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最近老是跟着我干嘛?”
夏油杰有些胸闷,最近五条悟跟个背后灵似的,明明请了休息调整的假期,却总是跟在他后面转,只要是他的任务都一次不落地跟上。
就算是紧迫盯人,也应该有个限度吧?
五条悟双手背在脑后,嘴里叼着根棒棒糖,“嘛,因为凉酱说担心你嘛,不然这么热的天气,我才不会跟你出来到处跑呢。”
“嗤。”
夏油杰行走在巨大的香樟树的树荫下,发出了一声嗤笑,他顿住脚步,看向身侧的五条悟,“拜托你?难道不是你故意缠上去的吗?”
五条悟的脑袋轰隆作响,这就是撕破脸皮的意思了?
“悟,要找凉酱做什么事情的话,最好先问过我,不是吗?”
绛紫色的眼珠一错不错地看向对方,“我说过的吧。”
五条悟松开手,心虚夹杂着愤怒的情绪同时涌上了他的心头。
他当然知道槐凉是对方的女朋友,从一开始,她的目标就是夏油杰,根本都没有在意过他。
他是强行抢跑的入侵者,以她不能暴露天一教教主的身份胁迫,非要纠缠上去。
但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越发不能放手——他已经得到了,夏天结束,她就会结束和杰的恋人关系的承诺。
路已经走到了这里,他渴求的马上就要触手可得,怎么可能再后退。
明明……明明是他先来的。
“她是你的所有物吗?要禁止她和所有人讲话?”
五条悟脸色也冷了下来,语带挑衅,“如果凉酱真的有那么喜欢你,随便我干嘛,你们都不会分开的吧?”
“还是说,杰你自己也感觉到,她对你——”
夏油杰一把攥住了五条悟的衣领,声线里带着沉怒:“我劝你说话之前,好好过过脑子。”
“当第三者很光荣?五条家的六眼神子是这么低自尊的人?”
不等五条悟回应,他突然松开了手,撇开了头,抿了抿干燥的嘴唇,“我不想跟你打架,你有本事的话就来抢好了。”
“我会和她永远在一起。”
“笑了,你根本就不知道,凉酱她——”
“滴滴滴——”
五条悟头脑发烫,正要和他分辨,槐凉已经在打算结束和他的关系了,急促的短信提示音打断了他的话语。
视线扫过屏幕,苍蓝色的瞳孔,瞬间紧缩。
他一把攥住夏油杰的手臂:“走,快走杰,我们得赶紧回东京。”
夏油杰下意识想甩开对方的手,却猛地发现对方那张一向充斥着傲慢的脸孔上,流露出了些许——恐惧?
在这个世界上,竟然还会有让五条家的六眼神子感到……恐惧的东西存在?
不过下一瞬,他立刻反应了过来:“凉?”
五条悟的脸色已经阴沉得像暴雨前的黑云,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我在凉酱周围都安排了五条家善于隐匿的咒术师,刚刚有人给我发消息——”
“九十九由基,去找凉酱了。”
夏油杰几乎瞬间意识到了,五条悟也知道了槐凉的身份,更准确点来说……对方或许已经知道很久了,比他早得多。
他没有说话,只是摁了摁胸口。
祈祷那片该死的,经久不息的雨水,赶紧停下吧。
……
槐凉行走在布满青苔的杉木林里,踏上一块块青石板。
聒噪的蝉鸣声中间或夹杂着数声鸟鸣,她朝着森林高处神社的方向走去。
这里地方偏僻,除开必要的节假日,这里几乎见不到什么游客。
灵具的开发她已经基本掌握了,只是灵力太少,而这个世界可以抽取咒力的东西却有很多。
不论她如何尝试改变符文注入能量的方式,又或者尝试修改可以承载咒力的符文,皆以失败告终。
最终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并没有天才到可以勘探出槐氏符文秘密的程度,于是便开始了‘场外求助’。
本身就住在东京的她,自然不会舍近求远,第一选择就是去年她带着伏黑惠和伏黑津美纪过七五三儿童节——所去的位于东京近郊的无名神社。
她决定先去碰碰运气,是否能再次遇到上次见面的老妪,如果实在不行,再坐飞机去冲绳的波上宫神社,找那个老叟寻求他给的那颗‘三无产品’的售后服务。
“你好呀,请问是槐凉女士吗?”
清洌而略带磁性的女声在她身后响起,槐凉转头,是一位金色长发的性感美人,冲她眨了眨眼睛。
对方表现出来的态度虽然看起来是友善的,但槐凉自知自己有见不得光的另一层身份,暗自警惕了起来。
她点了下头,装出一副温和无害的模样,疑惑道:“请问你是?”
“嘛,真的是你,是一位漂亮的美人呢~”
九十九由基并未说出‘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这样的口头禅来作为开场白,因为她从天元大人的薨星宫内出来之后,便得知了对方正是夏油杰的女朋友。
“夏油君瞒得可真好,明明上周才在高专见面聊了那么多,都没有提起过自己有女朋友的事情——”
那么再问这样的问题,就显得过于冒昧了。
她的脸上仍挂着灿烂的笑容:“我是九十九由基,是目前咒术界里唯一的女性特级咒术师哦~天元大人要见你。”
话音刚落,槐凉就开始了头脑风暴。
第一个念头就是,自己的身份可能暴露了,竟然派出了特级咒术师过来捉拿她。
可随后一想,又觉得不对,如果明确了她的身份直接动手抓她走就是了,没必要搬出夏油杰来。
或许因为并未明确……所以想以此降低她的戒心,先把她骗进薨星宫里,由天元进行审查?
“噢,是有听杰提起过来着,我想应该没有这个必要吧。”
槐凉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对方的神色,宛若一张绷紧的弓弦,“见天元什么的,我又不是你们咒术界里的人,应当不受管辖吧?”
她认为,对方有随时发难的可能。
因为说的是天元‘要’见她,而不是‘想’见她。
这更像是通知,并非请求,不以她的个人意志而转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