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阴流门主那边就由杰去搞定,如果有必要干掉高位门徒的话,由伏黑甚尔来完成此事再合适不过。”
槐凉飞快地在脑海中构建‘各单位’作战思路,“至于悟你的话……”
“我要和你一起,无论你会做什么事。”
五条悟稍稍往前倾了倾身,苍蓝的眼眸注视着那张他日思夜想的脸,唇角上翘,“我说过了,会一直盯着你的。”
槐凉倒没觉得烦,也没有做出太大反应。
毕竟她在夏油杰那边,以自身可以‘重启轮回’一事,保证了二十根两面宿傩手指的咒力会被用于血印转化为灵力,用以修补‘时空裂缝’。
虽然那家伙一直以为,他会和结界本源一起化作切断位面链接的养分,从此生死。
不管他信没信,反正在他的视角中,要么她活他死,要么他们俩一起死——
反正这两种结果他都可以接受,槐凉甚至觉得,对方可能更期待后者。
而五条悟那边,她以‘梦’为由,三分真七分诱导的表述了她并非‘轮回者’的身份。
不管五条悟信不信,她猜测对方应该信了夏油杰最后要‘祭天’这回事,所以才能暂时跟夏油杰达成隐秘的平衡。
甚至可以忍耐夏油杰出现在她身侧,不断刷存在感的行为。
或许他并不打算跟一个即将为全人类献身,追寻自己‘大义’的殉道者,在最后的一小段时间里还要斤斤计较。
当然,也有可能他私底下已经在寻找可以剥离出结界本源的办法。
又或者在赌夏油杰并不会因为作为结界本源,填补并切断与另一个位面的连接而死——
这都对她要完成的任务,没有太大影响。
“可以。”
槐凉没有犹豫,很快便答应了对方的要求,而后补充道,“结界里面的真人肯定已经‘进化’了,各方面的强度都会 。”
“比起其他咒术师,由你的‘无下限’与其进行对抗会更加安全,毕竟我也不想有咒术师被无为转变成怪物。”
槐凉的爽快答应,使五条悟悬着的心脏落了地。
他就怕到时候这两个家伙又暗地里密谋了什么活动,又怕他抛开一边。
不过,夏油杰就不太开心了,立刻跳出来打断:“那么在搞定新阴流门主,尽可能保证不被背刺的前提下,我可以和凉你一起杀死羂索。”
“血印一定会是你的。”
槐凉点了点头,随后提醒道:“羂索手中有狱门疆,想必你们都知道它的效用,小心不要中招。”
五条悟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除非祂变成你年少时的模样——不对,这样一看就是假的。”
“现在咱们提前有了防备,不会有事的。”
夏油杰一向更为严谨:“但还是要小心,对方有没有后招,毕竟羂索活了上千年,总有些底牌,说不定还有什么千奇古怪的咒物没有被天元察觉到。”
“而且咱们还没有进入过靠近‘缝隙’的最深处,事实上至今还没有咒术师成功靠近过。”
“通过结界的反馈来看,至少要实力超过一级的咒术师才有资格踏入,但也很有可能被污染。”
说起污染物,槐凉胸有成竹地开口:“我的精神屏障可以将其净化,‘阻隔’那些污染物质更是轻而易举。”
“到时候会在你们俩身上附加一层‘保护膜’,不影响战斗。”
五条悟立刻拍板:“那到时候我就让娜娜米和乙骨他们都留在更远一层进行警戒,不是说真人手里储存着不少改造后的‘怪物’吗?”
“咱们三个先冲进去,越快越快,别让那两只‘老鼠’逃跑了。”
夏油杰也勾起了唇角,随之补充道,“至于那些被污染后的怪物,就由七海他们练手好了。”
作战确定,槐凉又梳理了一遍,目前看来没有任何遗漏,便和两人敲定了时间,就定在三日之后。
一旦新阴流门主之事‘得手’,便立刻进入练马区结界,不给总监部那些老橘子们任何反应的机会。
“那个……你们谁能先撤开,让我出去吗?”
槐凉冲左右手两边的男人都使了使眼色,“我想去洗手间。”
话音刚落,‘左右护法’们都瞬间起身,极为有礼地侧过了身体让出一条道来。
动作整齐划一,跟提前彩排过似的,默契得不行——
前提是没有用灼灼地目光盯着她,看她会选择从哪边出去的话。
槐凉:“……”
不是,今天每个人都要跟她‘作对’是吧?
这有什么好争的?幼不幼稚啊!
槐凉也是老破局高手了,一个影子穿梭,便不走寻常路地从门口的阴影处现身。
她施施然地拉开门,‘尿遁’而出,也不打算再回来了。
五条悟歪了歪脑袋,看向一旁瞬息间归于安静的夏油杰,一脸的意味深长:“我说过的吧,她谁都不会选。”
夏油杰坐回沙发里,双手抱臂:“或许……是因为谁都想要?”
“真是个贪心的家伙。”
五条悟没好气地瘪了瘪嘴,“这应该是她最后的一次‘重启’了,那个同她一起的神秘力量我们都没有找到一丝破绽。”
“甚至连它的存在都发现不了,你说,这次结束后,她留下来的几率有多大?”
夏油杰垂下了眼帘,说了个数字:“乐观点看,也不到20%”
“啧。”
五条悟烦躁地抓了下后脑勺的头发,修长的指节不断敲打着光滑的桌面,“上次我提议过的事情,或许你可以试着考虑一下?”
“啊,真是的,明明我也是个贪婪的人啊。”
夏油杰抿了抿唇,压低了声音:“不一定会成功……不过到了合适的时机,可以试试。”
“不过你好像忘了,我可能会死。”
嘴上说着这样的话,他却下意识地避开了五条悟的视线。
诅咒?
用无量空处领域和他的结界将她封闭强留?开什么玩笑。
他已经干过一次蠢事了,不会再干第二次。
即便真能留下,也只剩怨怼,有什么意思?
还不如就此……在她心里留下最深刻的印记,即便她最后仍旧会忘记他,他也甘之如饴。
五条悟颓然地躺进了沙发里,枕着靠背沿的头颅高昂,茫然无措地望向头顶上的天花板。
眼神慢慢失焦:“我也是没有办法了,如果这次还是会失去她——”
“不如让我也死掉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