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声音很大,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
轩辕澈顿住。
梅苏苏从他怀中探出脑袋来。
看到来人后梅苏苏眼睛一眯,怎么是她啊。
轩辕澈缓缓回过身,居高临下望着台阶下的人,神情从容,丝毫不意外对方会来。
“母后怎么突然来了。”
曹皇后一身锦衣,头戴步摇金钗,面上精致妆容掩不住她眉宇间的憔悴,此刻正由宫人搀扶着站在台阶下冷冷看着轩辕澈。
“越来越没规矩了,不知道与长辈说话要先行礼吗?”
轩辕澈嗤笑一声,然后一步,一步走下台阶。
等到了曹皇后身前时,就当所有人都以为轩辕澈会见礼时,轩辕澈却眼露讥讽,冷嗤出声:“你配吗?”
此话一出所有宫人都纷纷矮了半截身子,曹皇后搀扶着宫人的手止不住的颤抖,涂着红色蔻丹的尖锐指甲一寸寸捏进搀扶嬷嬷的皮肤之中。
那嬷嬷疼的浑身冒汗,脸色发白,偏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放肆!”曹皇后怒斥一声:“本宫是你母后,是大顺的皇后,你竟然对本宫如此无礼!”
轩辕澈后退一步,似有些嫌恶她如此模样:“母后若来儿臣宫里无事便请回吧,儿臣还有事,便不送了。”
说着,轩辕澈竟真的转身就走。
曹皇后脸一阵青一阵白,那面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身为一国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谁人敢如此无视于她。
他怎么敢,怎么敢的!
“来人!把这逆子给我拿下!”
曹皇后大吼一声,当即便有那侍卫持刀跑上前,挡住了轩辕澈的去路。
只是那些侍卫明显有些畏惧轩辕澈,一个个只敢在原地踌躇,却无一人敢上前捉拿。
梅苏苏一瞧这阵仗,立马抬眼看向轩辕澈。
轩辕澈眼角微抽,脸色黑沉,嘴角却勾着邪笑。
他此番模样已是耐心尽失的表现了。
梅苏苏怕他做出傻事来,抬起爪子勾了他的胳膊:“喵~”
别冲动,冲动是魔鬼。
对方是皇后,并非常人,若真与之作对,怕是讨不得好处。
可是轩辕澈是何人,皇上面前他亦敢冷脸,何况区区一个皇后。
他反手抓住梅苏苏勾在他胳膊上的小爪子,漫不经心揉搓两下,然后因其小爪子软嫩触感舒适的眯了眯眼。
“苏苏怕孤吃亏?”
不得不说轩辕澈真是睿智,这都能准确无误猜出她的意思。
轩辕澈轻笑:“原来孤在苏苏心中,竟是谁都能欺负之人。”
他语气宠溺,低头时眼睛里似噙了一汪水,闪亮异常。
梅苏苏与他四目相对,喵喵叫了一声,瞧见他眼底柔色,似有漩涡拉着她沉溺。
她耳朵一红赶紧别开了眼去,暗骂一句狐狸精。
轩辕澈挠了挠她的下巴,转过身,一双凤眼含着阴冷戾气笑看着身后人。
曹皇后被他这眼神瞧的心头一惊,身子微微摇晃,为了掩盖心头惊惧她一把抓住身旁嬷嬷的手,捏住她手背上的软肉狠狠掐了一把。
“娘娘。”那嬷嬷被其尖利指甲掐的咬牙,身子弯的极低想要求她饶命。
结果她才喊了一句娘娘,曹皇后直接给了她一巴掌。
“贱奴,伺候人都不会,手掌那么高,是对本宫不满?”
被掌掴的嬷嬷吓得直接跪倒在地,连连求饶辩解。
可曹皇后分明就是杀鸡儆猴,饶是今天她无错,也得找出错处来,哪里能饶了她。
吩咐着人堵了其嘴,拉下去杖毙。
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一条活生生的命便没了。
在这深宫之中,向来身不由己。
梅苏苏看的心惊,只觉悲凉。
而曹皇后在处置了那嬷嬷后,目光一下子就狠厉起来。
“本宫叫你们把人拿下!”曹皇后目光扫向那群侍卫,阴冷目光叫那些侍卫不由发出惊骇声。
有那胆大想要邀功的,提着剑上前,想要去捉拿轩辕澈。
结果才走两步,一股大力传来,他胸口一跨,一口血喷出,整个身子腾空而起,落在五米远的地上,砸出一片灰尘。
待人前去查看时,他胸口凹陷,眼睛突出,竟就那么睁着眼咽了气。
这一幕吓坏了其余侍卫,本就惧怕轩辕澈的人,更是腿颤如筛,别说上前捉拿他,就是瞧都不敢多瞧他一眼。
“你.....你好大的胆子!你怎么敢!”
曹皇后见轩辕澈竟敢当着她的面打杀她的人,当即气的浑身发抖,朱红的唇都掩盖不了脸上的青白。
“母后未经儿臣的允许带着人私闯东宫,一言不合之下又要捉拿儿臣,儿臣不过是自保罢了,如何不敢。”
轩辕澈抬眼,瞧着曹皇后扯出冷笑来:“母后不来我倒忘了一件事。”
说着轩辕澈自追影手中取过一物件,“啪嗒”丢至地上。
那是一块圆形玉佩,通体黑色,上面刻着麒麟踏瑞,底下一串锦绣红苏穗子,玉佩圆润,色泽明亮,不是俗物。
“不知母后可认得?”
曹皇后又怎么不认得。
那是她风儿的玉佩,且是在他十四岁生辰宴上她亲手赠于他的。
“你,你怎么会有风儿的玉佩。”若说刚才曹皇后的青白脸色是被气的,此刻就是因为恐惧了。
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不是轩辕澈动了风儿。
可反应过来才后知后觉,她来朝阳殿前才见过风儿,若风儿有事,又怎么能完好无损的见她。
那这玉佩只有一个可能......
曹皇后目光复杂的看向轩辕澈:“你想干什么。”
轩辕澈阴恻恻一笑:“儿臣不想做什么,儿臣只想叫母后给三弟带句话。”
“什么话。”
“很久没有与三弟叙旧了,明日孤亲自登门拜访,三弟想来也想念我这位兄长了。”轩辕澈眼中精光闪过:“母后可一定得替儿臣送达,以免明日儿臣上门,三弟不在府中,惹得大家都不愉快。”
如此明晃晃的威胁叫曹皇后再也忍不住了,她步子一个踉跄,后退一步。
“你,你要对风儿怎么样!你敢!”
轩辕澈依旧笑着:“母后今日闯我东宫难道不是为了给三弟打抱不平的?三弟也不小了,将来许有可能坐上儿臣的位置,遇事躲在妇人身后以后如何担起大任。”
“儿臣身为兄长,自有教诲小辈之责。”
轩辕澈这话着实引人深思。
笑容也格外耐人寻味,他目光落在曹皇后身上目露讥嘲:“何况儿臣只是与三弟叙叙旧,母后何故如此担忧。”
他声音一顿,笑意更甚:“难道说母后是知晓些什么隐情,却依旧要偏袒三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