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仪看着赵霖时，眼底满是畏惧，身子甚至在微微发抖。
赵霖盯着李昭仪，眼神可怖，根本不像是一个6岁的孩子该有的模样。
赵霖的眼底划过一抹戾色，厌恶道，“李婷婷，你故意的对不对？”
李昭仪闻言脸色瞬间惨白：“不……我没有。”
赵霖却不信，‘砰’的一下重重的放下手中的羹汤，汤水洒在了桌子上也不顾。
赵霖跳下椅子，绕过书案，走到李昭仪跟前。
矮小的身子站得笔挺，虽仰头看着李昭仪，可却还是让李昭仪的身子抖得更厉害了。
“你是想有生之年再见不到你的孩子了吗？”赵霖的声音带着一股阴沉。
配上小孩的音色，显得十分奇怪。
李昭仪闻言，整张脸瞬间白如紫，整个人也直接软了下来。
“扑通”一声，李昭仪跪倒在地。
“我真的没有故意的……我……我自入宫以来，极少与长公主打交道，下次，下次我一定注意。”
赵霖看着李昭仪，唇紧抿，并未开口。
良久，赵霖才道，“出去吧，日后今日的错误要是再犯，后果你自己掂量掂量。”
李昭仪忙退了下去。
李昭仪走后，一个黑影出现在赵霖身前。
“少主，咱们殿外多了几个眼线。”
闻言，赵霖面色一沉，“今日是我大意了……”
说罢，赵霖脸色又恢复了往常的孩童模样，“不过没关系，只要日后不再露出马脚，便是谁都不会怀疑到本殿的头上。”
……
赵玖鸢回到长公主府时，脚步忽然一顿。
“怎么了？”身后的陆景珩见状忍不住问。
赵玖鸢神色古怪的看了一眼陆景珩，随即二话不说，拉着陆景珩就往前走。
陆景珩任由着赵玖鸢拉着，也没反抗。
直到——
到了长公主府的大书房。
陆景珩：！！！
他以为玖玖会带他去卧房的。
毕竟这几日，他的玖玖足够热情。
难道……
陆景珩正要开放的去想象的时候，赵玖鸢却忽然放开了陆景珩的手，直奔书架而去。
陆景珩：“……”
默默看了一眼空空的手，莫名生出了一种空虚的感觉。
一抬头，便看着赵玖鸢一脸纠结的站在书架前，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陆景珩心中虽然疑惑却没吭声，只静静地看着赵玖鸢，想要看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这时候，只见赵玖鸢从书架中抽出了一本书。
接着她坐了下来，旁若无人地翻起了书来。
赵玖鸢翻阅的速度很快，没一会儿就翻了一小半了。
陆景珩越发好奇起来，于是上前走到赵玖鸢身旁站定。
只看了几行，陆景珩便知道赵玖鸢手中的书是一本什么书了。
《贞观政要》。
讲的是几百年前的一代明君与臣子之间讨论治国方略的言论，是每一代帝王或者达官贵族子弟都该学习的一本书。
但这本书对女子而言却实在是枯燥。
玖玖为何突然想看这本书了？
陆景珩很是奇怪，却并没有打扰，而是寻了一个位置坐下。
坐在赵玖鸢身侧不远处，看着赵玖鸢认真翻书的模样，对旁人素来清冷的陆太傅的脸上此时满满的全是暖意。
不只是男子认真的时候会让人觉得赏心悦目，女子也是如此。
此时此刻，在陆景珩的眼中，赵玖鸢比那稀有的东珠都要闪耀夺目，让人片刻都不想移开视线。
时间一丝一毫的逝去。
转眼之间便是两炷香的时间。
终于，赵玖鸢翻完了手中的书。
陆景珩微微挑眉。
要知道这本书虽说也不算厚，可便是他想要看完也需要整整一日的时间，尤其还是要将其中的道理看明白，那所花的时间就更长了。
玖玖花了两炷香的时间翻完一本书为的什么？
显然，陆景珩此时是不认为赵玖鸢是将这本书看完了的。
然而，下一刻，赵玖鸢却是将这本书塞到他的手中。
“我看完了，你考考我。”赵玖鸢眼眸晶亮的看着陆景珩。
陆景珩有些意外。
但是还是将书给翻开了。
“何谓为明君暗君？”
赵玖鸢沉默一息，随即深深的吸了口气。
“君之所以明者，兼听也，其所以暗者，偏信也……”
后面一大段赵玖鸢全都一字不落的背了出来。
陆景珩闻言微微挑眉，眼底有着些许的意外。
随即陆景珩继续往下翻。
“朕之所任，皆以为贤，卿知佞者谁耶？”
赵玖鸢：“臣居草泽，不的知佞者，请殿下……”
陆景珩又从书中找了几句出来，一一问了一遍，赵玖鸢全部都答了出来。
两人一问一答，四目相对，眼底都带着惊奇。
陆景珩最终放下了手中的书，目光直视着赵玖鸢，“怎么回事？”
他的玖玖他了解。
虽然说，玖玖如今好学，寻常都喜欢看一些书，这些书中各种杂书都有，但是绝对不会包括这种治国之道。
便是玖玖看过，他这随机翻阅问答她全都能答得出来也不现实。
别说是玖玖，就是他看过几次也无法保证玖玖问他他都能答得出来。
忽然的，陆景珩似乎明白了玖玖带她来书房的用意，心中也忽然多了一种猜想，眼睛也不由得亮了几分。
赵玖鸢有些忸怩，又有些兴奋，“我可能……”
此时，赵玖鸢因为兴奋，脸涨得有些红，眼睛更是亮如星辰。
“我可能知道药物对我身体的作用了。”
赵玖鸢觉得，自己真的太幸运了。
她这个大概就叫做因祸得福吧。
她真的激动了。
她觉得老天对她真的不薄，不仅是让她重生一次，弥补上一世的遗憾，还给了她这样的馈赠。
陆景珩看着赵玖鸢如此激动的模样，唇角也漾出一抹笑意来，他十分配合的问道，“什么作用？”