来了?外面也不嫌冷?”
“禾岁,你好关心我,你好爱我!”柏寂野进了宿舍,把门关上,嘴角的笑是一刻也不曾消停。
池秽:“……”
“闭嘴,我去补会儿觉,你别出声。”池秽说完这话,人已经走到了床边。
“你没休息好啊?快睡快睡,我保证安静,不打扰你。”
池秽冷不丁冒出一句,“你不是也一晚上没睡?不去睡会儿?”
“也?”柏寂野向来很会抓重点,“你昨晚为什么没睡?”
池秽刚躺下去的身子顿时僵住了。
他随口扯了个谎,“睡不着。”
反正他才不会跟柏寂野说,是因为生了一晚上的闷气,没心情睡觉。
“你住得惯吗?”柏寂野不由得又担心了起来,“还有这里的饭菜,你又不爱吃,这样下去可怎么办啊?”
“住得惯,我没那么娇气。”
柏寂野还欲张口,就被池秽直接打断。
“闭嘴,闭眼,睡觉。”
柏寂野立刻噤了声。
一晚上没睡,现在好不容易倒在床上,他原以为自己会一沾枕头就呼呼大睡。
没曾想,他躺在床上,脑海中回想起刚刚池秽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让他激动得睡不着觉,整个人处于一种极度兴奋的状态,久久没有回神。
一想到他男朋友聪明漂亮还是个大长腿,柏寂野就觉得自己做梦都会笑醒。
可事实上,他却不是做梦笑醒的,而是被刘光强那大嗓门一嗓子嚎醒的。
刚一睁眼,就看到刘光强翘着个二郎腿,左拥右抱,大声地控诉道,“你们有没有听到,今天早上天还没亮的时候,有一对gay在我们宿舍门口偷情啊!”
注意到柏寂野这边的目光,刘光强瞥了一眼,还顺便和他打了个招呼,“野哥,你醒了?”
随后刘光强接着说,“那动静,搞得够吓人的,都把我吵醒了!”
柏寂野听不下去了,一骨碌爬起来了,朝着刘光强喊,“不是,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什么叫偷情?你怎么就知道人家不是正经谈恋爱呢?”
“谁家正经恋爱跑到别人宿舍门口去谈啊,不是有鬼就是心虚!”
刘光强朝他们勾勾手指,笑得一脸猥琐,“而且你们猜,我听到了什么?”
祁影好奇地眨眨眼睛,“什么?”
“两人当中的其中一个,好像还是个舔狗,全程叽叽喳喳讲个不停,我就没怎么听到另一个人的声音。”
一听到“舔狗”二字,谢淮安下意识看了一眼柏寂野。
柏寂野:“看我干嘛?!”
刘光强一拍手,想起来了,“真是特别巧!那舔狗声音很像咱野哥,不过那时候是凌晨五点多,我寻思,野哥不是关禁闭吗?怎么可能是他?”
谢淮安扭头问他,“你几点刑满释放的?”
柏寂野这下真的无言以对,干脆和盘托出,“五点……”
宿舍里莫名陷入诡异的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